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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其他类型 > 魔宫少主高中进士了? > 第60章 皇陵第六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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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渡清和严屹宽再下一层,这层的祭台上是堆成小山的头颅。严屹宽看过上一层被剖腹的尸体,已经明白了这皇陵的构造,“哼,按祭祀方式修的,还真虔诚啊。”

叶渡清听出他是在讥讽这墓主人,问:“师父来这里做什么?”

严屹宽对他说一半瞒一半:“他有个熟人,好几十年前死在这里面了,那人的亲属求他帮忙把尸体带出去,好落叶归根。”

“为什么等了这么多年才来呢?”叶渡清很少听天一提起他的往事。

“那位亲属挺长寿,最近可能快要到时候了,想着与老相好的合葬一穴,这才求你师父帮忙。”严屹宽大摇大摆地走在墓室里,给他解释一番。

走着走着,附近又有人声,听脚步的密集程度就知道绝不是自己人,是轮回宗。

严屹宽这回学精了,示意叶渡清别说话,灭了灯后拉住他在墓墙之间快速移动。

于定溪在此前破解了两个“石龛”的奥秘,原来这是个靠重力平衡的升降机括,一边升起,另一边降下,需配置好两边的重量才能操作。那个戴面具的谭大人在他破解机关后也进入皇陵,一共二十个轮回宗精锐通过升降机括下到第四层。

但这墓里的机关还是年深日久了,难免有些老化。轮回宗众人还想再下,机括却卡在那里暂时无法动弹。于定溪面对这种情况也没办法,只得靠增减配重活动机关,希望能重新启动。

谭大人在一边有些许不耐烦,“什么时候能好?还有两层,不要耽误时间。”

严屹宽在黑暗中隐匿了气息,听到他的声音,脸上露出捕食者般的笑容。

终于找到你了。

叶渡清靠在墙边,看到了这个戴红色面具的矮小黑袍人,这大概就是严屹宽等待的目标了。

一瞬之间,一股浓烈的杀气席卷了整个墓室,于定溪感受到这股恐怖的威压后,在两个呼吸间都动弹不得。他面具后的脸上见了汗,飞速后退到升降机括旁边,扔了一个钱袋在“石龛”里,石龛开始运行。鲜血从那二十个精锐的身体中迸溅出来,随后是一阵尸体倒地的声音,谭大人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上,他原本站着的地方,地砖上出现一道深深的裂痕。

叶渡清在黑暗中看见刀光一闪,严屹宽这一劈不中,将石墙砍出一道半人深的刀痕,他用的是严以琛用过的断岳斩。

地上的尸体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干瘪了,鲜血被榨取出来,向严屹宽的方向激射而去,这是血魔功。

叶渡清未能捕捉到严屹宽的身影,很显然,那聚血而成的血刃也没能捕捉到。面具下,谭大人双目如厉鬼一样赤红,躲避严屹宽攻击的同时操纵血刃。血刃击在墙壁上,留下刺目的痕迹,让叶渡清想到严以琛描述的乌衣镖局镖师的死法。原来严屹宽来这里守株待兔,为的是这件事啊。

严屹宽右手持刀,左臂往墙里一插,带出一大片石块,向谭大人掷过去。谭大人以血刃粉碎了那些力道惊人的石块,没想到严屹宽已攻至面前,他双臂成十字护在胸前,生生扛下天魔宫主这一击。

谭大人脸上的面具碎了一地,嘴角流出一道鲜血。叶渡清看到他那张脸像是被剥去了脸皮,老腊肉一般又红又干。由于裸露在外面的牙龈萎缩,他那两排白牙甚是醒目。

怒吼一声,谭大人扯掉了黑袍。只见他身上青筋暴起,身体肌肉竟像吹气球一般鼓胀起来,矮小的身形扩大了一倍不止。他再次狂吼一声,血刃重新汇聚在他周身,狂暴地向严屹宽袭去。

