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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大宝来到人牙子身前,拎着人牙子的衣领,一把将其薅了起来。

见到凶神恶煞一般的赵大宝,人牙子吓得双腿在空中乱蹬,尿了裤子。

“差爷!差爷!小的是合法生意人呀!差爷!您是不是认错人了呀?有什么误会?”人牙子不断地在空中拱手作揖,求饶道。

“放屁!俺亲妹子,俺能认错?”赵大宝一只手继续拎着人牙子,另一只手将腰间的绣春刀拔了出来,就要当场杀人。

赵大宝的妹妹一看,害怕的喊道:“哥!”

“怎么回事儿?跟哥说!是不是他拐你的?”赵大宝对妹妹问道。

“不是,都是俺的错,俺是为了能多赚点钱,才到人牙子的牙行,将自己抵押了。吴王兵败九尧山,人牙子才来带俺走的,不是人家拐了俺。”赵大宝的妹妹,满是歉疚的语气解释道。

赵大宝听完,将绣春刀收回刀鞘,但仍旧拎着人牙子,问道:“俺妹欠你们多少银子?”

“连本带利,十两银子啊差爷。”人牙子连连作揖着说道。

赵大宝将人牙子放到地上,伸手道:“抵身契约呢?”

人牙子吓得哆哆嗦嗦地,从袖子里拿出一沓契约,从中找到了赵大宝的妹妹的抵身契。

“俺这有二两,剩下的八两,先欠着。俺以后每个月发饷银,都给你二两。”

赵大宝说完,将二两银子,塞到了人牙子的手中。

“不行啊,差爷!您要是这么干,小的也没法儿活啦!回去牙行以后,我们老板,非把小的,点了天灯不可啊!”人牙子跪在地上,对着赵大宝不断地磕头。

在大街上,来往的行人,见到一名官差,将一个普通百姓,欺负得哭天抢地,纷纷停下脚步,对着赵大宝指指点点。

用一只手,捂着自戕的布衣女子伤口的柴安,见到这个状况,对着赵大宝喊道:“银子本王这儿有!人命关天,赵大哥先过来搭把手啊。”

柴安用另一只手,往怀里一掏,脸色顿时一变,才想起来,自己身上只带了一些零钱。

以往背着钱褡裢,跟在自己身后付账的周福,今天也恰好告假了。

正在这时。

一辆四匹不同颜色的骏马,并排拉着的豪华马车,从街道一头,缓缓驶来。

马车周围,有十六名丫鬟,提着花篮,一路前进,一路向空中撒着花瓣。

豪华马车,停在了赵大宝和柴安前方。

站在马车右侧的一名丫鬟,听完马车内的人吩咐,走到了人牙子和赵大宝的跟前,拿出一锭金子,扔到了地上:“我家主人说,叫你拿上钱,将这些女孩儿留下,赶紧滚。”

人牙子捡起金子,用牙咬了一下,发现是真金,立刻破涕而笑,对着那名丫鬟连连作揖,说道:“这是这些瘦马的抵身契约。”

说完,人牙子害怕马车里的贵人反悔,将所有的契约,全都递给了那名丫鬟,就赶紧头也不回地跑了。

“喂,韬元圣女,好人做到底啊,这儿还有一个呢。”柴安在估衣铺前面,对着马车的方向喊道。

谢道韫从马车内掀开窗帘,饶有兴趣眼神微笑道:“靖安王果然聪明,一下子就猜到是我。”

“能把出场的排场,搞得如此夸张的,在玉京城倒是有不少人,但除了圣女,没有一个,会主动在本王,这样一个不受待见的王爷面前停车。”

柴安说完,对着谢道韫点头致意了一下,又对赵大宝催促道:“赵大哥,你妹妹现在是得救了,若是你再不过来帮忙,只怕这个女孩儿,就救不回来啦!”

