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帝面色阴沉,眼神中闪烁着怒火,他抬起手朝着步瑶莲的脸狠狠扇去。
然而,步瑶莲却迅速用胳膊挡住了这一击,并顺势反手抽打在景元帝的脸上。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密道中回响。
景元帝身居高位多年,从未遭受过如此屈辱,他捂着略微肿胀的脸颊,难以置信地说道:
“步氏,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掌掴朕?!!”
“打便打了,你又能奈我何?老东西,你还当自己是以前那个生杀予夺、大权在握的皇帝呢。
哼,若不是你当初仗着权势,逼迫我与南褚哥哥分离,我又怎么会成为你的妃子。”
步瑶莲朝着景元帝轻呸一口,眼眶泛红地紧抱着傅南褚的胳膊,仿佛受尽了委屈。
“贱人!朕杀了你。”
景元帝迎面被吐了一口唾沫,心中一阵恶心,此刻,他都顾不得自己还在逃亡之中,如疯魔般伸出双手,紧紧掐住步瑶莲的脖颈,企图将其扼杀。
却不料——
“噗!”
一把锋利的匕首猛然插入景元帝的后心口,他痛苦地哀嚎起来,手上的力道一松,步瑶莲趁机挣脱开来。
景元帝惊愕地回头,却见原本毕恭毕敬站在一旁的王喜,此刻正将匕首用力地扎进他的身体,似乎发现他尚还未断气,便又连续在他的心口处捅了数刀。
直至景元帝吐血倒地,望着仍站在他身旁的太监,他的声音变得微弱:
“为……为什么?”
“良禽择木而栖,您如今已是丧家之犬,奴婢若继续跟随您,岂不是像那些小太监一般被您利用至死?”
王喜说着,还冲步瑶莲二人点头哈腰,在得到女人赏赐的一颗焕颜丹后,立马从景元帝怀中掏出那枚御玺,双手捧着送到傅南褚手中。
景元帝这会儿已是弥留之际,却依旧死死瞪着傅南褚等人。
步瑶莲看他这晦气样,想到当初自己为了讨好对方所做的事情,眼中浮起丝丝恶意,故意抚着小腹道:
“对了,陛下,您怕是还不知道吧,臣妾这腹中孩儿可还得唤您一声皇爷爷呢。”
“咳……咳……”
景元帝闻言又从嘴中涌出一大口鲜血,双目圆睁,彻底死不瞑目。
步瑶莲捂嘴笑的畅快,却没发觉身旁的男人神情在一瞬间扭曲了下。
“时间紧迫,我们赶紧走吧。”
傅南褚扯过身边的女人,又朝王喜使了个眼色,三人立马向着密道的另一头钻去。
却不料,他们在通道内绕了半天,竟直接钻进一处被堵住的通道内。
“这,这怎么会没有路了?”
步瑶莲心慌不已,她拉着男人的手焦急道:
“南褚哥哥,我们现在可怎么办呀?”
傅南褚心下烦躁,却还是忍住火气准备先安慰女人,恰在此时,跟在后头的王喜出声道:
“殿下,这里有个暗道。”
二人一听,当即举着夜明珠往王喜方向靠近,仔细打量周围,还真在角落里看到一个半人高的通道。
“这里面不会有危险吧?”步瑶莲迟疑着不肯进去,说话间还看向旁边的王喜。
王喜虽也惧怕,可为了让两人带上自己,还是硬着头皮握着一颗夜明珠往洞里爬。
步瑶莲二人等了好一会儿,才听到王喜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殿下,娘娘,里面可以离开,二位快些进来吧。”
听到这话,两人相视一眼,到底是不敢多耽搁,也一前一后往暗道里跑去。
三人像泥鳅似的在暗道里爬行了一个多时辰,没看到出口的踪迹就算了,周围的泥土却越来越热,他们趴在地上,倒成了被炙烤的老鼠。
却不知,他们一直都在甘泉宫底下绕圈圈,而上方的宫殿,此时却被烈火包围。
景元帝先前逃亡时,只顾着自己,后宫中的嫔妃和皇嗣一个都不曾带上。
皇后深知景元帝薄情寡义的性子,听闻叛军已经攻入皇宫,为免受辱,干脆携一众妃嫔在甘泉宫内引火自焚。
结果,大火才燃起,就被突如其来的一场大雨浇灭。
面对一众宫妃警惕的目光,此时浑身浴血的白袍将军,只挥手让身后的女侍卫们将她们看押在正殿之中。
“且放心,我等也不是什么饥不择食的歹人,若你们手中并未沾染太多罪孽,本将军自会将你们安置于一处庵堂内,度此余生。”
言下之意,若有人身负重罪,那就别怪他们刀下无情了。
“将军且慢!”
皇后壮着胆子出声。
见对方真停下脚步,她抬头注视着眼前略显熟悉的身影,试探道:
“你是宁远侯世子?”