严屹宽竟然把刀插到地上,大笑一声,左手背到身后,倾身前去接他一招。两人对撞在一起,叶渡清似乎感受到一阵音爆,气流强劲的如同火药在这墓室里炸开。

等叶渡清重新睁开眼,严屹宽已经掐着谭大人的脖子,把他怼进了墙里。

谭大人绝对算是一等一的强手,修炼血魔功,实力比青嵩真人差不了多少,可他在严屹宽手底下没走过三十招就已经山穷水尽。

叶渡清曾经问过天一,魔道经究竟厉害在哪里。天一指着天山告诉他,不论是高楼还是山峰,它们的高度都是有止境的,只存在最高,不存在更高。而修炼魔道经之人不同,他们可以超越极限,毫无止境。比高山更高,这就是魔道经的可怕之处。曾经的他不太理解,直到现在,看着严屹宽的背影,叶渡清有点明白了。

“几个月前,我给你留了话,让你把脖子洗干净受死,看来你是没听见呐。”严屹宽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慢慢收紧铁钳一样骨节分明的手。

他用另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罐子,举到谭大人面前,“我说老黄,你的仇我可替你报了,你在下面安安生生的吧。”说完,他干脆利落地捏爆了谭大人的喉管,丢垃圾一样把他扔在地上。

甩了一下手上的血,捡起秋水,严屹宽还刀入鞘,把刀递还给叶渡清,“拿着吧,我的活干完了,咱俩找个地方坐着,等你师父办完事好出去。”他身上那股煞气一转眼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对叶渡清说话的语调很轻松。

叶渡清接过自己的刀背到背上,提醒他:“我快要睡了,还有,有个人跑了。”

严屹宽刚才没搭理逃走的于定溪,此时看了一眼正在运行的升降机括,哼,跑的挺快,现在应该下到底了。

他刚想对叶渡清说要下去看看,叶渡清身子就一软,即将倒地。

“你这小孩说晕就晕啊?”严屹宽眼疾手快接了他一把,看了看周围又血腥又乱的环境,叹了口气,认命般的把昏睡过去的叶渡清扛了起来,换了个干净点的地方。

把叶渡清平放在地上,严屹宽把自己的外袍脱下来,垫在他脑后。还是好生照看着吧,要不天一那家伙得长篇大论地骂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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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以琛在上面一层墓室就听得底下打的激烈,他找到地上那个大洞,和天一一起跳了下去。

打斗声已经停止了,他们两人在墓墙之间绕来绕去的,发现一堆黑袍人的尸体。

天一看到地上脖子被扭断的谭大人,说:“嗯,他的事办完了。”

“爷爷来这里就是为了杀他吗?他是谁?”严以琛蹲下查看谭大人的尸体,在他脖子上发现一个更为复杂的三角形标记。

天一看了一眼地上干瘪的尸体,说:“二十年前杀了乌衣镖局镖师的就是他。”

严以琛立马明白了,原来爷爷是来给老朋友报仇的。“他人呢?”

“这儿呢。”严屹宽从黑暗中晃悠过来,严以琛又惊又喜,唰的一下站起来,跑到他身边上下左右的打量,发现这老头没缺胳膊少腿,外表也没啥变化。

严屹宽嘿嘿笑着,看着这个似乎成熟了一些的臭小子。可下一秒,他的头发就被揪在严以琛手里了。“你个死老头,一声不吭就跑了,你知道我这一年多为了找你遭了多少罪吗!?”