“哦,俺这就来!”赵大宝赶紧跑过来,出手封住了布衣女孩几处穴道,暂时帮她止住了血。

“呼。”柴安用手背擦了擦头上的汗水,身上的飞鱼服,已经被布衣女子脖子里涌出的鲜血,染湿了大半。

赵大宝的妹妹,也跑了过来。

“柴老弟,这就是俺妹妹,名叫赵小贝。妹妹,这就是俺经常跟你提起的,靖安王殿下。”赵大宝给双方介绍道。

“草民赵小贝,拜见王爷,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赵小贝,从一个平民的角度看来,眼前的柴安,位高权重,且又如此年轻英俊,不禁心神荡漾,眉目含笑地,对着柴安跪拜道。

“行了,别这么拘礼了。”

柴安语气平淡地叫赵小贝平身,只是随意打量了一下对方。

不得不说,赵大宝虽然长得五大三粗,但他这个妹妹,身材却是很苗条,五官长得也挺清秀。

只不过,柴安向来对于,为了钱,能把自己抵押出去的女孩儿,没有什么好感,于是也就并没有对赵小贝,表现得有多热情。

“体之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的思想,固然有其封建落后的一面,但一个人,为了钱,连自己的身体都不爱惜,又怎么会去爱别人呢?

今天,这个人能为了钱,出卖自己的身体,那明天,这个人,一样可以为了钱,出卖自己的朋友和亲人。

当然,贪婪也是人性的一部分,赵小贝的所作所为,以世俗人的标准来看,没有任何错,甚至没有任何道德瑕疵。

柴安也不会拒绝与赵小贝结交,只不过,不会与她交心,不可能与她成为,不计得失的朋友罢了。

“赵大哥,你妹妹的抵身契约,本王会帮你拿回来的。你现在,先带这个女孩儿去就医,别怕花银子,能把人命救回来就行,回头,本王会叫周福将银子送来的。”

柴安对赵大宝交代几句后,又对赵小贝说:“小贝,你也跟着你哥一道去,如果这个女孩儿醒了,你帮着开导开导她,告诉她,她父母欠的钱,本王已经替她还了。以后,不论碰到什么难事儿,也不要自寻短见。”

“嗯,王爷,你真是个活菩萨!”赵小贝崇拜地语气说道,看向柴安的眼神,满眼都是小星星。

赵大宝、赵小贝,将用剪子自戕的布衣女子带走之后。

柴安拎着绣春刀,走到估衣铺前。

那两个彪形大汉,一看差点儿弄出人命,现在也都老实了。又听赵大宝介绍,说柴安,就是那个,被昭明帝下放到北镇抚司,当锦衣卫的靖安王。更是害怕得心里直打鼓。

在玉京城内,那些大人物的眼中,可以不把靖安王当一回事儿,但在底层百姓面前,柴安终究是皇长子,不是他们能得罪得起的。

“王爷,您也看到了,那女孩儿是自杀的,跟我们哥俩儿,可没关系。我们只是来收债的。没想到会闹出这事儿。”一个大汉,赔着小心,对柴安说道。

“在跟你们掰持之前,本王先问你们三个问题。第一个问题,你们钱庄,有什么背景吗?”柴安没接茬,直接开口问道。

“啊?要说背景,也没什么背景。我们只是搞民间借贷的小店,要是有背景,早就办成钱庄了。”

“连个钱庄都不算,那也没什么后台喽?”柴安继续问道。

“呃……没有。”两个大汉,老实地回答道。

“好,既然你们既没有背景,也没有后台。那今日之事,本王就拿你们俩开刀吧!依照大周律例,任何组织或个人,不得以任何形式和理由逼良为娼,如果违背妇女意愿,导致其出现自残,自杀等过激行为的,则应从严从重处罚。”

“现在玉京城内外,人心浮动,混乱不堪。正是乱世用重典的时候。要是每一家收债的,都像你们这样,把人往死里逼,那还得了?不如,本王今日就借二位的脑袋一用,让玉京城内暴力催收的人,都能有所收敛?”

