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江宴拒不承认:“我没有乱吃飞醋。”
唐禧开始掰手指:“我男性朋友、公司男性客户、男下属……”
“你要信我,鉴定对你别有用心的人,我自有一套科学办法,否则我不会只对你身边个别男性有敌意。”
他振振有词强调“个别”这个词。
唐禧左耳进右耳出:“我信。”
敷衍大法,能避免情侣之间80%无关紧要的矛盾。
她细腻瓷白的皮肤吹弹可破。
真乖啊。
曲江宴看了一眼,又看一眼,实在没忍住,虚托着她后脑勺,在她额头蜻蜓点水落下一吻。
不含任何情欲,很神圣的喜爱。
“禧禧,我不会乱吃飞醋,我喜欢你。”
又被表白了。
唐禧犹如被丘比特之箭射中,被亲的地方隐隐发热,细微触感被放大到极致,飘飘然般快乐。
她蜷缩一下手指,心里暗爽面色却不显,不能让他觉得自己这么好哄。
“我也喜欢我自己。”
曲江宴怀疑自己听岔,启唇正要问,曲图南这时拐弯走近,他暂且息了心思。
曲图南略微不满,奶奶出了车祸,弟弟竟然还有心情调情。
曲江宴读懂那微表情,并没解释,反而轻笑着挑了下眉:“哥,你来了。”
“奶奶怎么……”
屋里老两口的争吵打断曲图南的询问。
“一点小事你就老喊他们两兄弟过来,你以为他俩跟你一样闲?”
曲老爷子梗着脖子:“这不是小事!”
曲图南放下心,先一步敲了两下虚掩的病房门,打着招呼踱步进去。
曲老爷子看见两兄弟,就跟看见靠山般,立马诉苦说清吵架缘由。
“你们兄弟俩评评理,她追星追得入魔,整日看那些男爱豆的腹肌照,伤我的心。”
屈壹翻白眼“呦呦呦”了几下。
“追星犯法吗?看腹肌犯法吗?我这把岁数一只脚都踏进了棺材,有点小爱好怎么了?”
“哦,我看腹肌就伤你的心,你打游戏不搭理我时怎么就不知伤我的心?”
曲老爷子瞬间一噎:“我、我……”
“你个屁!你每次打完游戏才来陪我,还想我天天绕着你转?做梦吧你!还有,你以后再拿我追星的事吵吵吵,咱们别住一个屋!”
“不行!”曲老爷子愕然又羞愧,能屈能伸伏低:“我错了,以后会少打游戏,你别气坏身子。”
曲江宴:“……”
曲图南:“……”
屈壹夫妇年轻时就不是世人刻板印象中的长辈模样。
如今年纪大了,叛逆些也可以理解。
屈壹哼了声,明显还没气消,想着怎么趁机作妖放肆一回。
门外传来高跟鞋的脚步声。
刚才唐禧在走廊里接助理的紧急电话。
屈壹瞬间将曲江宴拨到一边,看见两兄弟身后不断靠近的唐禧。
“禧禧?你也来了,”屈壹捏了捏她脸蛋,一扫刚才的愁容,像只花蝴蝶要贴贴,“感觉一阵子没见,又变漂亮了,你身上好香啊。”
曲江宴有些警惕盯着屈壹的手。
曲老爷子大力将曲图南拨到一边,站在唐禧右边,热情问这问那。
对于真心喜欢自己的人,唐禧丝毫不带怯,嘴巴相当甜,哄得两位老人相当高兴。
病房里的剑拔弩张瞬间消失。
曲江宴一副与有荣焉的嘚瑟劲。
曲图南把他喊到门外说话。
唐禧跟屈壹夫妇叙完旧,和曲江宴一同离开。
“你哥喊你出去时看了我一眼,是提了我吗?”
曲江宴拎着女士包,单手揽着她肩膀,笑得浪里浪荡:“想知道?”
“废话。”
“他说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你见到他都不跟他打招呼。”
唐禧停下脚步,表情瞬间认真:“我对他点头了啊。”
对于不太熟又认识的人,点头不就代表打招呼?
“哦,那可能是他多想了。”
唐禧不放心叮嘱:“那你告诉你哥,我不是对他有偏见,他人还挺好的。”
曲江宴听不得唐禧夸别的男人,就当自己心胸狭隘吧。
他有点醋:“你说,如果小时候我哥去c国跟你玩,你会不会喜欢他?”
唐禧用他曾经的话堵他:“没有发生的事情不要假设。”
那就是有可能了。
曲江宴暗自庆幸——幼时的曲图南不爱热闹不爱走关系。
“我告诉你,我哥小时候嘴很毒。”
只要对自己无恶意的人,唐禧的评价都是夸而不损:“那说明他逻辑好,擅长辞令。”
“禧禧,你只能喜欢我一人。”
曲江宴如今什么都依唐禧,独独在这件事,寸步不让。
“……”
说好了不吃飞醋呢?
“对了,我妈下个月生日,她想邀你参加又怕被拒,就找我哥在中间帮忙牵线,你要来吗?”
