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闲的没事干,部落里不少男人开始追求女人。
也许是寂寞,也许是为了能分润一点好处。
很多人都对女人们展开了大张旗鼓的追求。
陆小草的忙似乎告了一段落,她将这件事当做趣闻讲给余溪风听。
谁编了一朵花,谁又把自己的蘑菇让给了曾香。
甚至还有人朝黄识慧唱情歌的。
说着说着,陆小草又有些不高兴:“他们都是别有居心。”
陆小草说了秦露的事。
“为了哄骗姐姐,这些人,一天能八百个面孔。”
陆小草愤愤。
余溪风不知道如何开口,
这种事情,几乎是必然的。
只是前一阵,一直兵慌马乱,没有拿到明面上来。
部落里,肆意糟践过女人们的原住民,几乎都死在了清算中。
剩下的,也就是普通男人。
没那么好,也没那么坏,趋利避害而已。
不只是部落,任何一个基地,都是女少男多。
女人一直都很抢手,但抢手,有着不同的表现形式。
在弱势的时候,是资源。
在强势的时候,就能得到情绪价值抚慰身心,也能得到一个指哪打哪的帮手。
陆小草的班底,核心就是那些从地牢里带出来的女人。
下放资源和权力给自己的嫡系,陆小草的每一步都不算错。
陆小草想不通。
为什么还是会有女人,去主动靠近那些男人。
在他们身上吃的亏,还不够多吗?
余溪风说:“你为什么觉得,你的姐姐们,和他们在一起,就一定会吃亏呢?”
人是如此的复杂。
是因为认定了女性的弱势,
陆小草在试图保护,也是在干预她的姐姐。
被男人强迫,被部落挟裹是一回事,
挑选男人是另一回事。
陆小草呆了呆。
“你担心姐姐们的好处,被人哄骗了去,”她说:“尝过权利的滋味,怎么会甘心让渡?如果真的让渡了,也只能说明,这个人德不配位。”
余溪风说:“你不用去阻拦,这只是小事。”
“人不是靠性别区分的,你只用去辨别其中的好人,坏人,蠢人和聪明人,这无关男女,只要他们的特质匹配他们的位置,如果不行,就换掉。”
这不是大事。
看来部落如今形势不错,
还能管这样的细枝末节。
陆小草被余溪风的态度所感化,心里也轻松不少。
部落里确实开始有出双入对。
陆小草冷眼旁观,
得出判断后,出手调换了几人的差事。
这一场雨好像不会停歇。
已经没有起初那么大了,但依旧绵密。
余溪风躺在床上休息,然后睁开眼睛。
她又听见了那种声音。
那是一种极细微的窸窣声,掩藏在雨声之下。
余溪风在屋子里转了好几圈,都没有找到声音的来源。
章秋睡在旁边,见余溪风突然起来,中了邪一样原地转圈。
“怎么了。”
余溪风用唐刀挑开地缝。
里面爬出来密密麻麻的白蚁。
钻进钻出。
章秋走过来,愣住:“怎么这么多。”
这就是章秋在厨房里见到过的白蚁。
白蚁的脑袋浑圆,呈现出一种略有些灰的玉白色。
余溪风把唐刀插进去,再拔出来。
唐刀上带出来好多。
余溪风走到屋门口,迎着雨水,震了一下唐刀。
那白蚁掉了下来,酸雨砸到白蚁的身上,
白蚁没有像其它的变异种一样,很快就被腐蚀掉。
蚁须抖了抖,就近找了个孔洞,钻了进去。
竟然不怕酸雨。
余溪风的脸色沉了下来。
那一整窝的白蚁看起来太有视觉冲击力,
余溪风看着在地上穿行的白蚁,感觉到了头皮发麻。
她仰头看向屋子上面。
挥刀劈向一旁的木头。
余溪风控制了力道 ,只在木头上劈开一个小口子。
口子里,白蚁的腿交织抱团,滚落在地上。
余溪风的脸色越发难看。
这一间屋子,竟然已经被驻到这个地步。
房子到现在还没有塌掉,是因为此前抹的自流平。
水泥阻隔了白蚁的腐蚀,
而支撑房架的木头,甚至包括那些土砖,
都只剩下了一个架子。
余溪风说:“章秋,收拾东西,我们离开这个屋子。”
现在想想之前塌掉的那截连廊,
酸雨的腐蚀性确实不低,但也没有这么快。
转眼间便消融,是因为白蚁驻空了木头架子。
余溪风从空间里找到了过去囤的热水。
滚烫的热水沿着白蚁洞口浇灌下去。
水渗进去,像是泥石入海。
这下面的蚁穴必然极深。
好在,开水是管用的,白蚁的尸体沿着热水漂浮上来。
余溪风心中稍感安慰。
这地底的白蚁,她还可以用热水烫死,这屋顶横梁,又要怎么办呢。
余溪风沉默下来。
正在这时,山腰处传来轰隆声。
余溪风因为动静而转身,
从这个角度,正好可以清晰地看到,
房子倒塌居然是轻飘飘的。
它早已经被驻空,塌掉的那一瞬间,也碎成了齑粉。
屋子里原本的住民没有因为房屋倒塌而受伤,
却猝不及防地暴露在酸雨之下,发出尖锐的惨叫。
凭借着求生本能,在这短短的瞬间,冲到了连廊之下。
房屋倒塌的这一下,像是引起了连锁反应,连廊接二连三的崩溃。
相连的一片房屋也都塌了。
刚刚还是端正的房屋,转眼间就成了断壁残垣。
人们将房屋和连廊上的油布扒了下来。
试图重新在雨中撑起一块地方。
所有人都不愿意站在外围。
油布中间的酸雨最少,所有人都拼了命地往油布中间挤。
挤不进去,就拼命地拉扯油布,试图盖住自己。
油布的韧性其实极好。
但也架不住所有人的哄抢,很快就四分五裂。
完整的油布裂成了一片一片。
更多的酸雨涌了进来。
所有人都疯了一样去抢大块的油布。
这一切都发生在极短的瞬间。
倾天的雨幕,那一段孤绝的连廊下,
人们用最原始的手段厮杀。
鲜血四溅。
余溪风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等到陆小草穿好雨衣,冲出来主持局面时。
数十人,已经没有活口。
竟是在互相疯狂的拉扯中,所有人同归于尽。
鲜血被酸雨冲淡,朝山下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