天一在一旁看着这倒反天罡的爷孙俩,严以琛边追边打,又扯头发又揪脸皮,严屹宽一边逃一边摆手,还像个傻子一样乐呵呵的。

把严以琛扯开,严屹宽清了清嗓子,“我也是有苦衷的,这不是怕轮回宗那帮小人找你麻烦吗。”

“你让我隐藏武功,就是不想让他们察觉?没必要吧?”严以琛抱着胸不以为然。

天一在一旁悠悠开口:“有必要。轮回宗上层那几个家伙,还很棘手。”他顿了一下,看向严屹宽,“尤其是,他们针对你的血脉。”

严以琛不明所以,还想接着问严屹宽。严屹宽一拍脑袋,对天一说:“哎,你那小徒弟在我这呢。”

“哪呢?”一听他提叶渡清,严以琛脑子里的问题瞬间消失不见了。

严屹宽带着他俩往里走,严以琛跑过去一看,发现叶渡清躺在地上,双眼紧闭。“这是……”

天一走过来,把了一下他的脉搏,轻轻摸了摸叶渡清的脑袋,“嗯,没事,又犯病了。”

严以琛注意到那双修长漂亮的手上全是血痂和血迹,脸上也多了一道伤痕,心一缩缩,大概是被自己推进“石龛”后弄的吧。

严屹宽看着严以琛那眼神,站在一旁摸下巴,好像有情况啊。

天一把自己纯白洁净的外袍脱下来,盖在了叶渡清身上,问严屹宽:“什么时候睡的?”

“就不久前。”严屹宽瞅着那臭小子还蹲在那,心里直嘀咕,把他拉起来,问:“铲子没带你下来?他人呢?”

严以琛这会儿才把他想起来,挠了挠头,“我们三个一起下来的,不过在流沙那层之后就失散了,我也不知道铲子叔去哪了。”

“他的话,应该没事。”严屹宽倒是不怎么担心,像铲子王这种经验丰富的,自己找路出去的概率更大。

天一整理了一下叶渡清脑袋后面的衣服,让他垫的更舒服些,说:“你们帮我看一会儿,我下去。”

“你能找到路吗?”严家爷孙俩异口同声。这要是放他一个人下去,他们四个再过一天都不一定能离开这里。

天一的确没有方向感,要不也不至于在第三层打那么多洞都出不去。严屹宽说:“咱们四个一块下去得了,省的麻烦。”

严以琛已经自动自觉地把叶渡清背起来了,两个老头对视一眼,各自把外袍捡起来,披上。

现在队伍里有两位天下第一,严以琛顿时觉得安全感爆棚。严屹宽回到杀谭大人的那个墓室,看了一眼升降机括,还是在地上开了个大洞。

三人连下两层,来到这皇陵最深处。这最下面的一层不知为何弥漫着浓重的雾气,严以琛背着叶渡清,想往前走两步,却被严屹宽拦住。

严屹宽擦亮了两个火折子,向前方扔去。火焰驱散了少许雾气,严以琛看清了他们站着的地方是一个不大的平台,从平台的边缘向下望,可以看到这第六层是一个山体中无比巨大的空洞,洞底像个盆地,向不可知的远处延伸。

“坑底下那些…不会都是尸体吧?”站在这个高度,很难窥得下方的事物,严以琛穷尽目力向下望,似乎看到一些人的肢体。

严屹宽在平台上转了一圈,指着下面一个庙宇一样的建筑,“应该是那。”

天一点点头,“下去吧。”

严以琛看了一下这起码有十层楼的高度,刚想问怎么下去,就被两个老头一人一边拽住腰带,下一秒脚就离地了。四人落到地面上,严以琛就看到这里的确是满地尸骸,按照密度来看,整个第六层至少有上万人被杀。

走在死状各异的尸体中间,严以琛看着都直摇头,怪不得现在各类淫祭都是要抓了砍头,真的是为了防止重蹈覆辙。

到了这座庙宇前,严屹宽停下了脚步,对天一说:“你自己进去吧。”

严以琛其实对里面的东西颇为好奇,也想进去看看来着,但考虑到天一要处理私事,也就作罢了。

看着天一的背影,他问严屹宽:“里面有什么?”

严屹宽耸了耸肩,“一堆宗教典籍之类的,都是破纸。”

严以琛看这宗庙的位置和规格,心里觉得这里头必定是有一些已经失传的珍贵孤本,反正肯定没有爷爷说的这么一文不值。“轮回宗那些人的目标就是这吧?”

