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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其他类型 > 魔宫少主高中进士了? > 第39章 第二张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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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的时候,大理寺几个好兄弟把严以琛送出城。

徐崇依依不舍地拽着他袍子一角,“给咱爷爷好好看病,看好了早点回来啊。”

林鹭也说:“如果需要什么,随时给我们写信。”

张猛和杨虎都不善言辞,默默点头。严以琛拍了拍他们,牵着马挥手告别。

半个时辰后,严以琛换了一身装扮,和麻子吴、蛊婆婆一起坐在城南一家烧肉馆子里吃饭。

严以琛昨天从费征雁嘴里问出的话让三个人都挺意外,麻子吴沉吟着说:“我说怎么当年闹得这么厉害,原来黄镖头手里的东西是找到前朝古墓的地图。”

“说起来这事情很巧,两个多月前在临水,那群江湖人要抢的也是地图,莫非两件东西指向的是同一个地方吗?”

麻子吴拨弄着炭盆里的炭,“你说上回那个寻路爵已经被人用过了,但最近江湖上可没有谁下了墓的消息,估计是线索没齐全找不着地方。这种古墓的消息,大部分都是当年修墓的工匠逃跑后泄露出来的,位置被加密不足为奇。你铲子叔是这方面的好手,可惜东西不在我们手上,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呵呵~”蛊婆婆笑眯眯地,把最后一块肉夹进严以琛碗里,“一个寻路爵在天一手里,一份地图的线索在宫主手里。”

严以琛笑着把肉吃掉,“婆婆,你是说他俩在争着找到古墓?”

蛊婆婆和麻子吴一起摇头,麻子吴说:“小蛋蛋,你还是不了解他们俩的关系。”

“什么关系?他俩不是水火不容吗?爷爷天天讲天一老人的坏话。”

“你知道的这二十几年是这么回事,但是早前他俩的关系不是这样的。”麻子吴笑的意味深长,“你爷爷骂天一都是骂他老古板死人脸,天天守着天山死活不下来,你看他什么时候骂天一的人品了?”

蛊婆婆微微点头,“我猜呀,这地图的事是他们商量好的,一人守一个。”

严以琛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难道这两位武林至尊以前关系很好吗?想着想着他思维又跳跃了,如果他们关系不错的话,为什么不把自己和叶渡清介绍给对方认识呢?要是小时候就认识,那他们两个不就算是青梅竹马……啊不,发小了吗?

眼看着他的眼神都飘到九霄云外去了,麻子吴赶紧把他拽回来,“行啦,这第二张地图就有两种可能,要么被当年的凶手抢走,要么被你爷爷找到藏起来了,说不定宫主留给你镖对子,是想让你把东西找出来。”

让我找个东西还需要这么拐弯抹角吗?严以琛觉得爷爷藏的东西,能被别人找到的概率很小,不是因为藏东西的技巧有多么高超,而是他过于随便,无论什么好东西都随便找个地方一放,放在那就不管了,过一阵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放哪去了。

严以琛小的时候,夏天搬去北屋睡凉席,怎么睡怎么硌屁股,最后把垫子掀开,在底下发现一尊纯金的貔貅雕像,实在是令人无语。要是他老人家把那地图藏在魔宫,那么魔宫的地板砖都得掀起来找一遍。

饭馆外面有个穿的破破烂烂的小孩东张西望,麻子吴瞟了一眼,“金满丁那边有动静,去看看?”

