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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白英看着伙计动作,确认无误,微微一笑,“没错,结账吧。”

伙计态度如此之好,这让苏白英对沈家多了几分好感,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伙计一言一行,多半来自主子的态度。

付过账,茶儿接过伙计包好的料子,都不敢太用力,生怕自己粗手粗脚给弄坏了,她可赔不起。

伙计把人送出门,“客官慢走。”

苏白英颔首离开,内心却感慨不已。

难怪韩家能在临江屹立不倒,随随便便一匹锦缎,就是普通百姓几年的吃用,而韩家锦缎可不止一匹,有钱又有权,难怪后辈那般嚣张,也无人敢管。

知府怕是都要看韩家人脸色行事,这就是差距。

“夫人,要去别处逛吗?”茶儿抱着布跟在苏白英身后。

“不了,回去吧。”苏白英出来就是买料子,如今事情办好,自是不会再去闲逛。

在骡车里坐好后,茶儿喊道:“张大哥,回去了。”

“好。”

回到小院,苏白英从骡车下来,见后院那一分地的苎麻,已有两尺高。

想到她的种麻大业,也不知家里的苎麻长势如何,上回来信说发芽了,这么长时间过去,应该长高不少吧。

“夫人,奴才瞧着,咱们这个苎麻有点儿瘦。”张成见苏白英望着苎麻,汇报自己的发现。

“何时发现的?”苏白英反问道。

张成一五一十交待,“奴才前两天采买时听人说了一嘴,昨天准备草料时,特意前往大娘那个村,观察了一下。”

他以往准备草料可不会跑那么远,前天听人提起,想起后院的苎麻,瘦巴巴的,这才想着去确认。

老爷让他负责苎麻种植,可不能马虎。

苏白英不懂如何种植苎麻,想来和种菜差不多,于是吩咐道:“往根部倒些草木灰,过几天看看如何,再去打听打听怎么伺候苎麻,可有其它方法。”

“好的,夫人。”张成没有意见,论种地他可不如夫人。

要不是老爷不许夫人亲自动手,哪轮得他来插手。

回到堂屋,茶儿放下布匹,端着木盆去打水,伺候苏白英洗漱。

苏白英接过茶儿递过来的帕子,瞧了眼满头大汗的她,叮嘱道:“茶儿,你也去洗一下吧,水待会我来倒。”

茶儿知晓夫人的性子,并不是客套话,笑着应下,“好的,夫人。”

苏白英洗去一身热气,顺手把水倒了,就去看今天新买的绸面料子,手感丝滑,不是其它料子可以比的。

随即她又想起沈氏布庄里见到的麻布,是那样的柔软,花样繁多,所用线纱更加细致,而她之前做出来的,在那堆料子中,只能排在最末。

暗自下定决心,接下来要认真琢磨编织技艺,争取开办织造坊时,出来的成品与今日所见相差无几。

只是这些急不得,一时半会成不了,还是先准备回信吧。

回屋提笔写信,除了给婆母和孩子们的外,还特意写了封祝贺信给表妹,当然娘家那边也没忘,询问苎麻长势。

晚间宋清淮回来,知晓苏白英送给表妹的成亲礼物后,陷入沉思,自家娘子还没有绸面料子的衣裳,衣柜里都是些缎面的料子。

“娘子,怎么不给自己买块绸面料子,娘子这般好看,穿上绸面缝制的衣裳,定然也很好。”

“缎面料子就很好了,绸面料子太贵,那么好的料子穿在身上,我会不习惯。”苏白英实话实说,

还记得嫁入宋家时,婆母让人给她裁了好几身缎面衣裳,穿上身的那一刻,极其不自在,为了掩盖自己见识少,她努力适应着。

好几十两穿在身上,她还真适应不了。

“多穿几次就习惯,就这么说定了,娘子去挑,或为夫休沐时陪你去挑。”宋清淮不容置喙道。

面对夫君的强势,苏白英无奈只得答应下来,“那等你下次休沐,咱们一起去吧。”

“好。”

苏白英拿着写好的书信,递给宋清淮,“夫君,信件我已经写好了,你要不要补充一下。”

宋清淮看过信件,夸了一句,“娘子如今的字迹越发工整,进步很大。”

“是夫君教得好。”

宋清淮眸中带笑,拿起笔在信纸上添了几句话。

待墨迹干透后,苏白英折叠好,明日与面料一起寄回去。

准备好一切,苏白英想到婆母在信里并未提及大姑姐,有点担心,便提了一嘴,“夫君,大姐上回说要去京城,也不知去了没,母亲信里也没说。”

宋清淮沉默一瞬,“大约是离家了吧,信里没提,许是怕咱俩担心。”

大姐脾气有多倔,从她被婆家欺负,却不告诉家里人,看似软弱好欺,偏偏倔的出奇。

苏白英满脸担忧,“要是被欺负了怎么办?大姐性子软,马家婆媳敢那样欺负她,可是在马连云的默许下,若他愿意护着大姐,那两人可不敢随意动大姐。”

宋清淮轻笑一声,“娘子放心,父亲会安排好的,大姐可是他女儿。”

父亲是何性子,他能不了解吗,肯定做好准备,大姐此去应当不会吃亏。

“如此便好。”闻听此言,苏白英放心了。

宋清淮对娘子关心大姐之事,心里是开心的。

两人口中的宋倩如,此刻躺在客栈床上,想着明日的计划。

长途跋涉许久,尽管戴着斗笠,全身包裹着,耐不住太阳毒辣,整个人晒黑了不少。

在客栈休息几天,养足精神,终于准备明天去找马连云。

马连云被揍一顿,身上痛了好几天,下衙后也不敢一个人走,哪怕有小角跟着,还是疑神疑鬼的。

旁人从他身旁经过,立刻与人拉开距离,生怕来人下一刻就拿出麻袋,往他头上套。

整个人恍恍惚惚的,郑迁瞅着心不在焉的马连云,凑近他,刚想问发生了何事,就见对方猛的躲开。

郑迁挤眉弄眼道:“马兄,你这是怎么了?整天魂不守舍的,在想哪家小娘子?”

马连云回过神来,满脸歉意,“抱歉郑兄,方才走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