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氏刚是起身,沈砚明派出去的仆人,就回来了:“老夫人,二爷已经走了吗?”
公孙氏一边擦眼泪,一边生气地道:“走了,你有什么事?”
仆人:“二爷吩咐奴才,叫相爷代为辞官,相爷直接批了。”
沈砚书身为吏部尚书,又深受陛下信任,四品以下这许多官员的任免权,都不过都是他一句话的事。
只是仆人没想到,二爷都没等自己回来回话,就已经离开了。
公孙氏气死了:“他批什么?他就是看不得他弟弟好!不行,老身这就去相府,叫他驳回砚明的请求。”
在公孙氏看来,只要沈砚书愿意帮忙,便是沈砚明离开两个月,也还是能继续当这个官的。
想着,她立刻匆匆往相府去了。
只是到了相府的门口,便见着早就等在这里的黄管家:“老夫人,您是为了二爷的事情来的吧?”
公孙氏:“对,砚书呢!快叫他来见老身……”
黄管家开口道:“老夫人,相爷一开始是同意了二爷辞官的,不过那也只是一时间生气罢了。”
公孙氏听到这里,眼前一亮:“这就是说,这事儿还有转圜?”
黄管家:“是啊,相爷已经派人去追二爷了。”
正是说着。
几名护卫过来演戏,开口道:“管家,我们慢了一步,二爷的马车已经离开京城了!”
黄管家:“哎呀,那坏了!这下就是相爷想帮二爷,都是帮不了了!”
公孙氏愣了:“这怎么就坏了?”
黄管家开口道:“老夫人您有所不知啊,近日里陛下大婚,诸国使臣前来,京城可谓是草木皆兵。”
“半个月前,陛下就已经下令了,任何京官在这三个月,没有陛下的诏令,都不能离开京城,否则视同谋逆的奸细!”
其实,黄管家说的是真话,先前陛下还是准许官员休沐的时候,离开京城去附近的城池转一转的。
但近日是真的不准了。
公孙氏瞪大眼:“这……”
黄管家一脸遗憾:“这也是没法子了,相爷只能将二爷的官位收回了,只要不是京官了,就不受限制,不然二爷这就是抗命了……”
公孙氏生气地道:“可是砚明只是回老家找人了,又不是真的做奸细去了!”
黄管家一脸头疼:“老夫人,这个我们都明白,但是御史台的人,还有大理寺的人,不会这么想啊!”
“他们只会觉得,这是二爷想当奸细,找的借口罢了!”
“哎呀,二爷真是糊涂啊,怎么说走就走呢……”
公孙氏听到这里,脸色也是煞白。
在儿子被当作奸细丢掉性命和不当官之间,她权衡了一会儿,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等她走了。
那几个护卫对黄管家道:“管家,我们是看着二爷已经出城了,才回来禀报消息的,这会儿老夫人便是想追也追不上了。”
他们其实先沈砚明一步到了城门口,只是他们并没有阻拦二爷。
而是等对方离开,覆水难收了才回来。
黄管家却并不多高兴,只是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甚至有些心疼相爷,旁人家的主君,都是想扶持自己的兄弟,好让家族壮大的。
偏偏他们家二爷不成器,叫相爷只能让对方不当这个官,如此对所有人都好。
……
沈砚明离开了之后。
沈砚书倒是安排了教习嬷嬷和女夫子去教导沈霜,也将沈旭送去了书院,虽然年纪尚小,恐学不到多少,但至少不能继续留在公孙氏身边。
唯独沈宏身上的伤,还并没有好,继续待在府上养伤,与公孙氏同在一个屋檐下。
这对从前关系极好的祖孙,如今看对方都是一万个不顺眼。
尤其公孙氏在沈砚明出狱之后,被拉去对峙了一番,已经清楚偷钱的是沈宏,她甚至都想吞了这个大孙子。
“你这个小畜生,害得你父亲坐牢,令我与你父亲之间的裂痕更大!”
“你长成这样,都是你母亲将你教坏了!”
沈宏嘴下也不留情:“我从前都只听你的话,要教坏也是你教坏的,与我母亲有什么关系?”
看他顶嘴,公孙氏更加生气,将他打了一顿。
沈宏的伤本来就没好,叫公孙氏这样一打,更是疼得撕心裂肺!
见着公孙氏离开,沈宏恨得咬牙切齿,帮自己偷钱的奴才已经被父亲处置了。
但是对方忠心,没有说出老鼠药的事儿。
大夫说自己一个月才能下床,但是沈宏昨夜已经试过了,扶着墙自己是能走的……
本来他还犹豫,是不是真的要杀了这个老太婆,因为老太婆以前对自己还不错,可今日挨打之后,他是半分迟疑都没有了。
两日后是死老太婆的生辰,就两日后下手好了!
……
公孙氏打了沈宏的事,隔日倒是传入了容枝枝耳朵里。
但沈宏想毒害公孙氏的事儿,她却是不清楚的。
听说他们祖孙闹得不愉快,容枝枝觉得挺好的,若是他们和和美美,陈氏不是太憋屈了?
就在这会儿。
黄管家进来禀报:“夫人,老夫人说她明日过五十七岁的生辰,叫您和相爷大摆宴席,为她好好庆祝一番。”
“宴席的事,其实夫人您和相爷去琥城之时,老奴就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老夫人的寿宴是每年都在办的。”
容枝枝:“……知道了。”
她是真的没想到,沈砚明刚走,公孙氏还有心情过生日。
这宴席自己不想准备,也是非准备不可的,因为指定有不少想巴结沈砚书的人,瞅着公孙氏生日来祝贺,总不能叫宾客放下礼物就走。
管家话刚说完。
玉嬷嬷进来了,脸色不大好看:“夫人,旻国太子方才遣人送了许多美姬过来给相爷,说是他的一点小小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