两个彪形大汉一听,全都吓得跪在地上,手忙脚乱的将欠条拿出来,当着柴安的面儿撕了个粉碎,求饶道:“王爷,饶命啊,这家欠我们的银子,我们不要啦!我们真的没想到,那女孩儿如此刚烈,会用剪子自杀呀!”

“王爷,我家里,上有八十岁的老母,需要供养,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子,等我回家喂奶呢!求王爷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哥俩一条小命儿吧,我们再也不敢催收的活儿啦!”

二人磕头如捣蒜,吓得在深秋萧瑟中,冒出一身的汗水。

柴安考虑到,这两个大汉,倒也的确没有厮打那个女孩儿。

这世道,催收这活儿,他们不干,也肯定有别人干,恶人总要有人来当,他们俩,也还算是柴安见过的,吃催收这口饭的人里,相对比较文明的。

于是,柴安内心的气消了不少,开口问道:“这家估衣铺的小老板夫妇,欠你们多少银子?”。

“不要啦!我们不要啦!”

“嗯?”柴安将绣春刀的刀鞘,架在了其中一个大汉的肩膀上。

“连本带利,十二两。”两个彪形大汉只得如实回答。

柴安向着谢道韫的马车走近几步,说道:“圣女,借点钱呗。”

“哟,靖安王,莫不是,真的想当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不成?玉京城内,卖儿卖女的那么多,你救得过来吗?”谢道韫淡然一笑。

“都撞到本王怀里来了,不管也不行啊。”柴安摊摊手,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笑道。

谢道韫点了点头说道:“嗯,好吧。”然后,给马车旁的一个丫鬟使了个眼色。

那个丫鬟,从荷包内拿出一枚金锭,交给了柴安。

“本王好不容易张一回嘴,不如将那些姑娘的抵身契约,也一并送给本王吧!反正,圣女有那么多丫鬟伺候了,也不缺她们了。”

“可。”谢道韫点头道。

柴安将人牙子牵着的一队女孩儿的抵身契约,还给了她们。将赵小贝的契约,叠起来,揣进了袖子。

女孩儿们,纷纷给柴安下跪磕头称谢。

柴安懒得跟她们矫情,便大手一挥,让她们各自回家,各找爹妈去了。

然后,抽出绣春刀,从金锭上切下来一小块,交给了那两个彪形大汉:“本王是心善,但不是冤大头,这些金子,兑换十二两纹银,只多不少吧?”

“是,是,是。”两个大汉连连点头。

“本王每天都在玉京城巡街,如果再让本王见到,你们催收时,将人往死里逼,那下次,本王绝不跟你们废话,直接拿绣春刀,把你们的脑袋劈下来,记住了吗?”

柴安一边警告道,一边将剩下的十分之九的金锭,揣进了怀里。

“是,小的们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滚。”

两个彪形大汉赶紧起身跑路,生怕柴安临时再改变主意。

估衣铺里的夫妇,见到柴安,不但救了他们的女儿,替他们还了债,想要走出来道谢。

然而,当这对夫妇吗,刚要踏出店门时,柴安手持绣春刀,用刀尖指向了他们俩,说道:“别出来恶心本王,当着圣女的面儿,本王不想说脏话。”

说完,柴安走向谢道韫的马车,一掀车帘,便坐了进去。

“圣女你身价富可敌国,怎么出门,连个保镖都不带?本王如此轻易的就进你的马车来了,万一,本王是刺客,你岂不是很危险?”柴安面对着谢道韫说道。

谢道韫淡然一笑:“靖安王,难道没听说过,越有钱的人,就越吝啬?保镖出勤,是要收费的。特别是能够保护我的保镖,费用特别的贵。能少让他们出勤一次,就能省一笔。”

“反正,目前我跟靖安王你是友非敌,我知道,此时此刻,必有一个东厂的天字号密探,在暗中保护你。索性,我就蹭你的保镖用了吧。”

