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之初,为了避免引起贾梗的警觉,李爱红有意离开贾梗所在的座位远些。
直到燕京小偷和雪城小偷发生了混战,她就开始有意无意地、向着贾梗这边靠拢。
李爱红自幼习武,跟高人学了一门沾衣十八跌绝技,每当有打架的双方与她发生冲撞时,她总能在拨开打架人的同时,借机靠近贾梗一步。
正所谓艺高人胆大。李爱红估计贾梗终究会参与到这场斗殴中来。
不是号称东城棒梗哥吗?不就是靠着能打才在四九城创下名号的吗?这么好的机会,以贾梗少年人的心性,怎么可能不借着这个机会当场炫技?
李爱红已经想好了,只要贾梗敢于参与到打架中来,她就会当场将其镇压,再给他戴上手铐。
至于遍布车厢里的、贾梗手下的那些小偷们,李爱红压根儿没放在心上。胆敢伙同贾梗拒捕?那就让他们见识见识五四手枪的威力!
李爱红想得挺多,只可惜直到混战结束,贾梗都没有露出半点想要参与的意思,这就让她非常失望。
然而失望的同时,她又欣喜地发现,原来导致贾梗无心参与斗殴的原因,竟然是自己。
虽然李爱红没有谈过恋爱,但是她的容貌就摆在这里,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身边都少不了成群结队的追求者。
再加上她干了这么多年刑警,什么样的强奸犯和流氓犯没抓过?一眼就看出来贾梗对自己产生了龌龊的心思。
别看贾梗那有意无意的偷瞄眼神显得有些漫不经心,但是在李爱红的火眼金睛里,这就是标准的见色起意!
混战结束后,李爱红经过短暂的考虑,决定就从贾梗见色起意这个角度下手。
你不是对我有意思吗?行!我就给你这个机会!
就看你敢不敢了!只要你敢说些流氓话,敢动手动脚,我就敢抓你!
心意已定,李爱红就再次挪动脚步,站到了三联座的旁边,伸出一根青葱玉指问道:“这里的座位有人吗?”
李爱红指的是那名身穿军装的丑女生旁边的座位,与贾梗斜向相对,然而她问的却不是那名军装丑女,而是窗边的贾梗。
贾梗是色。男人嘛,不色还叫男人吗?更何况还有句成语叫做英雄本色。
可是贾梗不傻。
贾梗是偷瞄了李爱红很久,也看了她不知道多少次,目光里也的的确确含有男人对女人的占有欲。
但是!
但是贾梗是真的很奇怪啊,奇怪这个女人从头到尾的举动。
贾梗的神识可不是吃素的,早就发现了李爱红这件海军呢大衣下面、别在腰间的手枪和手铐。
这特么的是个女警察啊!她接近我有何目的?
贾梗才不相信一名二十多岁的女警察会对自己这样的小学生有什么爱慕之心。
既然没有爱慕之心,又想主动接近,这事情可就不一般了。
当然,不论对方有什么目的,只要她敢凑过来,老子就敢办了她!
于是,当李爱红问他那个座位有没有人坐的时候,贾梗就想说没人来着。
然而事情总是有些不凑巧,就在贾梗即将开口的时候,另一个声音抢在前面回答道:“有,当然有人,这个座位是我的!”
这句话出乎了周围所有人的意料。
一名津门上车、在天下第一关挤到8号车厢的旅客直接怒了,“介尼玛都过了渝关了,居然还有人敢说这座位是她的。”
这位津门旅客其实也是瞄着这里两个空位过来的,只不过还没等他坐下,这两个空位就引起了一场群殴,直接吓得这位不敢问津了。
谁说这座位是她的?好大的胆子!
