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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其他类型 > 将臣冢 > 第32章 鬼面现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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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好月圆夜,天下大乱时……映着那惨淡的月光,御花园中漫步着三个心事重重的影子。

第一个是雍容华贵的赤王后,她手里捏着一只带刺的玫瑰,时不时看着天上那轮寂寞的月亮,她本无心争夺着后宫之主,只不过是在犼师的威逼利诱之下行事。

只要犼师在,她就很少说话,只是一个人默默地呆在一边,完全没有国母的样子。

犼师,他是一年前,大王打猎时候带回来的道人。听说他能练就长生不老的丹药,有呼风唤雨,腾云驾雾的本事,这才被大王封为国师,并称他为国师。

就是脸长得有些扭曲,皱得像一张揉过的纸,嘴里没有牙,整个嘴唇是塌陷下去的,头顶也是一根头发也没有。说是道人,更像是一只妖怪。

他的腰直不起来,所以拄着一根拐杖,拐杖的像是一条龙脊,握柄处是一颗被剔掉肉的莽头,平日里看起来就有一种阴森古怪的感觉。

最后一个就是沈恪,他毕恭毕敬的跟在国师身后。一个人中之龙样子的年轻人,跟着一个佝偻扭曲的妖怪,看上去有些滑稽可笑。

走到一个亭子前,赤王后并自顾自的在水边洗脚,沈恪则跟着厚师走进亭子中,但他的眼睛却时不时落在赤王后的身上。

她真是个人中尤物,一身赤色的纱衣盖不住她婀娜妖艳的身姿。

她半个身子躺在一块用白玉打造的石头上,宫女在一旁伺候着,水花时不时打在她的身体上,赤色的纱,眼看就要湿透了。

紧紧贴在她滑嫩的皮肤上,或许是这里的水有些凉意,冻得她只发出轻轻的“嗯,嗯”声。

看得沈恪的喉咙里像是含着一团烈火,只有不断吞咽口水才能感到好受些。

国师捋着自己原本就不多的胡须,他早已看穿眼前这个年轻人,口气有些严厉:

“沈大夫,你这样亵渎王后,就不怕大王看见,抠出你这不老实的眼珠子,再砍下你这颗胡思乱想的头颅吗?”

沈恪一听,两条腿立马发软,咚地一声跪倒在面前,头重重地砸向地面:

“下官有罪,下官该死,罪该万死”但是眼珠子还是不忘多瞟了一眼。

拐杖重重地打在他的身上,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天下女人多了是,你这个鼠目寸光的好色之徒,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陈荣怎么会看上你这样的人做他的女婿?”

“国师教训得是,教训得是,下官再不敢了,不敢了”

国师叹了一口气,虽然很不是滋味,但也心中暗暗窃喜,这人嘛,只要有了爱好,就可以驾驭:

“待这天下大事都由你我说了算,我向你保证,你一定有享之不尽的艳福”

沈恪再次磕头“谢国师,谢国师”眼睛还是偷偷瞄向赤王后。

国师有些愤怒了,一脚就将他踢倒在地,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拐杖重重地打了下来。

沈恪一声惨叫之后重重地摔在地上,嘴巴里也吐出了鲜血。

国师一把将他提起,又扔在地上:

“我只要动一动手指头,就可以让你万劫不复,以后你要是再敢在本国师面前流露出半点这样不成器的样子,我就废了你。”说完一把就扯下了沈恪的鼻子。

沈恪场晕倒在地上,像一只死狗一样被拖了回去,身后国师的眼睛变成了血红色,他想杀了沈恪,但还是忍住了,当下正是用人之际。

沈恪醒来,身边多了好几个伺候他的女人,他一眼就认出来,这几个人是王后身边的宫女。

内心惊恐的他正想起身行礼,却感觉到自己的鼻子剧痛无比,镶嵌自己脸上的是一块像是蝙蝠翅膀的青桐片。

宫女端来了一盆清水,轻轻蹲在地上,高高举过自己的头顶:

“主人,请您洗漱吧!”

沈恪强忍着疼痛被另一个宫女扶了起来,他看到了水中的倒影,那英俊的脸上无缘无故多了一个雄壮的蝙蝠翅,看上去确实有些不大雅光:

“这是?这是什么?为什么会在我的脸上……?”

“这是国师送给您的礼物,国师特意吩咐了,让您养好了这疤痕,再去见他”

“这是国师给您的礼单,请您一一查收”说着宫女递上来一个小册子。

沈恪内心一阵不爽,自己虽然一心求官,但也有一身的男子气概,怎么沦落到要去服侍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妖物。

钢牙咬出了切齿的声响,心里暗暗发誓“有朝一日权力在手,一定要加倍奉还”

当他吃力地打开册子,这一想法突然就烟消云散了。

礼单:鬼面、美女一十四人、男奴隶四人、女奴隶八人、黄金若干。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给的赏赐了,但是这鬼面可不是平常之物。

传说中鬼面是地狱使者马面的面具,他在一次与牛头的争斗中,不小心被牛头顶了下来,掉落在溺水之中。一条千年白莽将它偷了出来,流落人间。

戴上鬼面有三大好处,第一:能在月圆之夜看见自己已故的亲人。

第二:可以躲过牛头马面的勾魂锁,得一次长生。

第二:可以在每年的,七月十四日,统领从地狱死门出来的鬼兵。

沈恪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这幅面具,越发的喜欢。月就快圆了,自己很快就可以看见自己的妻子和母亲了。

他一会儿摇头,好像在说“想不到啊!想不到国师竟有这样的本事”

一会儿又点头“嗯,跟着国师好好干,以后得好处只会越来越多,说不定他还会木家邪术,到时候自己的妻子和母亲就可以被还魂复活”

月圆了,沈恪在院子里不断徘徊踱步,透过面具的眼孔,他始终什么也没有看见。

一更、二更、三更……

直到他倒在床上,一会儿悲:

“国师欺我?国师欺我?为什么既要给我希望,又要让我绝望?”

一会儿又喜“哈哈,沈恪呀沈恪,想想你也是饱读诗书之人,怎么会相信世上真的有鬼?哈哈哈,好一个自欺欺人的黄粱大梦”

在痛苦,绝望,不甘中,他慢慢睡去。

不知是梦是醒,他又回到了那个偏僻,幽静的小宅院。

门是虚掩着的,他站在门口,仿佛可以闻见那院墙内传出饭菜的香味。

妻子和母亲的声音也传入耳朵,好像在讨论着他喜欢吃的菜肴。

沈恪的眼角,终于承载不了那千斤重地泪水。昔日一家人恩恩爱爱的画面不断在眼前飘过。

无奈地跪在门口,他欠这个家,他欠妻子也欠母亲。为了他的今天,这个家付出了太多。

突然吱嘎一声,门打开了,沈恪惊恐地抬起头。

与一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得面孔四目相对,只一瞬间,还没有让他说出一个字。

门就狠狠关上了,沈恪又惊又喜。来不及擦干脸上的泪,举手就要敲门,可那门居然敲不响。

再仔细一看,那哪里是门,那是冰冷冷的墓碑。墓碑缓缓流出一道血痕,慢慢变成几个血淋淋的字:

“妻不是阳间之人,再不能与君相见!”

一阵阴风抚过,它带走了沈恪的思念,也带走了他妻子对这人世间无限的眷恋。

他呆在那里,心中有千言万语,可是一句都说不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