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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淄川城被清军重重围困,突围已成为生死攸关之际,刘德培的眼神中闪烁着决绝与不舍。他深知这一战凶多吉少,但心中的信念与对未来的筹划让他无法停下前行的脚步。夜深人静之时,他将周老有秘密召至自己的营帐之中,两人的对话在昏黄的烛光下显得格外沉重而坚定。

“老有兄,”刘德培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他紧紧握住周老有的手,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信任与希望都传递给他,“你我共事多年,你的智谋与胆识我向来敬佩。我记得你曾提及,多仁那贼子盗墓所得的千万两黄金,藏于济南府的庄园之内,此事可真?”

周老有闻言,神色一凛,随即点头确认道:“大元帅,此事千真万确。我多方打探,已确认那笔黄金确实藏在多仁的庄园里,只是那里防守严密,重兵把守,非比寻常。”

刘德培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决绝之色,他深知这是他们重生的关键所在。于是,他沉声道:“老有兄,若我等今日有幸能冲出重围,我必予你重兵,让你率领精锐直捣黄龙,将那些不义之财抢回,作为我们日后重整旗鼓之资!”

周老有闻言,心中虽有忧虑,但更多的是对刘德培的忠诚与信任。他深知此行的艰险,却也不愿辜负这份重托。他沉吟片刻,缓缓说道:“大元帅,您的决心我深知,但济南府非比淄川,我军兵力有限,恐怕难以硬撼其坚固城防。”

刘德培闻言,微微一笑,那笑容中既有无奈也有坚毅:“老有兄所言极是,但我辈既已踏上这条道路,便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明日,我将亲自率军突围,吸引清军主力。而你,则率军分兵而行,寻找合适的时机与路径,潜入济南府。若我能侥幸活命,定与你合兵一处,共取黄金;若我战死沙场,你便去与捻军合兵,将此事告知他们,取黄金后,与捻军一道,继续我们反满兴汉的伟大事业!”

周老有闻言,心中涌动着无尽的感动与悲壮。他深知刘德培的这一决定,既是对他的信任,也是对整个义军未来的布局。他紧紧握住刘德培的手,沉声道:“大元帅,上苍定会保佑您全身而出,带领我们共创辉煌!若真有那么一天,我定不负所托,誓要将那笔黄金取回,重振义军!”

两人相视一笑,那份默契与信任,仿佛已超越了生死,成为了他们之间最坚实的纽带。

又经过了一夜激战。

周老有,身为义军的右路军大都督,肩负着刘德培临终前的重托,心中满是对战友逝去的悲痛与未竟事业的沉重。他率领着一众人马,悄无声息地踏上了前往济南府的路途,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沉重。途中,当得知刘德培已英勇战死的消息时,周老有的心仿佛被重锤击中,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强忍着不让它落下。他深知,此刻的自己不能倒下,必须完成刘德培的遗愿。

周安见状,连忙上前安慰道:“叔,您别太难过,刘大元帅虽然离我们而去,但他的精神尚在。现在,我们最重要的是找到捻军,与他们联手,共同对抗清军,完成大元帅未竟的事业。”周安的话语中充满了坚定与决心,仿佛一股暖流涌入周老有的心田,让他稍微振作了一些。

这时,周安从怀中掏出了那个襄国古眼,它静静地躺在掌心,失去了往日的光芒,仿佛也在为刘德培的逝去而默哀。周安叹息道:“这个古眼,自从那次盗墓之后,就再也没有展现出它应有的力量。我总感觉它像是沉睡了一般,那份神秘莫测的力量,我再也感受不到了。”

周老有接过古眼,仔细端详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回忆起那次惊心动魄的盗墓经历,以及古眼初次显现威能时的震撼。他缓缓说道:“我们确实还没有真正掌握这个襄国古眼的力量。你记得那个棺椁后面的石碑吗?那上面刻着的符号,正是古襄国的文字,它们记录着古眼的秘密与咒语。只可惜,那块石碑在混乱中已被毁去,我们再也无法直接解读它的信息了。”

说到这里,周老有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他继续说道:“不过,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就此放弃。古眼的力量是真实存在的,只是我们还没有找到正确的方法去唤醒它。你手中的这个古眼,或许就是开启新局面的关键。好好保管它,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我们会找到解读古眼咒语的方法,让它再次焕发光芒。”

说完,周老有将古眼重新递给了周安,眼中充满了信任与期待。他深知,周安是周家唯一的后人。他继续说道:“捻军势力庞大,在北方五省横扫千军,他们是我们目前最可靠的盟友。找到捻军后,我们不仅可以得到他们的支持,还能借助他们的力量进攻多仁的庄园,夺回那笔黄金。这样,我们就有足够的资本去重整旗鼓,继续我们的反清大业。”

在那片被硝烟与战火染红的济南府大道上,清军副将多仁早已布下天罗地网,誓要将周老有率领的义军一网打尽,两军不期而遇。

“是多仁!”周安提醒周老有道。

“这个老贼!今日让我们相遇,就是他的死期!”周老有怒道,两眼冒着红光。

周老有举起宝剑,不畏对方的强大的火力,大叫一声:“冲!”