众人齐刷刷看向说话之人,却见说话的也是一名美女,而且比贾梗身边的郑晓慧、询问座位的李爱红还要美艳几分。
这个女人自然就是贾梗处心积虑也要抢在许大茂之前上手的李苑香。
贾梗知道李苑香在这列火车上,之前他利用空间收走了焦振东书包里的文件,再利用空间把文件放到了赵云庭行李箱的时候,顺便看了看冯楠和邵琳的软卧包厢,当时就发现了李苑香竟然也在那间软卧包厢里。
李苑香是百货大楼的供应科长,主要职责就是在全国各地跑采购,能跟冯楠、邵琳住在一间软卧包厢里并不奇怪。
何况冯楠和邵琳的软卧车票都是李苑香买的。
贾梗本来也在盘算找个机会把李苑香睡了,也算圆了彼此之间共同的鸳梦,可是你李苑香这个时候跑到硬座车厢来插一杠子干嘛?
贾梗有些不高兴,就没理睬李苑香,只坐等李爱红开怼。
李爱红果然开怼了,“你说这是你的座位就是啊?拿你的车票出来看看!”
李苑香嘴角露出一抹不屑的冷笑,就好像知道李爱红会有这么一招似的,从贾梗送给她的挎包里拿出来车票,右手指状若兰花般轻轻一捻,两张车票就展现在李爱红的眼前。
只有贾梗懂得欣赏李苑香这手势,这气质,这姿势、像极了世界着名赌城里的美女荷官。
李爱红用更加不屑的眼神往那两张火车票上面一看,顿时就变了脸色,就像是在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她美丽的凤目一眯、再一睁,仔细地又看了一遍。
可惜不论她怎么看,那车票都是做不得假的。
就在这时,又一双纤细白皙的柔荑从李爱红的身后伸出,拿住了李苑香手里的车票,“我看看这车票。”
李苑香很配合地把车票交到了那只柔荑,因为那只柔荑是属于美女列车员焦艳的。
列车员查票,天经地义。
焦艳一锤定音:“这票是真的,是从燕京售出的,这位同志,你怎么才过来?之前你在哪里?”
李苑香笑道:“我买了两张硬座票,还买了四张软卧票,之前自然是待在软卧车厢里。有什么问题吗?”
焦艳略带歉意地回以微笑,“没有问题,我只是有些奇怪,你买这样两张硬座票做什么?”
不止焦艳好奇这个问题,其他人也在怀疑这个绝美的女人是不是有病,就连贾梗都有些震惊了,李苑香明显是根据自己和郑晓慧的座次买了这两张硬座票,可是,她怎么有这么大的本事?
贾梗记得昨天的事情,当时自己扛着郑晓慧回到东跨院,李苑香等在院子里。
记得当时还是自己从郑晓慧的上衣兜里掏出火车票给李苑香看的,哪想到她竟然还能把旁边过道的两张票给收来了,真的是厉害,不服不行。
李苑香完胜李爱红,洋洋得意地从焦艳手中收回了硬座票,直接就坐在了军装丑女的身边,当着几个女人的面把一双脚从高跟皮鞋里抽了出来,架到了郑晓慧的对面。
说道:“旅行嘛,就要怎么舒服怎么来,软卧是睡觉用的,聊天嘛,还是硬座比较热闹,我身上还有六张硬卧票闲着呢,列车员同志,抽空跟车长说一声,可别把我那六个硬卧当成没主儿的补给别人了,到时候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看见李苑香这副趾高气扬的做派,李爱红气的脸都青了,怒道:“你这是霸占公共资源,典型的资本家行径!”
李苑香头都不抬一下,回怼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给同事准备的呢?我同事在奉天上车,我提前给她们买好票,不行啊?”
这下李爱红无言以对了,只能暗恨对方搅局,如此一来,想在列车上抓捕贾梗就有些悬了。
不过也不要紧,只要贾梗的目的地是雪城,那就还有机会,而且是把握更大的机会!
要知道,李爱红的家可是在雪城的,在雪城,她不仅能够获得位高权重的父亲的支持和帮助,而且还有公安部门的一众亲密战友,不怕贾梗飞到天上去。
对于李苑香的搅局,贾梗也挺烦的,只不过在得到李苑香之前,他自然不能为了李爱红这个别有用心的女警察去得罪李苑香。
于是看向焦艳说道:“列车员同志贵姓?”
焦艳为什么会适时地出现在贾梗座位的旁边?其实这并非偶然。
贾梗帮了焦振东可不是学雷锋做好事,他是要收取回报的!