三人吃饱喝足付过银子,先后钻进小巷,神不知鬼不觉地向金满丁的小院去了。

费征雁直到今天上午还迷糊着,他挠了挠头,掐了自己一把想要保持清醒。守阁人看到大理寺卿走过来要开阁,聚到一处拿出钥匙插进机关锁里。

林鹭他们刚送完严以琛回来,以为费征雁是要将前两天拿出来晾晒的卷宗放回去,就招呼人去院里搬东西。守阁人把他们拦下来,说昨日少卿已经整理完入阁了。费征雁欣慰地点点头,独自一人进去。他点了一盏小灯,慢慢走到前些天严以琛停留过的地方,打开那个匣子。

匣子里有半张陈旧的镖对子。

严以琛为了不留破绽,临走前趁着将卷宗归位的空档,支走了其余人,在原来的匣子里放了个伪造品。这以假乱真的半张纸在今日就派上用场了。

大理寺卿在一排排架子中间沉思良久,最后将东西重新放了回去,出阁。他跟林鹭说:“今天也没什么事,你们帮我看着,老夫先回家去。过一阵儿夫人要去庙里上香,我得紧着点准备。”

林鹭点点头,说过两天也去他府上看看夫人,费征雁又嘱咐几句,随后回书房换了身衣服,走了。

他出了大理寺,坐上马车,可马车走的不是回家的路,弯弯绕绕去了城南。费征雁在街边低调地下了车,看了一眼对面生意不错的煎饼铺子,匆匆走进街巷里。

严以琛等三人扒在墙头上,看费征雁拿着一个布包,进了金满丁的院子。

金满丁本在屋里的榻上躺着,听到门口的响动,踉跄地爬起来,倚在门上看来者是谁。

费征雁看他这衰弱样子,紧走几步想把他扶回去,却被他挣脱开,“不用你,我还没死呢。”

两人进到屋里说话,墙头上的三人也转移到屋侧,顺着窗缝继续偷听。

费征雁把带来的东西放在唯一的一张破桌子上,自己寻了把木凳子坐下,“这药你得喝啊,喝满一个月,绝对有用。”

“算了吧。”金满丁重新坐回到榻上,“我还能活多久我自己有数,不用靠汤药吊着。”

无奈地叹了口气,费征雁还是想劝劝他,但还没等开口,就被金满丁抢先说道:“有人来向我打听当年乌衣镖局的事。”

“什么?是谁?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

金满丁从地上摸了个酒坛子上来,喝了一口烧酒,“哈,说是刑部的,他知道我是谁了。我和他谈了谈,看样子也是个孬的,不会再往下查。”

费征雁有些紧张,询问来访者的体貌特征,“长什么样?多大年纪?”

金满丁没什么所谓地描述了一遍,可费征雁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这是谁。

严以琛到底是做事严密,去见金满丁的时候略微易容,把自己弄得黑瘦些,还粘了假胡须,看上去和以往完全不是一个人,金满丁按照这形象描述,费征雁当然想不到。

“老朋友,我就最后求你一次。大理寺卿,你想想镖局死的那五十三个人,是时候给他们一个交代了……”金满丁直直地看着费征雁,而费征雁却避开了他的眼睛。“我知道,这是我这辈子最大的一块心病,哪怕你今天随便答应我一句也好,让我能闭上眼睛进坟墓。”

费征雁盯着地板上的裂缝轻轻摇着头,两个人都沉默了。好一阵之后,费征雁开口说:“老金,既然都到这个份上了,那我跟你说句实话。”

金满丁瞬间有了希望,放下酒罐子听他讲话。

“我能告诉你的是,当年的杀人凶手绝对不是天魔尊主。而将这件事永远封进案卷阁,是为了所有知情者好。杀人者背后的能量,不是你可以想象的强,当年的大理寺,或者说当年的陛下之所以不查下去,是真的为国之社稷考量,我话说到这个份上,你明白吗老金?”

