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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熟不久的母子俩,相对而坐,平平看了自家娘亲一眼,将装有棋子的罐递给她,做了个请的手势。

一本正经道:“娘亲先来。”

苏白英挑了挑眉,将棋罐摆在右手边,“娘亲是大人,你先来吧!”

“好。”

安安见娘亲和哥哥在下棋,感觉手里玩具都不香了,将东西放下,蹬蹬蹬地跑到两人身旁,指挥丫鬟给他搬小凳子,坐在旁边看热闹。

小嘴叭叭个不停,“娘亲,你下棋厉不厉害?大哥下棋可厉害了!”

随后凑到平平耳边,悄悄说:“大哥,你今天赢了祖父,待会可不可以输给娘亲。”

小家伙自认为很小声,却没注意到其他人憋笑的神情,执拗的看着自家哥哥,问:“好不好吗?”

眨着一双无辜的眼睛,望着神色严肃的平平,丝毫不觉得这有何不对。

平平被自家弟弟盯着,抿了抿唇,“观棋不语。”

安安下意识捂住小嘴,随后又反应过来,放下白嫩的小手,“你们还没开始,不算。”

平平抿了抿唇,想起在茶楼里瞧见,老爷爷输棋吹胡子瞪眼的模样,又看了眼娘亲温柔和善的脸,不想娘亲变成那样,于是在弟弟期盼的眼神中,点了点头。

苏白英看着为她挽尊的小儿子,抬手揉了揉他小脑袋,柔声道:“安安,想让娘亲赢,是吗?”

安安点了点头,认真道:“嗯,输了,丢脸。”

苏白英听明白了,小儿子这是担心她丢脸,真是个贴心的好儿子。

笑眯了眼,柔声道:“输赢不重要, 重要的是过程,人生如棋,落子无悔,三思而行,不可大意。”

安安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平平则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觉得这一刻的娘亲好温柔。

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儿子明白了。”

苏白英看了他一眼,这孩子,一本正经的小模样真可爱,好想捏一捏。

心动立刻行动,伸手在平平故作严肃的小脸上,轻轻捏了一把。

软呼呼的小脸,滑溜溜的,手感非常好。

平平被捏脸,神情有片刻的呆愣,小脸红红的,有点害羞。

安安见此,将脸凑上前,“娘亲,安安也要捏捏。”

“好,娘的安安宝贝。”苏白英笑着在他脸上捏了一下。

玩闹过后,母子俩端正坐姿,从棋罐里拿出棋子,放入棋盘。

安安双眼亮晶晶的在旁边看着,为两人摇旗呐喊,好不热闹。

尤氏见母子三人的互动,欣慰的笑了,不枉她时常在孩子们面前提起。

母子俩你来我往,在安安的摇旗呐喊中,结束这场对弈。

小人儿像模像样的说道:“娘亲技高一筹,儿子甘拜下风。”

苏白英被他的小模样逗笑,伸手揉了揉他脑袋,“平平很厉害,娘亲是大人,胜之不武。”

这孩子心思玲珑,等搬到县城去,可以送到私塾。

安安在一旁拍手,随后扯着苏白英衣袖,晃了晃,撒娇道:“娘亲,你陪哥哥下棋,现在陪安安玩风车,好不好?”

架不住小儿子的撒娇大法,苏白英松了口,“好,平平一起来。”

平平还没说话,安安上前摇晃着他的手,“哥哥好不好嘛?”

拒绝不了弟弟的撒娇,只得答应下来,“好吧。”

屋里是母子几人欢声笑语,尤氏看在眼里喜在心里,许是年纪大了犹爱热闹。

书房里,宋士诚看着精气神明显不一样的儿子,心下满意。

同时自责不已,若非他乱点鸳鸯,说不得儿子早已出人头地,也不会蹉跎几载,浪费大好光阴,好在为时未晚。

“淮儿,如今考中进士,可要举办宴会?”

宋清淮摇了摇头,“只有五天时间,明天去枣树村一趟,后面去祭拜一下祖先,时间上来不及,还容易给人留下话柄。”

“方顺今早去县城,你在京城可有碰见马连云?”

“没有,若在的京城,儿子不曾刻意寻找,还真没碰到过,大姐都和离了,父亲问他做甚?”宋清淮有些不解,马连云于他而言就是个陌生人。

就算见面,他也不会给对方好脸色。

宋士诚叹了口气,“子昂跟着马连云,为父担心他被冷落。”

马连云的错与孩子无关,更何况外孙还在家里待在一段时间,宋士诚还是很关心的,担心他被马连云和继室苛待。

宋清淮瞥了父亲一眼,觉得他想太多,“马连云再不是个东西,子昂也是他的孩子,不可能虐待他,再者子昂也不小,儿子相信父亲在他离开时,一定给了银子,只要守住银钱,日子不会过得太差。”

虎毒不食子,马连云怎么说也是进士出身,脸面还是要的。

“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你大姐给马连云下了绝嗣药,若他因此恨上你大姐,子昂跟在他身边,是好是坏,还真说不准。”

宋士诚身为男子,最是知晓男子的心思,重视子嗣传承,更何况还是身为进士的马连云。

本来可以三妻四妾,儿女成群,这下好了,妻妾成群倒是有可能,子嗣方面只剩一个不怎么亲近的儿子,内心的愤闷可想而知。

若心狠一些,对孩子进行打压,也是有可能的。

宋清淮只知大姐和离,却不知还有这一出,“还有这事,大姐能想到这种主意?”

大姐若有这份心思,在马家的日子也不会过成那样。身为绝嗣药的受害者,宋清淮最是明白其中苦楚。

当初得知自己伤了身子,子嗣艰难的那一刻,觉得人生无望,表面上与往常一样,可心里的伤又有谁知。

有些认同父亲的猜想,若马连云心里有恨,子昂跟着他,日子肯定不好过。

宋士诚默了默,“是知意的主意,不过你大姐行事不周,竟将此事摆在明面上,目光不够长远。”

宋士诚也是后来才知道,已经晚了,要他说,这种事应该神不知鬼不觉,马连云刚开始可能想不到,大夫不说实话,纸终究包不住火,等他反应过来,肯定会想明白。

不够聪明,有想法也不知和家里人勾通一下,亏他还以为女儿是去找马连云过日子。

也是自己不够关心,唉!也怪他记性不好,写信时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