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天请假带着谢冰和肖琳,回东北探亲。
一路无话,下午3点多到了家。
老爸禹国强已经可以下地走动了,动作不能太剧烈,禹天这才放下心来。
老妈看到谢冰和肖琳,心情这个好啊,脸上都笑出褶了,一边帮着规整东西,还打趣起禹国强来:“你爸整天美不滋的,干活不知道看着点,应了你奶奶的话了:‘狗肚子里装不了二两香油。”
禹国强全当没听见;
进家时间不长,外面不断有人上门。
“虎头大奔”一进厂区,门卫第一时间就把禹天回来的消息散了出去。
奥运会结束没多久,禹天的热度还热乎着呢,再加上他快有两年没回来了,左邻右舍、熟人们纷纷上门。
有从禹天家里出来的,“真漂亮!之前就听禹天妈说小天女朋友长得多好看,今儿见到真人儿,比画报上的大明星还漂亮,你说这首都人咋那么会长呢?”
“你说的是哪个?大的还是小的,小的那个长得也挺好看的。”
“你眼瞎心也瞎啊!那么小的能是禹天女朋友吗?”
“嗐,这不是跟你开个玩笑嘛。”
“开啥玩笑?谁跟你开玩笑?这种玩笑能瞎开吗?”
“嘿,我这个暴脾气!”
“咋地?不服咋的?你瞅啥?!”
“就瞅你咋滴吧!想练练啊?!”
“练就练!东风吹、战鼓擂,这年头谁怕谁!”
(呵呵,开个玩笑哈。)
.........
客人来得太多,家里都快挤不下了;
谢冰一点不怯场,笑着跟禹天叫人:“刘叔儿好!”、“陆阿姨好!”、“张伯伯...”
一大圈下来,也不知道她能记住几个;
“知书达礼!......”
“落落大方!......”
“和禹天很般配!.......”
谢冰收获了一箩筐的好话;
吃过晚饭,自家人聚在一起聊天。
禹天想让老爸禹国强多休一段时间,最好休到明年退休;
厂里领导也有这个意思,虽说禹国强能干、经验丰富,但这么大一个厂子,真不差他这一个老工人;
禹国强犹豫,这上了几十年的班,突然闲下来肯定会觉得浑身不得劲;
老妈劝他回老家待段时间,禹国强合计了一下,“算了,入秋了,家家都忙着呢,就咱俩闲人。”
禹天脑筋一转,“老爸,你多少年没回过克拉玛依了?现在季节不错,正好回去看看老单位、老工友,我姑、三姨、志强大爷他们不都在那边吗?”
想起那激情燃烧的十几年时光,禹国强心动了,“是啊,二十多年了,该回去看看了。”
老妈连声说好,三姨是她从小带大的,67年把她从农村带到新疆,帮她在那边成了家,可是没过几年,自家搬来了L省,把妹妹丢在了那边,虽说妹妹在那边过得还不错,毕竟离得太远,这都有十几年没见过面了,着实想念得很。
禹山禹东也说想去自己出生的地方看看。
禹国强最终点头同意,等到身子利落点以后就动身。
算盘珠子落定,禹天很开心。
第二天上午,他带着谢冰拜访了几个亲近长辈;
下午领着俩人去水库游玩。
走在乡间的土路上,天高云淡,风清气爽,路的两边全是金黄色的稻田,灌溉渠里蛙声一片,真是好一幅秋收的景色,看的谢冰和肖琳赞叹不止;
登上水库大坝,视野中一片烟波浩渺,看不到边际;
“哇,好大啊,这里的风吹得好凉快......”肖琳惊叹着;
谢冰极目远望也没看到水库的尽头,“小天,这是水库吗?我怎么觉得像是一个大湖啊?”
“是水库,当年小Rb占领东北那时修的,咱们脚下这片地是一片极其肥沃的黑土地,产出来的稻米是世界上最优等的大米,民国时期就非常有名......”
谢冰指着水库对面,“水库对面是什么地方?”
禹天指着水库的西面和南面,“那边,那边都是海,我们这是渤海湾......”
“哇,大海呀?禹天,明天我们去海滩玩吧,好不好?”