就在刚才,北上支队和雪城土匪打得不可开交的同时,焦艳和焦振东姐弟也在列车员休息室里展开了一场激烈的争论。
别看警察轻轻放过了焦振东,其实焦振东的心里有数。
在警察重点搜查书包的时候,焦振东就已经猜到了警察的目标,应该就是书包里的那些鬼画符一样的文件。
可是这些文件明明就在书包里,怎么却变成了语文算术了呢?
焦振东不信鬼神,却觉得这事情比鬼神还要诡异。
随后,在焦艳把他叫到了自己的休息室,锁好室门之后,就跟他开诚布公了。
焦艳很是难为情地解开了列车员制服的领口扣子、从胸前掏出来一张明信片,明信片上的内容是这样的:
“列车员同志你好,你弟弟的命掌握在我的手里。截止目前,我已经救了他一次,但是他仍然处于警方的监控之中。何去何从,你来决定,记得在决定前想好,你该怎么谢谢我。对了,我就是那个穿飞行夹克的小朋友。提示:我想做你的男朋友。”
焦艳实在想不出,这个身穿飞行夹克的小朋友是怎样把这张明信片放进自己的胸口的。
她当然知道这个穿着飞行夹克的小朋友是哪个,一脚把常伟思踹吐血,又把常伟思和赵爽两人的老妈气走,这样的小朋友谁敢不认识?
眼下的问题却不是那个小朋友放明信片的手段,而是弟弟的小命怎样才能保住。
焦振东从来不曾欺骗过姐姐,自从父母在一次铁路交通事故中双双丧生后,接班母亲当上列车员的姐姐,就承担起了这个家庭的全部责任,含辛茹苦地把他养大。
事实上焦振东想挣更多的钱,也是为了让姐姐能够放下自己这个包袱,进而生活的好一些、更好一些。
凭什么别人家的女孩都可以开开心心地上学读书,无忧无虑地交友玩耍,认认真真地自由恋爱,而自己的姐姐却只能在列车上当牛做马?
列车员的工作可不轻快,不说别的,只说这一趟列车跑下来,一节车厢里的瓜子皮都能装满一辆解放卡车,姐姐多累啊!
而姐姐之所以任劳任怨,都是为了养活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弟弟。
焦艳没说这张明信片是怎么放进自己内衣里的,只问弟弟到底做了什么掉脑袋的事情。
焦振东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着重讲述了那叠手稿不翼而飞的怪事。姐弟俩相互一对照,结果就出来了,飞行夹克小朋友没有危言耸听,焦振东的小命的确很堪忧。
既然贾梗给出的提示很简单明了,焦艳便只能委曲求全,她来到贾梗身边,本来是想亲口答应对方,愿意做对方的女朋友,只要能够保住弟弟的性命,让她做什么都可以。
然而当她来到贾梗身边的时候,却发现这里的情况已经变得极其复杂。
贾梗身边本来就有一个现役女军官形影不离,这又多出来两个美女在这争风吃醋,话到嘴边的焦艳就只能临时行使列车员的权力,查验车票。
最终还是贾梗给她解了围,问她贵姓。
贾梗其实早就知道焦艳的姓名了,列车长和警察们的对话都被他听在耳中,这时候再问焦艳姓名就是明知故问,就是没话找话。其用意则是避免焦艳当着其余三个美女的面说出心中的想法。
焦艳却不知道贾梗是明知故问,只能如实回答:“我姓焦。”
贾梗顿时夸张地给出一脸景仰,赞道:“好姓啊!我也想姓焦。要不,咱俩一起姓焦算了。”
贾梗这明显是拿焦艳的姓氏耍流氓,只是这个时代里人们的脑筋都没有急转弯的习惯,以至于竟然没人听得出其中的猥亵意味。
即便是焦艳本人,也把贾梗的话理解成:哦?难道他是个孤儿,可以倒插门的吗?那敢情好了!
一起姓焦,那不就是入赘的意思吗?夫随妻姓,生出孩子来也姓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