瞬间,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火药味与血腥气,枪炮声震耳欲聋,刀剑交击的火花在夜空中划出一道道惨烈的轨迹。士兵们的喊杀声此起彼伏,如同地狱般的景象让人不寒而栗。

激战正酣的时候,有士兵来报说三斤不幸阵亡。

周老有听到这个消息,顿时泪流满面,三斤是跟随自己多年的家丁,名为奴仆,实为兄弟。

但是他的倒下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周围人心中无尽的悲痛与愤怒。然而,战斗仍在继续,周老有与周安深知此时不能退缩,他们必须带领剩下的将士突围而出,完成刘德培的遗愿。

然而,命运似乎并不打算轻易放过他们。正当周老有与周安率领残部艰难突围之时,清军将领吴俊又率大军合围而来,将义军逼入了绝境。眼看胜利的希望越来越渺茫,周老有与周安的眼中却燃烧着不屈的火焰。

就在这绝望之际,天边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只见旌旗飘扬,尘土飞扬,一大队捻军铁骑如同神兵天降,杀入战阵之中。他们的到来瞬间扭转了战局,为义军赢得了宝贵的喘息之机。周老有见状,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自己终于等到了援军。

捻军首领听说了刘德培身陷绝境的事后,特意派出了重兵前来相救,正好遇到周老有的激战,大军一到,吴俊的兵马瞬间丢盔卸甲。

周老有早已中枪,鲜血染红了他的战袍,他策马朝着奔逃的吴俊大喊道:“你个老贼,强取豪夺,弄得民不聊生,拿命来!”

一箭将正在逃跑的吴俊射翻在地。

“饶命,饶命,老有兄看在咱们认识多年的情分上饶我一条狗命!”腹部中箭的吴俊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求饶。

周老有的枪伤在淌血,他忍着剧痛也不说话,抽出宝剑朝吴俊脖颈上一刺,那个吴俊便归西了。

然而,此时的周老有已经身负重伤,战袍内的伤口血流不止。他深知自己时日无多,于是用尽最后的力气对周安说道:“安儿,好好活着……为我们周家留下血脉……。”说完,他便闭上了眼睛,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周安的心被悲痛紧紧攥住,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胸口划下一道伤痕,但他深知,眼前的战斗远未结束。他强迫自己将个人的哀伤深埋心底,让冰冷的理智主导行动。他的眼神逐渐变得坚毅,仿佛能穿透重重硝烟,看到胜利的曙光。

在他的带领下,捻军与义军的残余力量如同被点燃的烈火,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他们不再是孤军奋战,而是彼此依靠,共同击溃清军。周安依靠捻军趁势向济南府攻去。

当大军西进,直逼多仁庄园之时,周安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与紧张。他知道,这场战斗不仅是为了夺回那笔价值连城的黄金,更是为了告慰叔叔和战友们的在天之灵。

庄园内,战斗更加激烈而残酷。退守庄园的清军副将多仁早已布下重重防线,企图凭借坚固的城堡和充足的兵力阻挡周安和捻军的进攻。然而,周安与捻军将士们却毫无惧色,他们前赴后继,英勇无畏地冲向敌人。在枪林弹雨中,他们展现出了超凡的战斗力,用血肉之躯发起了一波又一波的攻击。

经过一轮轮冲击,周安终于率领大军攻破了庄园的防线,冲入了敌人的核心区域。在这里,他们与多仁这个恶贯满盈的清将展开了面对面的对决。

火光冲天,将整个多仁庄园映照得如同白昼,熊熊烈火吞噬着曾经的奢华与权势,只剩下绝望与毁灭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四周,是捻军与义军士兵们胜利的欢呼与清理战场的忙碌身影,清军早已被击溃,四散奔逃,只留下一地狼藉和少数俘虏。

在最中心的一片焦土上,多仁和他的几个忠心护兵被团团围住,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惊恐与无助,被熊熊烈火映照得更加苍白。周安,手持锋利的马刀,眼神中既有复仇的火焰,也有对胜利的淡然。

他对着多仁,那个曾经无数次想要他和他叔叔周老有性命的清军副将,大声喊道:“多仁,你曾无数次扬言要取我们叔侄的首级,今日,我特地来成全你!不过,我看你这副样子,怕是连刀都拿不起了吧?”周安的话语中带着嘲讽,却也透露出无尽的威严。

