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正当陈沛快马加鞭,前往洛阳之时。
如今的洛阳城内,却是出现了一个新的变化。
便是被监视的党项一军,已然蠢蠢欲动起来。
锦衣卫侯言,带着党项族的大酋长拓跋焘,亲自来到了党项军中。
其实,在接到拓跋焘的时候,应李天策之要求,应该将拓跋焘带到荆州与大军会合的,然后!等与魏军真正决战的时候,再让拓跋焘出来,于阵前让党项军临阵倒戈的。
可后来,拓跋焘似乎也想报答李天策的恩情,故而决定,亲自前往洛阳,将党项军招降,并且!搞暴动,一路杀进京师,活捉董磐。
此对于拓跋焘来说,虽然有些冒险,可计策一旦成了,那便是天大的功劳。
夜幕时分。
侯言将党项军中几名重要的将军全部都叫来了。
有虎符在,他们不得不来。
原本以来,虎符出现,是拓跋延将军出来了,可没想到,是个陌生人。
为首的战将拓跋逊,瞧着眼前之人,脸色顿时黑了,腰部的剑,也已经跃跃欲试,他们看中原人本就不顺眼,如今!竟然让这样一个人对自己吆五喝六的,他们如何能忍受得了?
“尔是何人?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来此,还敢将我等召集而来,尔…难道不怕死吗?”拓跋逊震怒道。
或许他觉得,自己被眼前中原人给耍了。
“就是,这些中原人,没一个好东西,就是他们,将咱们监视起来的,还想让咱们给他们卖命当炮灰,此天底下哪有这样好的事情。”
“真把咱们当畜牲了?”
……
听得出来,这些党项族的将军们,脾气可不是一般的大。
侯言说着,便是将虎符拿了出来,“诸位将军难道不想知道,你们的拓跋延将军去哪儿了吗?还有,你们不想知道,我手里的虎符,是谁给我的吗?”
可说到这儿,一众党项将军就更加愤怒了。
“这还用说,此分明就是你们大魏,囚禁了我家将军,或者是杀害了我家将军,从我家将军手里夺来的虎符,尔等这群刽子手,难道忘记了党项一族,对大魏的恩情了吗?”拓跋逊怒斥道,可是丝毫不给侯言面子。
当然,这些人是将侯言当成了魏国人。
如此可见,党项人如今对魏人,到底有多痛恨。
“就是,别想将我们调动,我们只听拓跋延将军的命令,莫要以为虎符就管用,若是三天之内,在见不到拓跋延将军,我等党项军,可就杀尽皇宫,俘虏了你们的皇帝。”
……
听着这样的话,前来劝降的侯言,顿时觉得,事情已经成功了一半。
谁能想到,这些党项人的情绪竟然如此之高,看来!大魏灭国,也就在今天晚上了。
咳咳~
侯言轻咳一声,继续说道,“诸位党项族的兄弟,在下侯言,非大魏之人,而是大唐锦衣卫,此奉大唐皇帝陛下的命令,前来招降诸位。”
“另外,本指挥使手里的虎符,也是拓跋延将军亲自交给在下的,另外!此这里还有一封书信,诸位可以过目。”
说着,侯言便是将书信给取了出来。
可这些党项人,似乎就是一根筋。
“你是大唐的锦衣卫?”
“我们咋就不相信呢?”
“还有,那什么书信别给我看,书信也是可以伪造的,我等不相信。”
拓跋逊不爽说道。
你……
侯言真是无奈啊!
他真是要被眼前这些家伙给蠢哭了,那一个个党项将军,耷拉着脑袋,还自以为挺聪明。
不过,也就是因为这样,啥都不相信,这才让董磐等人无懈可击。
好在,他将拓跋焘给带来了,要不然!可就真得完蛋了。
“尔等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连虎符都不认了吗?”
这会,拓跋焘从后边大步走了出来。
“你们不认虎符,可认老夫否?”
这……
原本还挺淡定的一众党项将军,在见到拓跋焘之后,那泪水便是哗哗的从脸上滑落了下来。
“酋长,大酋长,您怎么来了?”拓跋逊当场跪了下来,“大酋长,我们好想您啊!”
