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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

天目山据点。

“咱们那两位曾经见过红先生的同仁呢?”

“在调任哈密的途中,遇到劫匪,殉职了。”

双车走出牢房,问手下的人。

“怎么就这么巧?难道让屠先生亲自辨认不成?”

“明天设宴。”

手下问:“请谁?”

“先设了再说,把边炮带上。”

“是!”

……

西北。

时光依着土坡,把玩着一把弓弩。

门栓走上前。

“一棵树来了线报,关于古轱辘被绑和诸葛骡子送赎金的情况,确有其事。”

“咻~”弓弩射出。

时光叹口气。“这个时候拿着三百大洋要出关的人,除了鸿蒙的种子,还会有谁?”

门栓没有作答,继续汇报。

“对了,高泊飞确实在一棵树放了几个响屁就再没有动静了,我们把他的马惊的不轻啊。”

“估计这会儿正找马呢。”

“督教巴东来和教野山书的何思齐,有着数年的宿怨。今天上午终于大打出手了,姓巴的把姓何的房子都给拆了。”

“姓何的只好上路。巴东来,也羞愤还乡。”

“如你所料,鸿钧的骑兵已陆续到齐,连人带马可伤了不少。三五天之内要在一棵树休整。”

“有个叫卞融的女子,明天一早要离开一棵树。他的父亲卞子粹是个民族商人。”

“身家,和爱国之名,颇大。动静弄得也很大,今天就有人知道了。”

时光一边听着情报,一边冷笑。

待门栓说完,他淡淡开口。

“先生跟我评价过这个人,若真是爱国,卖了家产厮杀去,躲在上海做什么爱国人士。”

“呵,不还是沽名垂钓,赚两面财吗?”

“哎~他女儿卞融~不会也做了鸿蒙的种子吧?”

门栓沉声道。“不可能。”

“一个理智落后于情感八千里的女人,鸿蒙是不会放心的。”

“不过她回家的动静太大,我已经把两棵树等候她的司机、护卫、连同伺候她洗澡的老妈子,全换成了咱们自己人。”

时光看着门栓,哼哼一声。

“九宫到了。”

门栓回头。

“留她一条命。”时光冷不丁说了句,又强调。“我说的是卞融。”

……

隔日。

上海。

酒席宴前。

双车坐在包间。

“船帮的人已经出门,瞧方向,是往咱这儿来了。”手下汇报。

双车面前满满当当一桌子菜。

“有若水先生吗?”

“怎么可能,咱们谁又见过他的活人了,是船帮二当家冯河虎。”

双车想了想。

“三个船帮的瘪三,等会儿看我眼色行事。”

“是!”

安排好了手下。

包间外缓缓押进来一个人。

正是第一次谈和时的双面间谍邱宗陵,外号边炮。

桌上铜火锅汩汩冒着热气儿。

双车开口问。

“今天是什么酒,知道吗?”

“船帮,喝头酒。”

双车瞥了他一眼,嘿嘿一笑站起身。

“也是你的断头酒。多是就手,把你交给船帮。”

双车说完转过身看着一尊关公像。

邱宗陵试探着问。“能不能把我……”

“交个死的?”双车接道。

“我也是这么想,你知道的太多了。少些后患的好啊。”

双车说完转身拜着关二爷。

邱宗陵上前一步。“那…能不能……不交?”

话音刚落,双车猛地回身,一巴掌甩在他脸上。

“呃啊!”邱宗陵捂着脸。

“人跟人怎么差距这么大?”双车转过身再面向关公。

他大概是想到了拉和老陈,同样面对死亡,老陈那坦然自若,让他对邱宗陵更加鄙夷了。

这时候,从包间外走进来一个伙计打扮的青年。

端着一盘子青菜正要往桌子上放。

就在要放不放的瞬间,他从托盘下抽出一支手枪,对着双车。“砰!”

一击未中,那伙计撒腿就跑。双车转过身,取下藏在关公身上的手枪。

回身一枪,也打了个空。

伙计跑出了门外,又渐渐退了回来。

门外天目山的人端着步枪将他逼回包间。

被人拿枪指着,伙计也怂了。蹲下身子举起手。

双车缓缓走过去,掰着他的脑袋看,一看是个生脸。

“若水先生,终于不向善了。”双车叹息。

“我说冯河虎怎么半路转道了,咱地头多了这么多船帮的杂碎~”小弟汇报道。

双车不打算和谈了,没着头走向屋外,随口下令。

“把边炮关回去。”

“要杀吗?”

“十二瓶酒全让他喝了,喝不完浇他身上给他点了。”双车气愤道。

“是!”

……

西北大漠。

远远的,就见地头上冒出一个人影。

那人走的摇摇晃晃,爬着坡。

走近了一看,是何思齐。

他头上顶着一块布,遮阳。

太久没喝水,又走了一天的路,他的体能已经接近极限。

双眼开始模糊,手脚都没有了力气,走起来,像是踩在棉花上。摇摇晃晃的,似乎下一步,就要摔倒。

终于,他失去力气,一下子跪倒。喘着气打开水袋,举起来送到嘴边向下扥。

水袋早空了。

何思齐盯着水袋愣了半天,眼一翻从坡上滚了下来。

仰面朝天昏死过去。

……

另一边,土匪们押着诸葛骡子。

“我抽死你的骡子。”

“哎呀,别打额的骡子。”

“我不打骡子,你不叫骡子吗?我不打骡子我打你吗?”

“啊?啊?”

“哎呦,额是额,骡子是骡子。哎呦,额的儿啊。”

“你的儿?哈哈哈……”

……

何思齐昏过去不久,一个激灵又模糊了过来。

天上是磨盘大的太阳。

何思齐嘴里却说。“冷了。开始冷了。一会儿,一会儿就下雨……下雨就有水了,我去找水。”

踉踉跄跄起身,他前后辨认了一下方向,继续走下去。

……

天目山牢房内。

老陈扶着自己的床铺,正做着上斜俯卧撑。

嘴里时不时发出“嗯~嗯!”用力的声音。

也是声带代偿了。

过道内,双车快步走到他的牢门前。

喘着气,拍拍手,老陈走到门边。

“这回带什么吃的了?”

双车眼神凶狠,也不说话。

老陈继续道。“你身上有血腥气,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