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崔浩的述说,百官交头接耳。见李世民一张脸阴沉的快滴出水来,整个太极殿才快速的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知道李世民这是真正的发怒了。
在百官想来,天子脚下出现如此穷凶极恶之事,陛下不发怒才是奇怪。
然而整个太极殿只有三人知道李世民发火的真正原因。
作为言官之首的魏征,正准备上前对此事进行参奏,被一旁的房玄龄及时拉了下来。摇了摇头并在其耳旁小声说道:“此事非一人之言。”
能坐上高位之人是何其聪明。不用说明就知道其中有猫腻。但他的动作还是被李世民发现。
只见李世民冷冷开口道:“魏爱卿,对此事可是有异议?”
见李世民如此态度,魏征心中笃定此事绝不是催浩所说那样简单。
然李世民既已点名,他也不得不硬着头皮站出来说道:“陛下,微臣以为若只依催大人之言,在没有任何人证物证的情况下就直接定其罪,恐不合适。”
听完魏征的话,李世民阴沉的脸才稍有缓和开口说道:“魏爱卿所说也不无道理。其余爱卿对此事可还有什么异议?”
而一直关注着的魏征见李世民脸色稍有缓和,感激的朝房玄龄看了看。他虽是谏臣,但不是傻子。
见李世民对此事有所疑虑,催浩赶紧说道:“陛下,臣之所言句句属实并无作假,且犬子现就在家中养伤。还望陛下明察。”
“哦,催爱卿既如此肯定,朕也相信爱卿不会欺君。”只是李世民说这话时带着玩味的意思。
“臣句句属实,万死不敢欺瞒圣上。”事已至此,崔浩言辞凿凿。
“若是其他人没有异议,那这事就依催爱卿所言,抓捕凶犯游街示众,以镇典型。”说完这话李世民瞟了一眼长孙无忌。
见算计成功,催浩心里长长舒了一口气。现在就只等李世民下旨了。
只是还不待李世民发话,长孙无忌站了出来。
“陛下,臣有异议。”
“辅机,你有何话要说。”
“陛下,臣要弹劾崔浩催大人,所犯欺君之罪。”
此时端坐上方的李世民眉头彻底舒展开来问道“此话如何说起?”
“臣,弹劾崔浩今日所言完全是一派胡言,为了一己私利颠倒是非黑白。”当长孙无忌这话说完时,整个朝堂再次议论纷纷。
“肃静,催爱卿,赵国公弹劾你今日之言所犯欺君之罪,你可有异议?”
“陛下明鉴,臣对陛下忠心耿耿,且今日之言绝无半点虚假。”事已至此崔浩只好硬着头皮上。
李世民当然知道催浩这是在做垂死挣扎,语气严厉的说道:“赵国公,你说催爱卿今日之言所犯欺君,你可有证据,如若不然朕定定你个扰乱超纲之罪。”
“回陛下,臣就是证据,同时卢国公和房大人易是证据。”
长孙无忌说完这话,程咬金和房玄龄便分别站出来异口同声道:“陛下,臣等二人可以作证,赵国公所言不假。”
“哼,事情到底如何,崔浩还不快如实说来。”见时机已成,李世民拍案而起。
“回陛下,微臣,微臣句句属实。”见崔浩说话闪躲,在场之人谁不清楚其中猫腻。
“辅机,此事到底如何?你如实说来。”
“禀陛下,昨日午时......”
见长孙无忌所说与自家管家所说并无出入,催浩知道自己这次是彻底完了,一下瘫软在地。
李世民满脸怒气的看着催浩说道:“崔浩,你现在还有何话可说?”
“陛下饶命啊,微臣也是听信自己管家之言啊,且见犬子手臂被斩断爱子心切,一时不察这才言语过失,还请陛下开恩啊。”
“哼,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作令摆出崔浩的一切官职,以儆效尤,退朝。”
李世民一甩衣袖转身便离去。看似生气其实李世民心里暗爽。
走出太极殿,魏征快步跟上房玄龄。“刚才有劳房兄。”
“魏大人,你我同朝为官何须如此客气。”
就在这时一个小太监来到房玄龄身旁尖声说道“房大人,陛下有请。”
魏征看着走远的房玄龄,转头对同行的杜如晦说道:“杜大人,此事有古怪啊。就程老匹夫那性格怎会和赵国公二人同时出现在贵宾楼?”
“不错。走我们也跟上去看看。”对此杜如晦也是点头深表赞同。
御书房内李世民心情大好,朝中大臣大半都是五姓七望出身,对于他的上位也颇有微词。
虽然明面上不说,暗地里见不得人的勾当可没有少做。
他早已有心撤换一部分五姓七望的官员。奈何国家初定,若贸然裁撤大量官员必定引起恐慌。且若无充足理由势必引起五姓七望的警觉。
很快随身太监李德禄在李世民耳边小声说道“陛下,赵国公,程将军和房大人等一众文武大臣正在门外求见。”
“宣他们进来。”
“臣等参见陛下”
“嗯?”看着多出的几人,李世民皱了皱眉头。
“诸位爱卿一起前来又为何事?”李世民明知故问的说道。
“嘿嘿,陛下,臣就是来看看陛下。”说话之人长得五大三粗,一张大黑脸如同黑炭,笑嘻嘻的,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此人正是鄂国公尉迟敬德。
“陛下,是他们自己要跟来的可不是俺老程叫的啊。”见李世民把目光看向自己,程咬金赶紧解释。
见在此文臣武将都是自己的心腹,李世民也不打算隐瞒。“算了,既然来了让你们知道也无妨。辅机你来告诉他们到底怎么回事?”
“是陛下,这事还得从陛下去秦岭狩猎时说起……”很快长孙无忌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叙述出来。
“想不到这世间竟有如此神奇之人。只是陛下此子才华如何?何不让他入朝为官?”听完长孙无忌的述说,杜如晦当即感叹道。
“朕也想把他招入朝中,只是短短相识几日,朕对他也还不甚了解。”李世民无奈的说道。
“好了,这些事日后再议,既然你们一起来了,今日就一起去见见此子吧。”
而另一边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的崔浩,晃晃悠悠若有所思一回到催府,就命下人去把管家找来。
“老爷你找我”管家的动作很快,这边崔浩才进入书上,管家便找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