“我们好想回家。”
要不是走不了,拓跋逊等人早就离开了,返回党项了,谁愿意给董磐卖命。
而且,董磐待人,分为三六九等,他的嫡系军,那就是一等,党项军是二等,到了那群新招募的兵马就是三等,就这样的帝国,能打赢战争夺取天下,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唉~
拓跋焘叹气一声,拍了拍拓跋逊的肩膀。
“从今日开始,党项一族,已经臣服大唐皇帝了。”
“大唐皇帝对党项很好,他教咱们党项百姓种植粮草,还给咱们党项族人饭吃,许多吃不上饭的百姓,如今!至少能吃上一口饭了……”拓跋焘吧嗒吧嗒了一大堆的话,他可是将李天策夸得上天了。
早知道李天策能给党项一族,带来这样大的福利,他就不该与大唐为敌,还因为一场大战,损失了如此多人。
拓跋逊听着,就感觉如同梦幻一样,或许!对于拓跋逊来说,他从来没有想过,天底下有人,能将事情做到这个地步。
“大酋长,这是真的?”拓跋逊问。
嗯~
拓跋焘点头,“本酋长还能骗你不成?”
拓跋逊不敢怀疑,“如此说来,大唐皇帝陛下,那才是咱们党项人该支持的共主,那董磐算个什么东西,还想将咱们当炮灰,兼职岂有此理。”
“大酋长,侯将军,你们就说吧,要我们干什么?”
侯言踏出,“据锦衣卫来报,我大唐的军队,已经攻破了崤关,斩杀董霄,十几万大军已经长驱直入,不日将抵达洛阳,不过!既然大家都是唐国的臣子,诸位又是新投效过来的,故而!本将觉得,咱们可以先立下活捉董磐的功劳。”
什么?
“崤关不是号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吗?为何如此快的就被攻破了,此是真的还是假的?”一时间,拓跋逊等人面面相觑,顿时觉得有些不敢相信。
“自然是真的。”侯言继续说道,“今天晚上,杀进洛阳,诸位将军就说敢不敢干吧?”
拓跋逊以及一众将军的拳头,顿时紧握了起来,“这有啥不敢干的,要打就打。”
“活捉董磐这样的大功劳,我等可不能放过。”
一时间,党项族的一众将军,那可是激动无比。
既然已经投靠了大唐,那他们所行之事,自然就要跟着唐国的步伐走。
“好,那今夜…咱们就杀进洛阳城,活捉董磐。”侯言嘴上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是!”
一众党项将军领命。
后半夜。
整个洛阳城都颇为安静,如今驻扎在洛阳城内的兵马,只有董磐的一万禁军,在其他的大营里边,也不过只有五万多兵马。
这就是董磐全部的家当。
这就是为什么,现在的董磐,是越来越想将党项军掌控在自己手里的原因,他们已经没有军队可以调遣了。
拓跋逊、侯言、拓跋焘亲自带人,往皇宫而去。
至于另外一部分人,则是前往魏军的大营,去阻击这支主力大军。
这会,驻扎在城上的大将太史来,赫然是见到了城下的拓跋逊。
当然,拓跋逊又不是傻子,他没有将大军全部带出来,而是带了十几个人。
对于党项人,太史来向来都是轻视,未曾将其放在眼里,正如拓跋逊所说的,董磐将自己麾下的军队,都分成三六九等,便是其麾下的这些嫡系将军,自然也看不惯党项一军。
“拓跋逊,这么晚了,入城做什么?”太史来轻蔑一笑。
哼~
拓跋逊冷哼一声,“自然是去见陛下。”
“也不知道朝中某些人怎么回事,竟然敢带头与陛下对着干,故此!半夜入宫,去寻陛下有要事商量。”
呸~
太史来不爽,“就你拓跋逊,也能入陛下之眼?”
“别以为本将不知道你入城干什么?此已经是你多少次,大半夜入城找女人了,你别不承认,想要进城也可以,你得……”
太史来眼睛微眯,那脸上的笑容,便是透露着他的猥琐。
拓跋逊松了一口气,差点以为太史来这个蠢蛋发现什么了呢!