说完,他故意将马刀轻轻抛向多仁脚下,那锋利的刀刃在火光下闪烁着寒光,仿佛预示着多仁的末日。多仁见状,吓得脸色惨白,连连后退,几乎要跌倒在地。他深知,今日自己已是在劫难逃,但求生的本能仍让他试图寻找一丝逃脱的机会。

“捡起来!”周安的声音再次响起,更加严厉而坚定。他就是要让多仁在绝望中感受到最大的恐惧与屈辱。多仁颤颤巍巍地弯下腰,双手颤抖着去捡那把马刀,仿佛那是一件千斤重的重物。

然而,就在这一刻,变故突生。一声枪响划破夜空,“砰”的一声巨响,震得周围的人都为之一愣。只见周安身后的一名士兵突然开枪,火铳口还冒着袅袅白烟。那弹珠不偏不倚,正中多仁的胸口,将他整个人击倒在地,鲜血瞬间染红了地面。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周安在内。他没想到,在自己即将亲手结束这场恩怨的时刻,竟然有人抢先一步。他转过身,冷冷地看向那名开枪的士兵,眼中既有疑惑也有不满。但很快,他便恢复了冷静,因为他知道,在这个战场上,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多仁的尸体静静地躺在那里,再也无法威胁到任何人。而周安则深吸一口气,重新振作起来。他知道,虽然多仁的死法有些意外,

周安带领着捻军兄弟对整个庄园翻了个底朝天,丝毫不见财宝的踪影。

“难道消息有误!”周安不免有些担忧:“那些财宝难道被僧格林沁转移了?”

周安拿出了叔叔周老有留下的东西,尤其是那个风水罗盘。

“那批劫掠的黄金从襄国墓中挖出,必然阴气颇重,没准这个罗盘就能弹出来!”

于是他学着叔叔的样子,绕着院子左右各绕了一圈,忽然罗盘剧烈的晃动,接着指针旋而不止。

周安兴奋的大喊道:“这里,就在这里!”

弟兄们马上围拢了过来。

周安指着地面,命令道:“给我挖!”

众人开始热火朝天的干了起来,地面下是一个巨大的空间,空间里成箱成箱的黄金堆积如山。

在黄金面前,周安却并未感到丝毫的喜悦。他想起刘德培与周老有的牺牲,想起那些战死沙场的兄弟们,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最终,他将那个襄国古眼也一同扔进了黄金堆里。说道:“来的也来了,去的也去了,有来有去,才是凡尘。”

捻军赶着上百辆大车才将这批黄金全部运走,当他们在找周安时,周安早不见了踪影……

同治四年的春天,山东曹州的大地上笼罩着一层不安的阴霾,战争的阴云密布天际。僧格林沁,这位曾威震四方、屡建战功的清军将领,却在此时遭遇了他一生中最为致命的挑战——被捻军以智谋诱入了高楼寨这片险地。

高楼寨地势复杂,易守难攻,捻军在此精心布下天罗地网,只待僧格林沁大军踏入陷阱。随着清军一步步深入,他们逐渐意识到不妙,但为时已晚,四周已是一片喊杀之声,捻军的铁骑如潮水般涌来,将清军团团围住。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危机,僧格林沁展现出了他作为将领的冷静与果敢。他迅速组织兵力,试图突破重围,但无奈捻军人数众多,且战术灵活,清军多次冲锋均告失败。在绝望与希望交织的战场上,僧格林沁的内心深处却藏着一个难以言说的遗憾——他朝思暮想的襄国古眼,那个拥有无尽力量与智慧的宝物,至今仍下落不明。

四月二十四日,夜幕降临,星辰黯淡。僧格林沁深知此夜将是决定生死的关键时刻。他毅然决定率领少数忠心耿耿的随从,冒死进行最后一次突围。夜幕成了他们最好的掩护,但也让危险更加难以预料。

经过一番殊死搏斗,僧格林沁一行人终于冲出了捻军的包围圈,但代价是惨重的。他们身负重伤,疲惫不堪,每一步都如同行走在刀尖之上。当逃至曹州西北的吴家店时,僧格林沁终因体力不支,重伤之下坠马倒地,鲜血染红了衣襟,也染红了那片金黄的麦田。

此刻的僧格林沁,眼中已无生死的恐惧,只有对未竟大业的遗憾和对襄国古眼的深深眷恋。他仿佛看到了那个充满神秘力量的古眼正在远方闪烁,却永远也无法触及。就在这时,捻军将领张皮绠率军追至,他亲手结束了僧格林沁的生命,一代名将就此陨落,死前僧格林沁高呼:“孤王之命,乃天定之数,今朝赴死,早识其机。憾者,若得襄国古眼,孤必能匡扶大清,续其国祚百年矣!”

终年五十五岁。

有人会问八里桥之战后,僧格林沁失踪,那与恭亲王一道参与通州谈判的是谁?恭亲王是何等聪明的人,为了稳定军心,震慑洋人,他早就找好了僧格林沁的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