柴安兴奋地一点头道:“本王就等圣女这句话呢!你蹭本王的保镖用,也不能白蹭。刚刚你借给本王的那一锭金子,就当报酬啦,现在咱俩不该不欠,两清了哈。”

“你呀!真是很有北镇抚司的行事风格。”谢道韫笑着摇了摇头。

……

马车一路行进,来到了一处豪华的私人会所内。

柴安落座后,一个丫鬟给端来了刚沏好的茶水后,另一个丫鬟,端着一个用丝绸覆盖的托盘,也放到了柴安身前的茶几上。

“琅琊王氏向来信誉第一,这是你下注押吴王会败,赢得的银子,一共是六十八万五千三百二十四两。这是汇通钱庄的银票。恭喜靖安王,你这次,发大财啦。”

谢道韫说着,将托盘上面的丝绸掀开,露出了下面一摞银票。

柴安将银票清点一下,丝滑地踹进怀里,嘴角抑制不住地微微翘起,眉开眼笑道:“圣女将本王叫来,不会只是为了兑现这些银子吧?”

“当然,希望靖安王能帮个小忙。明人不说暗话,我想让你,向昭明帝进献,平息玉京城当前之乱的计策。”

“圣女是指,让大周的世家大族,来为玉京城内百姓们的经济损失托底?”柴安记得,上次在打败阿南达寺五天王的那天,谢道韫跟自己提过此事。

“然也。这件事儿,对于靖安王来说,可是一件,上得圣心,下得民心的好事儿呀!”

柴安白眼一翻,撇着嘴说:“有这么好的事儿,你怎么不让你的外甥柴泓去做?圣心和民心是有了,但是,大周的世家大族们,恐怕会恨不得吃了本王吧?这可是犯众怒的事儿,你就给本王这点儿钱?”

“哇,没想到靖安王,小小年纪,还真是个装糊涂的高手!你真的不知道?整个大周,去年的税收,才不到四百万两银子!六十八万两银子,足够边境一年的军饷啦!你居然嫌少?”

一向人淡如菊的韬元圣女,此时也无法让自己保持淡定了,语气之中,不免显露出了几分,对柴安贪得无厌的恼火。

柴安隔着衣服,拍了拍怀中的银票,说道:“圣女,咱这得一码归一码啊。这些银子,是本王凭本事赢的,跟你说的那事儿,没有关系。”

见到柴安一推六二五,跟自己面前装傻充愣,谢道韫倒也不恼,微笑着问道。

“吴王兵败九尧山,玉京城内百姓怨声载道,此时的昭明帝,心情一定不太美妙吧?如果让陛下知道,他心目中痴捏呆傻的大儿子,居然通过此处赌盘,豪赚六十八万两银子,会做出什么事儿来?”

柴安一听,态度立刻发生一百八十度变化,摆出一副跟谢道韫关系很深厚的样子,语重心长地说道:“吉星赌坊,对于客户的信息保护工作,可得做好啊。对了,圣女刚刚说什么?让本王给陛下献策?本王义不容辞,应该做的啊!”

毕竟,不用别的,只要昭明帝知道自己的资产,超过十万两银子,就一定会找个理由来抄家。要是让昭明帝知道自己有六十八万两,非连夜给自己罗织个百八十条死罪不可。

“那好,这件事儿,就拜托靖安王啦。届时,我会让泓儿,在陛下面前,跟你打配合的。”谢道韫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如果圣女没有别的事儿了的话,那本王这一身血污,得回王府换衣服。就先告辞了。”柴安说道。

“嗯,阿南达寺五天王,就在隔壁,我安全无虞。靖安王尽管放心离去。”谢道韫抬手道。

当柴安离开了会所。

献王柴泓,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看着柴安离去的方向,对谢道韫问道:“老师,这个大傻子,真的敢跟大周的所有世家大族为敌吗?他不会带着钱,直接跑路,去外国吧?”