咳咳~
拓跋逊故意说道,“太史来将军,不如一起前往春香楼……喝上一杯啊?”
太史来朝着周围士兵看了一眼。
“都看着本将做什么?”
“本将向来不会玩忽职守。”
“拓跋逊,若非看在你我是同僚的份上,本将断然是不会放你进来的。”
“你在下边等着,本将亲自来。”
说着,太史来便是走下城楼。
周围魏兵,纷纷摇头晃脑的,这太史来想干什么,一众士兵,自然也是明白的。
嘎吱~
太史来亲自将城门打开一些。
“拓跋逊将军,进来吧!”
呵呵~
拓跋逊的手,赫然是放在了剑柄之上,朝着太史来走了过去。
待得只有几步距离的时候,拓跋逊方才冷冷说道,“太史来将军…真是辛苦了。”
“不过……你可以去死了。”
拓跋逊的话锋一转,可是吓坏了太史来。
他早已接到了巫勒的命令,要提防党项一族闹事,对此!他是没有在意的,在他看来,党项族怎么可能敢造大魏的反呢?
撕拉~
下一秒,拓跋逊手中短剑,便是插进了拓跋逊的腹部,拓跋逊只觉自己身体内,那刀片搅和着。
噗~
太史来喷吐出鲜血,惊愕的看着拓跋逊,可以说,他完全没想到,拓跋逊竟真敢与他动手。
“你……你要造反?”拓跋逊嘴角流出鲜血,道出这句话之后,整人便是往地面之上倒去。
“我拓跋逊,乃是党项族人,并非魏臣,此……何来造反一说?”
“全军……破洛阳,入城。”
拓跋逊提枪喝喊一声,遂!提枪刺向城门内的魏兵,魏兵只知道,党项是自己人,毫无防备,待得拓跋逊的长枪,在刺进自己身体内的时候,他们方才反应过来,面前的党项军,已经造反。
“尔等……要造反……”
一个照面,侯言、拓跋逊等人,将驻守在城门口的守兵,悉数解决掉。
城上的魏兵,也是隐隐约约间,听到城门口的动静,而见到太史来将军,没有从城门口再出现,一众魏兵,有些疑惑。
“太史将军为何还不见出来?不会出事了吧?”
“近期,丞相大人,可是三令五申,我军要对党项军有所提防,此些党项军一旦造反,那咱们都得完蛋。”
“你们去看看情况。”
……
可当那副将嘴中的话刚刚说完,漫天利箭,宛若流星,朝着城楼袭来。
密密麻麻的火箭,倾泻而下。
党项军的武器,在拓跋延还在的时候,就得到了补充,箭矢乃至攻城重器,也都是有的,后来!董磐想要缴了他们的械,发现不对劲的拓跋逊,居于力争,没有让董磐得逞,如今!却总算是派上了大用处。
“火箭……好多火箭。”
“盾牌手……拦……拦截。”
魏军守城副将,连忙着急大喊起来。
那一面面盾牌,着急忙慌的举了起来。
然,一切来的过于突然,他们举盾牌,终究是晚了一些,一支支锋利的箭矢,射在魏兵的身上。
“活捉董磐,覆灭大魏。”
“活捉董磐,覆灭大魏。”
……
党项军的嘴里,凌冽的号子声,响彻全城,震惊了守城魏军。
“快吹号传令,党项军……造反了。”
身边的魏兵,从怀里摸出牛号,用力吹响。
已经安静下来的洛阳城,忽而变得喧嚣了起来,紧张的气氛弥漫开来。
正在睡觉的世家、贵族以及城中百姓,这个时候尽是苏醒了过来,已经得知唐军即将进犯洛阳的百姓来说,自然认为,唐国大军已经攻破了崤关,杀到了洛阳城下。
但这样的速度,实在太快,也不由得让人瞠目乍神。
丞相府巫勒,负责治安的东方鸿羲,这个时候皆是苏醒过来,满脸的凝重。
巫勒从床榻之上起来,忙叫下人给他穿戴战甲。
“坏事了,必是京师埋藏的锦衣卫,与党项军建立了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