严屹宽点点头,表示他猜对了,“也就是这些个疯子才会为了一堆破纸来这,他们想复教,哼,痴心妄想。”

把叶渡清放到地上,严以琛让他的头枕着自己大腿。爷孙俩在庙前的台阶上坐着,看着皇陵最深处的无数尸体。

“你跟他处的挺好?”严屹宽从叶渡清那里听了他这一年间所做的事情,问道。

严以琛看着叶渡清沉睡着的面孔,又审判了一遍自己内心深处对他的想法,最终也就回了两个字,“嗯,挺好。”

这孩子是自己从小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严以琛屁股一撅,严屹宽就知道他要拉什么屎,怎么看不出来他的念头?骂了一句:“怂炮。”

严以琛一看自己的心思被戳穿,也没反驳,挠了挠鼻子。

两人在外面等了半天,严屹宽酒壶里的酒喝干了,等的甚是无聊,站起身骂天一:“这个老鬼,进个小庙都能迷路出不来?”

“这也不算小,说不定真在里面迷路了。”严以琛转头看看黑暗中的重檐琉璃瓦,要是放在外面,肯定是个香火很足的大庙。

正说着,两人就看见天一从里边走了出来,手里捧着一个罐子,大概是从庙里随手拿的。为了里面的东西不洒,罐口处还乱糟糟的缠着布条,严屹宽看他这手法就头疼,接过来仔细包装了一番。“你这包的跟什么似的,骨灰洒出来给你擀面条吃啊?”

哼,自己爷爷这张嘴还跟淬了毒似的,如假包换。严以琛又把叶渡清背起来,说:“两位爷爷,咱们走呗。”

天一把骨灰坛收好,几人想要原路返回,这时不知怎么的,雾气又蒸腾起来。

严以琛浑身冒汗,问其余两位:“你们有没有感觉,这里越来越热了?”

天一很平淡地说:“我刚才看到了这皇陵的图纸,这最底下一层是煮祭。”

“所以呢?”就在这说话的功夫,气温已经达到让人难以忍受的程度了。

天一还是不疾不徐的,整理着自己的衣服领子,“所以这一层就是一口大鼎,里面的尸体都是献给神的食物。我们脚下面应该有座活火山,时不时的把鼎里的食物加热一下。”

地面已经开始烫脚了,严以琛觉得自己的鞋底会粘在地上,“要是这里的温度一会儿就能煎饺子了,那我们为啥不跑?”

话刚落地,他又被两个老人家一左一右提起来,几人箭一样朝来时的平台飞过去。

这时,火光一闪,大量火药炸塌了高高的平台。严屹宽和天一急转方向,避开倒塌下来的巨岩。

爆炸还没有停止,严以琛眼睁睁看着上面的第五层墓室垮塌下来,这回没法从原路出去了。

“早知道刚才就去把那个家伙抓了。”严屹宽啧了一声,记起逃跑的轮回宗黑衣人。那家伙估计是早一步下来,避开他们的视线又上去了,走之前布下火药炸塌通道,想把他们困死在里面。

严以琛摸了一把叶渡清的后背,发现已经被汗水浸湿。他现在处于昏睡的状态,没法运功在高温环境下护住自身,再这样下去非得脱水不可。“咋整?再不出去就要被蒸熟了。”

天一回忆了一下刚才看到的图纸,说:“我记得有一侧的山体不厚,大概能打穿。”

“哪一边?”严屹宽问他。

天一在原地转了两圈,手指向他们左侧,“那一边。”

严屹宽立刻往相反的方向去,严以琛站在原地不知道听谁的好,“你俩怎么一个往东一个往西啊?”

“你听他的?他这人就从来没有过方向感!”严屹宽已经来到了右侧洞壁边,喊天一:“老鬼,快点来帮忙!”

天一板着脸过去,和他一起把洞壁轰开。在方向这种事情上,他确实是从来没对过。

严以琛把叶渡清护在身后,抹去他脸上淋漓的汗水,催促道:“快点!真要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