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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其他类型 > 将臣冢 > 第230章 梦中梦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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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还在下,没有戍卫军操练的日子,还真有些寂寞。

“出大事了,出大事了”刘通慌慌张张的跑过来。

沈恪赶紧迎了上去,这几天他也总是心神不宁的,总感觉有事情要发生:

“出什么事了?来来来,坐下说”边招呼他坐下边给他倒水。

“咕咚咕咚”一碗水就只喝了三口就喝完了,刘通不知道奔跑了多久,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快,来,再给我倒一碗,可把我渴死了”

“咚咚咚”又是三口喝完。

“赶紧收拾东西,我们一起逃吧?”

沈恪一脸的疑惑,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逃?为什么要逃?我们可以逃到什么地方?”

刘通喘了好几口气,这才平稳了一些:

“陈家这次怕是挺不过去了,赶紧收拾东西,我带你去投奔国相熊廷”

“你把话说清楚咯,到底是怎么回事?要不然你自己走,我宁愿在这里打理这个地方。”

“西垂大夫谋反起兵了,陈家估计也会被受牵连,到时候问罪下来,谁都谈不干系。”

沈恪越是糊涂了:

“西垂大夫谋反起兵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嘿嘿,你还不知道吧!陈小姐和西垂大夫的儿子早就定下了娃娃亲,就凭这一点,王怎么可能放过陈家?到时候一清算起来,你我食陈家米做陈家事,一样会在牵连之中。趁大家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快收拾收拾我们一起逃吧!”

“当今天下国泰民安,当今大王也不是昏庸之辈,你如何判断此事就一定会牵连陈家?”

“哎呀,我的好贤弟,平日你看上去,聪明绝顶的,今天这是怎么回事?戍卫军出征在外,但是陈统领已经于昨晚被召回,如此临阵换将的做法,可不就是要大举问罪吗?”

“当真如此?哎呀……我怎么敢拿自己的前途未来和你说笑?听我的我们一起逃,去投奔熊廷国相”

说着刘通转身就跑了,沈恪也是着急忙慌地收拾起来,但是收着收着,书生气就上来了。

突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索性再次把被子拉开,直接躺了上去,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冷静。现在要是走了,别人会怎么看自己,唯利是图吗?狗都不嫌弃家穷,何况自己呢?这样大难临头各自飞的事情,我沈恪不好做出来。

见沈恪迟迟没有出来,刘通更是着急了,他猛的推门而入,沈恪居然还在睡觉,那叫一个着急:

“哎呀,沈老弟,沈兄,沈大爷,您这是哪一出?刀都已经架在脖子上了,您还睡得下去吗?”

沈恪不慌不忙的起身,他轻轻扫着刘通身上的雪。

看他这个样子,刘通更是着急了,话语中还带着一些怒气:

“你倒是动起来啊!和书生一起行动,怎么会这么难?”说着他自顾自的转身为沈恪收拾起来。

沈恪倒好,自己坐了上去,阻止刘通的动作:

“刘兄,听我一句劝,我们现在不能走。”

“为何?”刘通不耐烦地抬起了头,他更着急,要知道多在这里呆一个时辰就会有多三个时辰的危险。

“现在正是陈家受难之时,也不能这么说,对错还未可知。总之目前正是时局微妙之时,你我若是在这种时候选择逃走,天下人会怎么看我们?丧家之犬就会有人欺凌,但我们家还在,嫌弃家穷而跑的狗谁还会赏我们一口饭吃?”

刘通愣住了,他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有点被指桑骂槐的感觉:

“沈老弟,话虽如此,但是你我若是都死在了这里,陈家的恩情后世还会有谁记得?如果我等侥幸逃了出去,以后再行报恩,那不是千古佳话吗?”

“刘兄,你听我说,现在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那一步。的确此时此刻我们确实会有被牵连的危险,但是我们的机遇也来了啊!如果我们可以联手帮助陈家躲过这次危机,我们还愁在朝中没有立足之地吗?”

“哈哈哈,沈老弟呀!这不是赌桌,更不是小孩子玩过家家。输光了钱财还有一条命,玩过家家还可以从头再来。现在留下来无疑是在赌命啊,输了人头可就没有了啊?你可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糊涂起来!”

“多谢刘兄提携,我意已决,你我各自散了吧,既然要走还是快一些,免得夜长梦多”

刘通深深吸了一口气,他是一个武人,那些忠忠义义的事情,若是放在平时,在他心里要比沈恪重地许多。

这就是所谓的道貌岸然吧,他有些泄气,师傅平日里的教导,竟然会在这种时候一泻千里。反而被这个文文弱弱的书生,狠狠教训了一顿。

这一刻突然觉得自己卑鄙起来,自己在这个弱小的人面前,可谓是丢尽了脸面。语气也柔软了起来,在他面前自己永远都变成了逃兵。

“人各有志,要论武艺你不如我。要论坚贞,我不如你也”

沈恪意识到自己的话伤到了这个武人,赶紧安慰着:

“刘兄,不要在说这些了,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我们总得出去一个,星星之火,可不能都被这纷纷大雪埋死在这里。若是我与这陈家都被诛连,还望刘兄收葬小弟的尸首”

这个大汉突然就忍不住眼中的泪水,男人的离别总是那么波澜壮阔。

“好吧!话尽于此,你我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还不等沈恪说出下一句叮嘱,刘通已经逃了出去……是啊!他应该逃,起码在沈恪的眼中他再也不是一条堂堂正正的汉子了。

沈恪追出来了很远,一直到看不见了刘通的背影,他才停住了脚步。

白雪落满了他的头发,那是一种兄弟感情的不舍,那也是对这个人,把自己丢在这里的怨恨。

两人的身后站立着两个人,他们在那里已经站了很久很久,以至于雪都已经落满了一身。

那是一男一女,男的就是这一家之主,女的是他的女儿陈怡儿:

“这就是树倒猢狲散的悲哀,女儿啊,我们陈家就要遭受大难了”

陈怡儿原本悲伤的脸一点点舒展开了,因为她看见那个孤独的背影转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