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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连战士互相看着对方的脸。

这时候,谈子为缓缓开口。

“人冻得站不起来,枪冻得拉不开。”

“十个炸药包,两只巴祖卡。”

“咋打?”

其他战士无言以对。

梅生低头看着图纸。

“就算你抓住了他们指挥官。”

“我们就能成功炸桥了?”

谈子为抽着烟,没有回答。

伍千里问。“如果计划失败了呢?”

谈子为淡淡开口。

“七连继续炸桥。”

“他们一定会呼叫增援,往后就越来越难打了。”

谈子为盯着自己的烟。

“你说,哪一场仗不难打?”说到这里他抬头,回应伍千里的眼神。

“越难打,就更要打。”

“我军的战略部署已经完成,切断他们唯一的退路。”

“让他们,无路可逃。”

“记住,没有如果。”

说完,谈子为一头栽倒。

其他战士们慌了。

“营长,营长。”

梅生忙问。“伤哪了?”

谈子为倒下,他们才看见。

营长肚子上有一个拇指大小的黑洞。

鲜血渗满了上衣。

杨子直愣愣的看着谈子为。

“营长在昨晚的炸桥中,受伤了。”

“炮弹炸碎的石块打穿他的肚子。”

……

伍万里眼泪流出,他盯着谈子为,脑海中不断浮现他对自己说的话。

“飞机屁股后面的大门一开,下来的都是枪炮。”

“可我们是一片一片的黄衣服。”

“一个一个的挨着,牺牲的兄弟,我们该叫他啥?”

“行军六天六夜不吃不睡的,冻死在路上。我们该叫他啥?”

伍万里还记得问这句话的时候谈子为搂着自己的脖子。

“没有冻不死的英雄,更没有打不死的英雄,只有军人的荣耀。”

……

山洞内,所有同志都无声的哭着。

伍千里取下谈子为手指间夹着的半支烟。

放着手里搓了搓。

他脑海中想起的,是当年穿着灰色军装的七连长。

平河脱下自己的军帽。

接着是蹲在地上的人站起来。脱下帽子。

洞外的战士们面向山洞。

脱下帽子。

梅生手里捧着一块红布,里面裹着一本日记。

“敌人的炮火越猛烈,我们就越强大,要让他们知道,我们是不好惹的。”

伍千里给手枪压着子弹。

是当时剿灭北极熊团时,谈子为送给他的战利品。

勃朗宁-m1911。

这枪很稀罕,连指导员梅生都用的是毛瑟c96盒子炮。

压好了子弹,他盯着手枪发呆。

……

直播间内弹幕老师们受不了了。

“啥意思,三营长牺牲了?不是,这么快?”

“三营长安排完战术,等这侦察兵回来,和七连交代好了。终于没有牵挂的走了。”

“是啊,一个晚上加半个白天的时间,他肚子破了洞,肠子指定也漏了,流着血,就一直等到侦察兵带地图回来。”

“兄弟们我受不了了。伍万里想的那些话太刀了。我们该叫谈子为啥啊?”

“英雄!”

“不,要叫军人。”

……

演播厅内。

小撒问姜闻。

“姜导,我发现这里有一个细节,这里伍千里拿起了谈子为手里的半只香烟。”

姜闻点点头。

“可以啊小撒,你说的很对。”

小撒继续说。

“这里苏昼没有直接说,但从战士们脱帽子的行为。从伍千里和梅生的举动中,无不表示三营长谈子为已经牺牲了。”

“在谈子为牺牲之后,伍千里取下老连长手里的半支烟,同时也是接过了那一份责任。”

“正如谈子为说的,哪一仗我们都不容易。可是又非打不可。”

“只是我还有一点不明,为什么一直都是半只烟呢?”

姜闻思索片刻。

“这我还真不知道,这就要问苏昼的想法了。”

“余化老师您怎么看?”

余化闻言。

“嗯?啊。我看得太投入了。”他的普通话带着南方特有的口音。

“余化老师您是写作前辈,对苏昼怎么看?”

“好,写的很好,能看得出来是个很爱国的年轻人。”

余化私底下也在看这档节目,突然有官方联系自己。

希望他能来节目当观察员。

余化想自己也没事,就现场去看看。

他对苏昼的故事还是比较看好的。

只是暂时他还不打算讲得太多。

对于故事的结构,他比姜闻熟悉。

姜闻虽然是知名导演,但毕竟隔着行。

同样的,若是让余化去研究镜头语言,那估计也不如姜闻。

余化的到来可谓是补全了节目的短板。

节目现在的阵容,领头的小撒,远见的姜闻,镇山的余化,还有摸鱼的杨密。

……

创作室内。

苏昼继续写着。

敌军阵地。

“我们第二批次的军火储备如何?”敌军指挥官问。

“上次检查时数量是我们要求的双倍。”

“30枚坦克穿甲弹,60枚105榴弹炮。”

“两挺点30重机枪。”“6支自动步枪。”

“六门60毫米迫击炮。”

“500颗mk2手雷。”

“5000发30毫米卡宾子弹。”

……

敌军指挥室内。

一名大兵带着耳麦调试报话机。

“测试,1,2,3.”

“下午好,长官。”

正在这时,传讯兵走近。

“报告长官,好消息。”

“增援部队已经出发,十八小时内可抵达。”

“长官,我们正在等待下一步指示。”

“我们会保持每一小时一次的联系。”

“真及时,好吧布莱德。”敌军指挥官接过下属递来的咖啡。

将帽子放在桌上。

喝了一口。

继续道。

“挺幸运的。你玩过捉迷藏吗?”

“你是说捉迷藏吗?长官。”

“有,我很久没玩了?”

“但从来没在圣诞节玩过。”

指挥官听完,转头看向桌面上的地图。

“看来我们得在这儿玩玩了。”

“我们就给他们些惊喜。”

他指着沙盘中的指挥所模型。

“先隐藏起来,引诱他们上桥。”

“然后像猫抓耗子一样扑出去。”

“然后就收工。”

……

山洞内。

伍千里看着侦察兵画出的草图。

“照老连长的计划,七连和九连配合。”

“分四路行动。”

“我带余从戎,万里,突袭敌军指挥部。”

“抓指挥官,逼他们投降。”

“梅生,何长贵。”“分别进攻桥南和桥北。”

“打掉敌人的了望塔。”

“消耗他们的火力。”

“平河。”

“带着九连的弟兄,穿过水管。占领水泵房。控制桥面,听我的鱼鹰哨。炸桥。”

不远处,伍万里问余从戎。

“水泵房是什么?”

“水泵房…水泵房就是他们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