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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江集市场,项溪一跳成名。

现在几乎全县的人都知道,镇上有个人叫项疯子,跳大神可厉害了。

就算死了三天三夜,只要请她去跳个挖呀挖呀挖,那都能活过来!

“这次要不是项姑娘,邓某只怕已经在黄泉路上了!”

悠然居,经历了生死大劫的邓常青,再也不敢说任何看不起项溪的话了。

不但会算命,还会跳大神!

而且还非常灵验!

这般厉害的女子,怎么可能连个酒都酿不出来?

“川儿,快把银票拿来!”

邓千川虽然极不情愿,但也只能拿出厚厚一叠的银票。

“项姑娘,”邓常青道,“这三千两是邓某一点小心意,还请您笑纳。”

项溪拿了十张还回去,只收了两千两:“说好多少就是多少。”

“这……”邓常青颇为意外。

“邓先生,”贺掌柜在一旁道,“银钱对项姑娘这样的高人来说,不过是身外之物。”

邓常青恍然大悟:“对对对!是邓某肤浅了,项姑娘万万莫怪!”

项溪倒不是视金钱如粪土,只是做人讲的就是一个诚信。

现在感谢的事说完了,邓常青便开始转入正题,说起了买酒的事。

“上次是邓某有眼不识泰山,差点错过了这等好酒,不过往后我在京城,就只卖项姑娘的女儿红了。”

“不,”没想项溪一摇头,“我的酒一滴都不会卖给你。”

啊?

在场所有人都懵了,这又是什么情况?

难道是因为之前邓常青说了冒昧的话,项姑娘不高兴了?

“项姑娘,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我不是记谁的过,”项溪道,“我不卖给邓先生,不过我会卖给小六子。”

啊?

大家又是一阵懵逼。

小六子虽然深得邓常青信任,但他也就是个车夫而已啊!

放着主家在这儿不卖,却卖给一个车夫,这又是什么道理啊?

小六子也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么大的买卖啊,项夫人怎么指名道姓地让他来做?

他怎么可能做得来?

“项夫人,小六子怕是不行……”

“男人就不能说不行。”项溪道,“这事我已经定了,你们要么按我说的来,要么打道回府。”

邓常青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还没遇到过这种事。

但女儿红他肯定不会轻易放弃,至于只卖给小六子,买酒的银两还是他出,运回去还是他想办法售卖,无非就是多过了一个人的手而已。

再说小六子从小就跟着他,对他也是忠心耿耿,也没什么。

“好,就按项姑娘说的来。”

邓常青这一拍板,让小六子诚惶诚恐,更让邓千川恨得牙痒痒。

小六子这次坏了他的好事,他原计划回去之后,就随便找些由头把小六子赶出去,但这样一来,他的计划怕是彻底行不通了。

“小六子啊,”邓常青道,“项姑娘这样看重你,你还不赶紧道谢?”

小六子之前还不懂项溪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刚才看到少爷眼里一闪而逝的恨意后,小六子就彻底明白了。

项夫人这是在保护他啊!

这人恩德,他小六子若有机会,一定会涌泉相报。

于是他上前对项溪深深鞠躬:“项夫人的大恩大德,小六子没齿难忘。”

“嗯,照顾好你家老爷,保护好自己。”

“是。”

两千两银子到手,生意的事也谈完了,项溪觉得应该功成身退了。

结果还没来得及说告辞呢,邓常青又赶忙道:“项姑娘,你家的那条狗子……”

项溪一抽嘴角,你他娘的还是死性不改啊!

“不卖。”

邓常青:“项姑娘误会了。那是姑娘的狗子,邓某肯定不能让你割爱。只是不知道能不能……能不能借个种?”

项溪:……

大傻:……???

项溪瞅了一眼大傻,这货虽然长得不小,但实际狗龄只有两个多月吧?

这么小的狗子啊,你让它去谈恋爱?

“不借!”

“汪汪汪!!!”

大傻也把头一扭。

哼!

本汪现在是能挣银子的狗了!

什么小母狗,本汪才不稀罕!

……

阎县尉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精神不振。

最近诸事不顺,归根结底都是因为那疯婆子,处处跟他作对,处处坏他的好事。

连那栋闹鬼的宅子都被她买走,成了他的心腹之患。

但偏偏他又没太好的办法。

心情郁闷啊!

“让开让开!全都让开!”

就在这时,一匹快马快速冲进城门,直奔县衙。

阎县尉一眼就认出来,骑马的人是逸州府的衙役,应该是来送公文的。街上行人不少,他却丝毫不减速,只能说明一件事——出事了!

而且是大事!

于是他立即跟了上去。

到县衙时,陆县令和主簿、师爷,已经接到了公文。

“阎县尉,你来得正好,”陆县令面色严峻,道,“这道公文你先看看,我已经让人去请熊县丞了。等他来到,我们再好生商议如何应对。”

阎县尉接过来一看,果然是逸州府发来的紧急公文,就在三天前在平宁县境内,一伙山贼劫掠了一个村子。

这伙山贼最少有二十人,且穷凶极恶,非但抢了村里几个富户,连普通人家刚收上来的粮食也没放过,全部洗劫一空。

最让人胆寒的是,他们还穷凶极恶地杀了三百多口人!

三百多人啊!

即便是在整个逸州府,这也是极为罕见的恶性事件。

所以知府大人震怒,立即派了衙役前往调查,并根据村民的描述,画了十几张山匪的画像。

“山贼在劫掠之后,肯定会找地方躲藏。”陆县令道,“而咱们三江县紧挨大山,躲藏起来更为容易,本县担心他们会流窜过来。”

阎县尉点点头。

其实大家都知道,三江县的大山里,经常都会有山贼聚集。

不过以往都是兔子不吃窝边草,很少对三江县的村民下手,唯一的一次,还是两年前对镇上的一家富户动手,杀了全家十七口,后来全部伏法。

但这回的山贼好像有点不一样,他们连普通人家的粮食都不放过,还杀了小半个村子的人,不可以常理判断。

“阎县尉,”陆县令又道,“明日一早,你便派遣衙役,召集各村村子来县衙商议此事。”

“是。”

“山贼的画像,也务必找画师多画一些,在三江集,以及各村都要张贴。”陆县令道,“但凡有发现山贼者,必须速速上报,一旦确定是流窜而来的山贼,重重有赏!”

“是!”

陆县令又说了一些勉励大家的话,不过阎县尉基本没听进去。

山贼听起来可怕,但在他看来也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再说没有哪个山贼会不长眼地打一个县尉的主意。

所以只要不是进山剿匪,他就绝对是安全的。

他的视线,一直落在桌上那些山贼画像上,心里想的也是另外一件事。

若是这些画像被偷了,会是什么后果?

那如果是被那个疯婆子家的傻子秀才偷了去,又会是什么后果?

毕竟是个傻子嘛,看到画像觉得好玩便拿走了,这也是人之常情啊!

“县令大人,”于是阎县尉道,“此事宜早不宜迟,卑职现在就找人画像,连夜张贴。”

见他这么积极,陆县令道:“也可。”

“但三江集唯一的画师,几个月前就病逝了。”阎县尉道,“还请大人允许卑职将画像带去书院,让夫子们和一些擅长绘画的学子帮忙。”

“事关重大,匹夫有责!”陆县令道,“你赶紧拿过去。”

阎县尉心头一喜。

只要把画像拿去书院,这事就已经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