“哼。”

谢道韫冷哼一声,伸出手指,在柴安刚刚所落座的茶几边沿抹了一下。

由于柴安因为救那个用剪子自杀的估衣铺的女生,飞鱼服被浸染了不少鲜血,也沾到了茶几边缘上些许血渍。

谢道韫捻了捻手指肚儿上的血渍,自信地说:“这个靖安王,跟苏山海、萧武穆是一类人。在弱小的时候,会为了保护亲人不顾一切,在有余力的时候,也会为了天下苍生而一往无前。”

“一切,都是因为,这种人骨子里的傲!足够傲,便足够勇。你问我,靖安王敢不敢跟所有世家大族为敌?何止啊,他的胆子,可比你想象中的,大太多了。”

……

三天后。凌晨。

百官们递上来的奏折,如雪片一样,飞到了昭明帝的面前。

“玉京城东市,昨晚发生上百名百姓,哄抢市场仓库,几百吨的货箱倒塌,造成八十名百姓丧生,十余名百姓不同程度地受伤。”

“今早发现,四百名百姓,在宫门外上吊自尽,在民间,造成了非常不好的舆论影响,礼部官员们,正在紧锣密鼓地处理当中。”

“顺天府最新统计,因买不起粮食,而吃观音土撑死的百姓,由昨天的二百零二人,猛增到今天的九百四十人,明日有望破千。”

……

全是坏消息。

昭明帝已经没有勇气,再打开下一份奏折了,气急败坏地,用拳头砸着桌子喊道:“废物!一群废物!”

黄锦将散落在地上的奏折捡起来。

小心翼翼地对昭明帝说道:“主子爷!老奴说句不该说的,百官们向来都是重事儿,轻说,大事儿,小说,急事儿,缓说。现在,玉京城的真实情况,只怕比奏折上所说,还要糟糕十倍不止。”

“待会儿上朝,您可得问清楚了,皇宫外面,到底乱到什么程度了,咱怎么得,心里也得有个底儿!”

昭明帝深深地沉了一口气,低声道:“嗯,朕知道。”

……

待到早朝之上。

文武百官,立于乾清宫内,每个人的脸色,都写着沉重的心事儿。

“户部,工部,朕叫你们赈灾,不是叫你们带着百姓们造反吧?为什么这么几天,玉京城里,死了这么多人?”昭明帝双眸中凶光毕露。

户部尚书和工部尚书跪在地上,反倒没有表现出有多害怕,一副视死如归的姿态。

“陛下,国库空虚,就算微臣将这把自己老骨头卖了,也不够堵京城这次的窟窿了。臣乞陛下,赐臣满门抄斩!”户部尚书义正词严地回应道。

“微臣,也一样。”工部尚书说完,双臂一张,将官袍宽大的袖子潇洒一甩,标准的朝着昭明帝行了个五体投地大礼。

昭明帝知道,现在甩锅是不现实了,只好压抑住内心的怒气,再次问道:“说,还差多少银子?朕从内务府划拨,还不行吗?”

户部尚书叹了一口气,对着昭明帝摇了摇头,语气沉重地说:“不够,远远不够。如今国库内,共有六百七十万两银子!就算内务府跟国库相当,加起来,也不过一千三百四十万两。可是……”

户部尚书声音突然提高了八度,右臂高高地举国头顶,指向天花板,喊道:“要填补本次京城的经济窟窿,需要整整一亿三千万两银子啊!”

此言一出,全场一片哗然。

昭明帝也被吓得,一屁股坐在龙椅上,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这个数字,远远地超乎了昭明帝的预料。

本以为,动用内务府的私房钱,怎么也够了。没想到,居然是杯水车薪!

玉京城,可是大周的权力中枢啊!

如果玉京城内,发生重大饥荒和暴乱,那不论会不会引起改朝换代,自己这个皇帝,也铁定了要遗臭万年啦!

正当此时,柴安从百官中走了出来,对着昭明帝拱手弯腰,郑重其事地说道:“启禀父皇,儿臣有一计,可以在短期内,筹够这一亿三千万两银子!”

此言一出,整个乾清宫大殿之内,瞬间安静,落针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