被头盔遮挡住的面庞露出几分讶异,冲皇后拱了拱手。
“娘娘好眼力。”
此话一出,周围宫妃不禁失声惊呼。
毕竟此前宁远侯府众人葬身火海的消息,在后宫中可不算什么秘密。
没想到人家非但没死,还直接占了傅家的江山,彻底成了这块地方的新主人。
皇后闻言却并未露出什么惊讶之色,她张了张嘴,只道:
“不知将军会如何处置傅氏一脉。”
绍临深心知对方挂念儿子,但还是道:
“如诸位一般。”
放虎归山,自找麻烦之事,绍临深决不会做,若不是为了做给天下人看,他恨不得依着族谱将人杀个片甲不留。
故而,他亦不等这些女子有所反应,转身跨步出正殿,感受着底下那些老鼠的动静,手中长枪在一处空地划过,遂命人架起柴堆将那位置烧得通红。
末了,他还悄悄在底下埋了张烈火符备着。
……
“咳咳咳——”
等到步瑶莲三人终于从暗道中九死一生爬出时,本以为自己已然到了城郊某座荒山中,正准备同那些亲卫们汇合,却不料自己灰头土脸爬出洞后,人竟还在太和殿外。
“啊——”
披头散发、狼狈不堪的步瑶莲刚从洞中出来,便见周围站满了士兵。
吓得她失声惊叫,恨不能即刻昏厥过去,她正要重新钻入洞中,就被一魁梧男子揪住头发,如拔萝卜般硬生生拽出洞口。
后头几名士卒也不甘示弱,当即朝傅南褚二人猛扑过去,尚未等他们反抗,便先挑断其手筋脚筋。
“啊!尔等乱臣贼子……”
“锵——”
长剑出鞘,一招就将傅南褚那条乱说话的舌头割了去。
福禄看着总算老实下来的三人,满意点头,随即屁颠颠冲过来的主子邀功道:
“爷,您瞧瞧我从洞里抓到了什么。”
绍临深将头盔扔给对方,看着被压在地上,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三人,弯了弯唇角,一把揪起傅南褚的胳膊。
在对方仇恨的目光中,将一件皇袍披在对方身上,斜眼冲一旁战战兢兢的史官道:
“给朕记下来,亡国在即,景元帝为避免自己成为亡国之君,遗臭万年,临危传位,将皇位传于七皇子傅南褚手中。
同时,册封妖妃步氏为后,最终‘母子’二人惨死于乱刀之下。”
说罢,绍临深也不看旁边战战兢兢奋笔疾书的史官,反倒抬眼看着依旧蔚蓝的天空。
心底对盘古幡道:
【幡哥,故事的结局,这对野鸳鸯,一个成了皇帝,一个成了皇后,还都是被“我”亲手扶持上去的没错吧?
喏,你瞧瞧现在,跟原来的剧情也是大差不差。既然故事都落幕了,他们后来怎么样,就不关这方天道的事情了吧?】
识海内,盘古幡沉默半晌,最后还是幽幽道:
“……嗯,怎么不算呢。”
听到这话,绍临深当即眉头舒展,笑容满面,随后又突然神色一凛,高声道:
“来人,将这昏君与妖后押往刑场,当着黎明百姓的面将其凌迟处死。”
此话一出,当即就有人上来将三人拖走。
步瑶莲见此情形,吓得裙摆尽湿,那没了舌头的嘴巴奋力开合,不断向绍临深投去楚楚可怜的目光。
许是在景元帝处尝到了甜头,这女人竟当着绍临深的面,不顾一切地从“桃源”中洒出无数桃花与泉水,却不知此举恰恰坐实了她妖孽的身份。
……
虽然他们仨都被当众处以极刑,每人至少活剐三千刀,偏偏就只有王喜那阉宦一命呜呼。
傅南褚和步瑶莲这对野鸳鸯还留着一口气。
不过,原本前世能夜御十女的傅南褚,此刻却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脱去裤子,直接暴露了自己已被阉割的事实。
当时,步瑶莲满脸难以置信地瞪着对方,随后又低头凝视着自己的小腹。
或许是难以承受众人鄙夷的目光,傅南褚最终还是在不甘受辱中含恨而死。
而步瑶莲却得益于当初吃下的那些“神丹”,如今即便只剩一个干瘪的头颅,意识依旧尚存。
绍临深并未即刻剥夺她的“桃源”,而是任由那东西不时为步瑶莲提供桃花与泉水,让那女人误以为自己还有恢复的希望。
想起对方喜欢为别人配对的爱好,绍临深索性搜罗来大批鸡鸭鱼鹅、猪狗牛马等牲畜,每日变换花样为其举行婚礼。
还别说,这方天道对于“男女主”可真是照顾有加,那些家畜们不过是同步瑶莲拜完堂,放屋里待一夜,有“男主光环”加持,其生育能力堪称绝佳。
最终,绍临深索性大开脑洞,将各类谷物蔬菜种子、花草树木,都与步瑶莲来了个配对。
不过短短三年时间,就让夏国百姓丰衣足食,家家养得起牛,吃的上鸡鸭鱼肉。
甚至于,绍临深还一举灭了隔壁的景国,扩张疆土,令那些蛮夷再无踪迹可寻……
这一辈子,绍临深活到了九十多岁,儿孙满堂,家中亲人个个寿终正寝。
而他在六十岁时选定的继任之君,也同样勤勉政事,爱民如子,知人善任。
临终前,绍临深才剥夺了女主的“桃源”,看着对方咽气后,心底满是恶趣味地看向天空,笑盈盈道:
“啊~这才是真正的幸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