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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脸沉默。

曾氏反应过来的时候,第一时间从贺之年手里抢过他刚刚捡起来的信纸,癫狂地扫视。

看清楚了信上的内容,她又一次沉默。

贺之年趁着这个时间才把信纸展开,仔细看了看上面的内容。

他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信纸上没有原因,没有经过,只有简单的一句陈述。

至于玉佩,信上说是在大姐和温琴嫣尸体旁边发现的,这些年因为亏欠芮逐仙,才会不停地帮温家和贺家,见到这封信的时候,整个医仙一脉,都跟他们彻底无缘了。

这个话,也非常有分量。

哪怕他们知道崔安如是医仙的弟子,将来若是真的有需要,崔安如都不会出手。

“不可能……”

曾氏终于从沉默之中找到了自己的声音。

贺之年担心地扶了她一把。

“婉儿根本不会做这种事……”

贺婉,是贺老夫人本来的名字。

曾氏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把这件事跟贺老夫人联想到一起。

“我也觉得二姐应该不会……”姜氏小心地说道。

“什么叫应该?她就是不会……”曾氏不满意她的措辞,直接说道。

姜氏干脆不说话了,只是看着贺之年。

贺之年看着曾氏和这个状态,就觉得自己幸亏没有告诉父亲,不然父亲肯定是要承受不住。

“母亲……”他小声地呼唤着。

曾氏突然爆发:“怎么敢的?他们怎么敢污蔑婉儿?还不是她自己做的?从小不在我身边,就开始记恨我,还处处针对婉儿,没有容人之量,没有一点当姐姐的担当,什么都想抢,一身的臭毛病。”

曾氏想起了当年,芮逐仙刚刚从乡下回来的时候那个状态。

“嫡女的身份,婉儿已经还给她了,她也抢到了婉儿的婚事,嫁过去生了儿子,怎么就不能容忍婉儿也嫁过去?肥水不流外人田的道理她不懂么?而且当年女婿看中的人原本就是婉儿,跟她有什么关系?”

“不跟我们商量,义无反顾地和离,还没有自保的能力,直接跟我们断绝关系,谁给她的勇气?连自己的名字都改了,竟然跟乡下的乳娘一个姓,真是丢人。死在外面也不消停,婉儿这些年多自责?一心一意地帮她养大了儿子,她都做了些什么?不但连累了琴嫣跟她一起死,还差点让温家和贺家名声败坏,也让婉儿抬不起头。若不是这些年继礼明白事理,孝顺婉儿,还不知道温家要被她祸害成什么样……”

曾氏的话,满满的都是对贺老夫人的偏心,还有对自己亲生女儿的成见。

贺之年没敢接话,在他印象中,芮逐仙这个亲姐姐回到府中之后,是想要跟他亲近的。

可是每一次,自己都会推开她,让她滚远一点,他只有贺婉一个姐姐。

当时芮逐仙那个受伤之后解脱的表情,让他自责了一阵,后来芮逐仙就再也不主动跟他亲近了。

哪怕他长大之后,也开始懂事,知道她是大姐,应该给她尊重。

可是每次芮逐仙都是淡淡的,客气有余,毫无亲昵。

那些年,自己也是伤害她的人吧?

直到大姐的死讯传来,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没有了补偿的机会。

“母亲,这封信能让父亲看到么?”贺之年冷静之后,问了一句。

曾氏想了想,激动地把信撕了个粉碎。

“我让你诬陷婉儿,我让你嫉妒……”

她嘴里的话,都是曾经施加在芮逐仙身上的罪名。

“母亲……”

贺之年麻木了,看着曾氏的样子,也没有阻拦。

在他的心里,大概也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

曾氏撕累了,坐在那里,茫然地看着一切。

姜氏也不敢说话,只能在一边陪着。

终于,曾氏眼里有了光。

“这封信,是医仙的弟子送来的?”

“是。”贺之年回答得简短。

“他们这是想要你父亲的命……明知道你父亲如今不能受刺激,却故意送了这个过来……”

姜氏提醒了一句:“母亲,这些年姐夫和父亲的病,都是靠着医仙的药……当年医仙也是亲自登过温家的大门的……”

曾氏没有好气地说道:“那都是障眼法,如今这个才是真的,他们就是要让你父亲和姐夫活着,到了一定岁数,让他们什么都有了,然后带着悔恨去世……哼,这个办法只有那个逆女才能想出来,可惜我们不会后悔,就是再给我多少次机会,我也宁愿让婉儿是我的亲生女儿。”

姜氏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她发现曾氏在这件事上,毫无逻辑,甚至表现得不像是一个母亲。

贺之年没有阻止母亲的疯狂,他也阻止不了。

曾氏说够了,捏着手里那一枚玉佩,反而难受了。

“琴嫣,你才八岁,你不该跟着你那个糊涂的娘亲离开温家……”

贺之年看着母亲这个状态,那件事就更加没有办法跟她说了。

曾氏半天才慢慢平静下来,之后冲着贺之年和姜氏说道:“这封信的事,给我烂到肚子里,不能跟任何人说,尤其是你父亲和婉儿,若是让婉儿知道,她又要难受了……她在温家这么多年,养大了那个白眼狼的儿子,那个白眼狼竟然诬陷她是凶手?”

姜氏这个时候才开口:“知道了,母亲。”

贺之年走神了,他在想另外那件事。

“你听到了没有?”曾氏虎着一张脸问道。

贺之年这才清醒过来。

“知道了,母亲……”

“你刚才在想什么?”曾氏气势强烈。

姜氏也有些好奇,这么大的事,贺之年怎么会放空。

贺之年实在是憋的难受,就说了自己的大胆猜想:“母亲,您有没有想过,当年送给琴嫣的这枚玉佩,为什么如今才被送回来?有没有可能,当年她侥幸活了下来?”

曾氏蒙了,这个想法实在是过于大胆。

姜氏咽了口唾沫,根本不敢插话。

“我今日在大殿上看到了一个人,眉眼之间依稀有大姐的影子,主要是那个气质,真的跟大姐那个桀骜不驯离开温家的样子很像……”

贺之年终于还是说出了心里话。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