唐禧知道靳琦想要修复跟自己的感情。
这一年来,靳琦曾给自己送各种礼物,最后都被原封不动退回,想来应该很沮丧。
曲家亲朋好友都知道我跟曲江宴交往,到时候问为什么我不参加,曲江宴肯定会左右为难。
可靳琦以前的言行非常傲慢无理。
正当她心中天人交战时,头顶被一只温热大掌触摸。
“不去也没关系,你忠于自己的心就好。”
“作为儿子,我会尽孝道对她好,但她不欠你什么,你无需感到压力或惭愧。”
“你不想跟她有过多接触的话,日后我们结婚一起在外面住,不用你跟她直接打交道。”
“不会有人强迫你。”
真诚是必杀技,曲江宴这番话真的嘎嘎乱杀。
唐禧浑身毛细血管舒展,改握手为十指相扣,小鸟依人靠在他怀里。
“谁教你这么说话的?”
本以为曲江宴会来一句烂大街的“真心爱一个人都是无师自通的。”
曲江宴认真道:“你不要我的那段时间里,我找了两位知名心理分析师,慢慢学的。”
爱是相互的,它就像存钱罐,没有往里面存钱,是取不出一分钱的。
爱从来不是无师自通,都是后天学习与培养。
复合后,曲江宴偶尔会用“你不要我的那段时间”来卖惨,进而讨点好处。
这不,唐禧踮起脚亲他的唇。
“学习永无止境,别松懈。”
光是浅尝辄止的程度,都能令他嘴角翘一整天!
“知道。”
*
五月中旬,唐禧身边发生了一件喜事。
原拂晓回国了!
司空衡亲自把她接回来,告诉她原家亲戚的真实面目,两人解开心结再次和好。
唐禧为原拂晓感到高兴。
这是自打于不晚去世以来,她最高兴的一天。
闺蜜几人聚在一起喝酒蹦迪。
原拂晓得知唐禧的身世,不知说什么,只能抱着她,自责没在她最需要陪伴时回来。
唐禧拍了拍她的背:“都过去了,一切都在变好。”
原拂晓点点头,过了会表示要点很多男模。
“司空衡越发能赚钱了,我如今睁眼就愁如何多花点钱,自然要让姐妹们一起享福。”
紫茄跟颜案倾非常不客气选起来,完全不看价格。
莫惊秋身板透着股羸弱:“我就不用了。”
唐禧跟着附和:“我也不用。”
原拂晓挽着她胳膊:“惊秋一看就是被韶寓榨干了,禧禧你怎么回事?难不成你还怕曲江宴?”
莫惊秋一口酒喷出来,被呛红脸:“你在国外经历了什么,话这么糙。”
唐禧:“我挺满意他的脸跟身材,就不用男模了。”
“只是看看腹肌,又不强迫你摸。我就是结婚前没多长长见识,才被司空衡哄得一愣一愣的。”
“我真不要,”唐禧摆手,被缠得没办法,只得实话实说,“他知道了会生闷气没安全感,看着很可怜。”
闺蜜们双眼放光,看热闹不嫌事大。
“曲江宴也会没安全感?”
“我突然挺好奇,下次他生闷气没安全感时,你带出来给我们瞧瞧吧。”
唐禧咦嘻嘻:“其实吧,我们没复合时,他在我面前哭过几次,我觉得挺刺激的。”
闺蜜们:“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
唐禧反以为荣:“我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也一个德行。”
闺蜜们:“…………”
好吧,说对了。
好姐妹就是聚在一起犯贱。
几人打打闹闹一整晚,喝得烂醉如泥。
原拂晓带了几个保镖出行,丝毫不担心人身安全。
唐禧还没昏睡,知道接曲江宴的电话。
曲江宴很温柔:“禧禧。”
“曲二?!”
“……”
曲江宴单手叉腰,在客厅来回走动:“你跟朋友聚会结束没?”
“结束啦~”
她捧着手机歪在沙发里撒娇,声音嗲嗲的,非常好听。
曲江宴一听就知道喝得不少,往玄关处走:“我去接你。”
唐禧出门前,提过在哪里聚会。
“不用啦~拂晓的、的保镖送我。”
曲江宴不放心外人,坚持要亲自过来:“乖,别跟外人走,坐在包厢等我,我马上就到。”
“那好吧,你快点来,不对,慢车开……”
唐禧打了个饱嗝,想站起来,挣扎半天只能坐起来。
曲江宴推门进来时,只见唐禧坐在地毯上。
她身着吊带黑色缎面鱼尾裙,露在外面的皮肤如牛奶丝滑光泽,眼神迷离,媚气汹涌。
宛若一幅纸醉金迷的世界名画。
曲江宴走过去,用湿纸巾擦干净她的脸和手,哄孩子般。
“禧禧,我们回去,嗯?”
唐禧唔了声,右手掌心用力推他的脸,推得变形。
“别碰我!你谁啊,不要管,我在、要等我男朋……嗝!”
曲江宴心坎软得一塌糊涂:“我就是你男朋友。”
唐禧反应迟钝,半晌才松手,凑到他面前打量。
好像是。
“怎么这么慢?”
“不好意思,让禧禧公主久等了。”
曲江宴捡起她落在地上的包包,将人公主抱抱走。
刚走出包厢,迎面走来一位气质很大明星的男人。
应该就是唐禧说的什么烧鱼。
曲江宴上车后,让聚春景10号的厨房煮醒酒汤。
回去的路上,他一路说话哄着唐禧,以防她乱动闹腾。
车子停在聚春景6号门外。
唐禧双手捏着裙子,固执得不肯下车,表情着急又憨态。
“我、我不能动!会漏气的……”
曲江宴知道喝醉的人没啥逻辑,还是很有耐心问:“什么漏气?”
“我是脏……”
“禧禧你不脏。”
“你才脏!我是脏、脏脏包氢气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