不等禹天说完,两个地理课肯定不及格的女生欢叫着要去玩海;
禹天泼冷水,“你们以为是个海边就有沙滩和礁石吗?全球万分之一的海岸线才有沙滩,整个渤海湾有沙滩的地方屈指可数;不幸的是,咱这地方就没有一块沙滩,连礁石都很少;”
肖琳赌气地说,“那有什么啊?海水总有吧?”
禹天笑了,“不好意思哈,海水也不是你想看到的那种海水,这里是盐碱地、泥滩地的混合地貌,海里起潮的时候会淹没,潮退下去以后,露出深度十几里长的泥滩地,连绵上百公里都是这种地貌,除了生长一种叫“碱蓬莱”的植物以外,可以说是寸草不生;落潮以后我曾经去过,放眼望去全是泥滩,连个坐着休息的地方都找不到,呵呵。”
两姑娘大眼瞪小眼,傻眼了;
禹天所指的方向,在几十年后建起了海堤大坝,圈起来上百平方公里的泥滩地,添海造陆,打造成工业区,还修建了港口码头区,可惜,已经错过了大发展的风口期,招商很艰难。
着名的红海滩风景区在西边20公里外的海叉子里,现在只有一片盐碱地和芦苇荡。
“差点忘了,苇河地区可是华夏最大的芦苇产区之一,芦苇是最好的造纸原材料,还有丰富的稻草资源,金光集团的支柱产业就有一项是造纸,下次见到荣年叔,问问能否在这儿投资,最好把苇河边上后来倒闭的造纸厂给收购了。”
现在开发旅游景区,那才是脑子有病呢,发展工业才是正道。
“下面好多大石头......”
肖琳顺着水库堤坝的坡度往下走,大坝底部和水衔接的地方都是大块的石头。
“应该是修水库剩下的,我有记忆的时候就这样。”
禹天和谢冰跟着往下走,大家都穿着运动鞋,倒不怕崴着脚;
来到大坝底部,水面近在咫尺,水看起来有点浑浊;
肖琳扶着石头,探头看有没有鱼;
禹天看了看水位,“岸边水不深,往里边走几十米都淹不着你;小时候,我经常来这里摸河蚌,抓螃蟹。”
“现在还有螃蟹吗?我还没抓过螃蟹呢?”
“应该有,小时候才叫一个多,一次能抓一水桶。”
禹天翻着水里的石头,给她们做示范;
搬开第六块石头,水下发现了一只大家伙,蟹壳快赶上谢冰的掌心了,挥舞着蟹钳张牙舞爪;
谢冰、肖琳一声欢呼,“快,别让它跑了;”
“快抓住它。”
禹天伸出右手,避开蟹钳,用食指按住了蟹壳,拇指和中指掐住蟹壳两侧边缘,轻松提出水面,摆给俩人看;
“喔,这么大个,还挺凶的,你看他大夹子还想夹人......”
“蟹钳上还有好多毛毛,嘻嘻,好玩。”
禹天给她们科普,“这个品种的螃蟹学名叫做螯毛蟹,你看蟹钳上很浓的毛,这只是公蟹,母蟹的蟹钳稍微小点,毛少;还有,蟹壳是暗青色,也叫青蟹。”
谢冰、肖琳让禹天把螃蟹放到沙地上,学禹天的动作,尝试用手去捉。
只要克服了心理恐惧,抓螃蟹倒也没啥难度;
学会了抓螃蟹技能,谢冰和肖琳分散出击,翻石头,找螃蟹;
有的石头上面长着苔藓,很滑,禹天怕她们摔着,在旁边小心守护。
水边不时传来阵阵惊呼和欢呼声。
........
玩到太阳西斜,总共抓到了五只螃蟹,个头都不小,小的放生了。
禹天拔了几根草藤,把这些张牙舞爪的家伙五花大绑,拴成一串,准备拿回家打牙祭。
回家路上也不消停,谢冰和肖琳一会儿跑去采野花、一会儿捉蜻蜓、捉蚂蚱......
路过那座小土丘,禹天看着顶上的老槐树,告诉谢冰,自己以前经常坐在这里,遐想未来。
谢冰和肖琳起了兴致,一致决定上去看看;
站在小山丘的树荫底下,清风习习,放眼四望,厂区、槐树林、稻田尽收眼底。
俩人轮番在树下的石头上安坐,直感叹,“真是一个休憩、观景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