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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承志正在山底和人商量着垫路,看见他们提着东西跑出来,瞠目结舌。

悄悄的把王学洲拉到一边,王承志满脸做贼心虚一样。

“蛋儿啊,不是爹不让你玩,你说人家吕地主他们刚走,你这就带着人出来玩了,这要被他们知道了,不太好吧?好歹装模作样几天,人家来都带了东西呢!你这样干,弄得爹都有些不好意思拿他们东西……”

真不是他贪,吕地主他们是真铁了心的要送,他也无奈啊。

可现在莫名觉得有些心虚……

“·····您想啥呢!我们玩会就回去了,没有大萝卜在前面吊着,这几个能听我的话?”

王承志脸上的表情一变,大义凛然道:“爹是想教育你,做人要讲诚信!不能光拿东西不办事儿,不过幸好我儿读书多年,自然是干不出这样的事情,也省的爹教导你了,不错不错!”

他边说边点头离开了。

·········

俗话说下雪不冷化雪冷。

这么冷的天气一群人也不在乎,每个人都跑的脸上红扑扑的,表情兴奋。

他们学着书上那些文人雅士的样子,摆上一张四方桌,摆好几把小板凳,板凳不够石头来凑,硬生生的围坐在一起。

没有风炉他们就用做饭用的小炉子替代,没有煮酒用的斝(jia)他们就用小砂锅替代,煮茶就更简单了,用烧水的铫子替代,方便的很。

王学洲小心翼翼的从自己厚厚的棉袄里掏出来一小坛子酒。

王邀月吃惊地说:“这是爷爷的····”

王学洲点点头:“我悄悄拿的,煮酒烹茶,没有酒可怎么行?不过就这么点儿,一人喝一口尝尝味儿就行了。”

王学信憨厚的从兜里摸出一把枣子:“我也‘拿’了点儿。”

王邀月默了默,“我也···”她掏出一包茶叶放在那里。

王星月、王初月和王皎月,三人也羞涩的掏出自己偷偷拿的糖果、瓜子和鸡蛋。

王学文和王揽月看的目瞪口呆,感情就他俩最傻?

“我和千里来的时候也带了不少糕点,这下子差不多了,咱们不如用雪烹茶、红枣煮酒如何?”

郑光远看着白茫茫的山头,心情极好,也想风雅一把。

没人不赞同,女孩子们去收集枝头的雪水,他们忙着煮酒。

等人都坐下,王学洲看着姐姐们坐在那里有些拘束的样子,忍不住开口:

“干坐着也无聊,我给你们讲故事如何?”

吕大胜一拍大腿,“那还等什么?说来听听。”

“以前有个人去武场观看比赛,身上误中了一箭,连忙找来大夫医治,大夫看后说道‘小事一桩’,然后找东西将体外的箭杆锯掉,就素要医药费准备离开了。”

“然后就有人问:留在体内的箭头怎么办?”

“你们猜猜他怎么回答的?”

王学洲故意卖了一个关子,吕大胜问道:“他医术不精?”

见他摇头,王邀月猜道:“找错了人?”

“钱不够?”

王初月性子急,见猜了半天他一直摇头,急得抓耳挠腮:“怎么回答的?”

王学洲看他们挠头的样子,嘴角一咧:“他说‘这是内科大夫的事’!”

“噗——”

王学文没忍住,刚喝进嘴里的一口酒顿时全喷了。

·······

回到家刚进门王老头就闻到了他们身上的酒味儿,立马跑回房间看了一眼自己的酒坛子,然后提着鸡毛掸子就跑了出来:“谁动了我的酒?!”

王学文指着王学洲:“三弟干的!”

瞥他一眼,王学洲一脸伤心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然后扭头看着王老头,一脸委屈又憋闷的说道:“阿爷,是我干的,我错了。”

王学文看到他这个表情心中‘咯噔’一下,转头看过去。

果然看到爷爷一双喷火的眼睛,举着鸡毛掸子就追了过来:“你个不成器的玩意儿!动了我的酒不敢承认,还拉你堂弟下水!我平日里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王学文委屈的满院子跑:“阿爷!真是他干的,不是我动的啊!不信你可以问他们!”

可惜其他人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唯一想帮他解释的王揽月也被王邀月一把往屋里拉去:“堂姐,我这几日刚学了一个绣样,你帮我看看··”

“阿爷!真不是我,他都说了是他,你咋不信呢!”

“你还说?还说!不承认是吧,好!今日我就好好教教你……”

王学文被追的鬼哭狼嚎,吕大胜三人看的目瞪口呆。

伸出手对着王学洲伸出大拇指:高!

玩完之后就是不停的看书,解析,刷题。

王学洲坚信,没有什么是记不住的,如果记不住,那就是题刷少了。

当然也不能一直让他们学习,劳逸结合才是正途。

他也会在闲暇的时候拉着他们在西朗村到处乱转,顺便给他们说自己在府学听到的一些生动有趣的判案,悄无声息的给几人恶补律法条例。

随着年关靠近,家家户户都忙了起来,县衙那边大事没有,小事不断。

毕竟过年,小偷小摸的少不了。

朱县令坐在县衙的签押房内,坐立难安的等着京中的消息。

他有位同年今年调去吏部了,只要知府这边今年能给他一个评一个‘上’的评语,他到时候出点礼,同年说和说和,肯定能往上走一步。

正在这时,随从拿着一封信走了进来:“老爷,京里的信。”

朱县令噌一下站起身,激动又郑重的缓缓打开信件,看完之后如遭雷击。

同年告诉他,今年他的上官给他的评语是‘中’,这个绩效,让他没法办……

对方委婉的问他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情得罪了上官,不然怎么会给这样的评语?

他不肯相信的又看了一遍,这才不得不接受了现实,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怎会···怎么会!明明上次公开审了石家兄弟两个后,我在本县的风评颇好,治下不说百姓富足,也算是说得过去,还有王秀才的教化之功,怎会只得了一个‘中’?这说破天也不该啊!难道是送礼不到位?”

可不应该啊!送给知府大人的年礼,是他亲自盯着人装车的,和往年区别不大,甚至今年还重了一分,之前都得了一个‘上’,今年不应该啊!

他也没得罪过知府大人,怎么会这样?

朱县令百思不得其解,他沉着脸吩咐随从去把他请的幕僚彭先生给请来。

彭先生过来的时候,脸上还洋溢着过年的喜意,心中还想着等东翁升了职,自己也能跟着水涨船高了。

结果看到朱县令的脸色,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住,关切的问道:“东翁,您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