“啪”的一声,金满丁把酒坛子摔到地上,“费征雁,你凭什么就说天魔尊主不是凶手?这些危言耸听的说辞不过也是在哄骗我罢了,你若真不想和我说实话,可以不说,没必要编这些个东西出来糊弄人!”说完,金满丁剧烈咳嗽,整个人佝偻起来,肺部抽搐,几乎要把刚才的酒吐出去。

费征雁看他这副样子,无奈地摇头,“编瞎话骗你?我这又是何苦啊老金。我知道天魔尊主不是凶手,是因为我当年与他见过一面。唉,我本来是想把这事儿烂在肚子里的……”

爷爷和费大人见过?墙外偷听的严以琛大吃一惊,这事情的走向全在他意料之外。

金满丁花了一阵时间才恢复,捶着胸口艰难道:“什么?你见过他…咳咳…”

“是,其实那天他早就发现你了,知道你捡了那半张东西交给我。他当年找到我,就是问那半张纸的下落,我如实告知,他得知东西会被封存在大理寺案卷阁之后,点了点头就走了,走之前,叮嘱我一定不要让东西重见天日。”费征雁回忆着二十年前那个独特的夜晚,气质神秘而诡谲的男人抛下最后一句话后,就那么消失在雨里。

“他看见了我?他为什么不杀我?”金满丁不可置信地喃喃道。

费征雁大力拍了两下他的肩膀,“老金啊,因为他不想杀你,他不想杀任何人,他就不是那个凶手啊!”

“不可能,不可能啊!不是他,那谁还能把人弄成那副样子?既然他找了你,为什么不和我澄清自己?这不对……”

“二十年了金大哥,你被你自己的执念蒙蔽已经二十年了。我之所以不说,就是不想掐灭你那一点活下去的念想,有个记恨的人总比没有好。到现在,我也真是拿不准我做的是对还是不对,那时候咱们都太年轻了。”在费征雁的回忆里,金满丁是那个孔武有力的永定门捕快,在他刚入京城的那个傍晚,替他从小偷那里拿回钱袋。那天晚上他们坐在酒店里,金满丁喝着酒对他说,要当官,就要当一身正气、惩奸除恶的好官。

金满丁又蜷缩起来,用那双粗粝的手掩住面孔。费征雁坐在他对面,想要拍拍他,最终还是缩回了伸出的手。

过了良久,金满丁才重新抬起头,抬头的那一瞬间,似乎又沧桑了些许。“我是不是这辈子都看不见这事情水落石出的那天了?”

费征雁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眼前浮现的是曾经金满丁和镖局阿天摔跤的场面。

“谢谢你,不用为此自责,起码最后我听到的是真话。”金满丁吐出长长的一口气,舒展了一下身体,“如果有那么一天,你就把结果烧给我吧,我那坟头,你知道在哪。哦还有,我的身后事,得麻烦你了,一口薄棺就好。”

“唉,自然。”费征雁眼里全是忧伤,“李锦她……”

“也麻烦你多照顾。”提起李锦,金满丁的语气和神情都是柔软的。

“你就不想……”

金满丁摇头,“算啦,每天能看她一眼,我就挺高兴的。”

费征雁站起身,又叹了口气,“好吧,那么我……”

“去吧,大理寺卿,你还有很多事要忙。”金满丁没起身,很平静地坐在那里,微笑着目送他出门离开。

费征雁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轻轻把院门掩上,离开了。

墙外的三人内心五味杂陈,相对无言。麻子吴拉着他俩走出巷子,三人重新在一间茶馆里坐下。

坐了一会儿,还是麻子吴先开的口:“宫主确认了另外半张镖对子被大理寺封存才离开,看来,这镖对子就是找到地图的关键了。我们还得再花点时间,找一找这里面的门道。”

严以琛拿出两张镖对子,把它们拼在一起看,仍然不得其法。他把这张纸举起来透过光看,但除了血迹和烧焦的痕迹,别无他物。

“别心急,慢慢来。”蛊婆婆拍了拍他的手背,柔声道。

严以琛很少被一件事卡住这么久,感觉有些挫败,心想要不回一趟魔宫掘地三尺算了。

他把想法和二位老人说了,他们也都赞同,“既然在帝都没别的线索了,那就回家去看看,你在这边待的够久了,家里好些人都想你想的不得了。”

严以琛一听这话,心里的愁稍微解了一点,想起魔宫那些看着自己长大的长辈,他就高兴。“行,咱们再在这边待两天,我还想为金满丁他们做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