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太守折煞小子了,您是上官,怎能给我行礼。”
陈启赶到城门前,见行礼的是陆子放,连忙下马回礼。
“无妨,这一拜你受的起,北青州之事我都已经知道了,好样的!若非是你,我北青州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重回大陈。”
陆子放越看陈启越觉得自己当初的决定是多么正确,这个年轻人确实不是池中物。
“快入城吧,今日本太守就为威武伯破例一回,今日城门洞开,取消宵禁一日,为陈国贺,为青州贺,为你大婚贺!”
“谢太守大人!”
陈启再次行礼,却没有上马,与太守一同牵马入城。
陆子放见陈启不卑不亢,既不因为自己相迎而得意忘形,也不会矫揉造作,不禁暗中点头。
少年人不因为大功而目中无人,实在是难能可贵,陆子放心底对陈启的评价更是高了几分。
入城后陆子放也不再留下,毕竟他在场陈启如何也不能上马,这新郎官若是步行,实在有些说不过去,留下一句晚些时候去吃酒便匆匆离去。
直到陆子放离开,陈启这才再次上马,围观之人也都放松了几分,再次热闹起来。
青州府城已经被刘二叔他们布置妥当,锦衣卫军容整齐,更因为这些日子的训练,浑身都散发着剽悍的气势。
鞭炮也燃放起来,从陈启进城后就没停下过,围观的百姓也都被赏了银子,自然热闹异常。
陈启宅邸门上也被刘二叔换了威武伯府的牌匾,宅邸内也很快被装扮好。
估摸着陈启快到了,众人簇拥着玉娘从门口出来,远处红绸飘飘,陈启踏马而来。
自从玉娘出现在门前,陈启的眼中就再无旁人,一袭红衣倾城,凤冠霞帔,头顶盖头下一双俏目望穿秋水。
“玉娘!”
陈启狠狠一夹马腹,不及停马便翻身下来。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呼吸,熟悉的手掌温度,无不让玉娘浑身颤抖。
盖头下强忍泪水,顾不得众人围观,玉娘扑进陈启怀中感受着相公的气息。
一日不见兮如隔三秋,一年不见兮恍若今生。
什么红绸满青州,什么衣锦还乡,玉娘从来都不在乎,若不是怕自己的矫情耽误了相公的前程,她甚至不愿意让陈启离开自己半步。
如今相公回来了,一年的时间让她说什么也不想再分开了,以后哪怕天涯海角,她也不离开他半步。
“傻丫头,想我了吧。”
陈启把嘴放到玉娘耳边,灼热的呼吸让玉娘红盖头下的脸有些微微发红。
“相公……”
玉娘轻声微嗔,忽然想到这还在大庭广众之下,不禁羞意更甚。
但陈启可不管这些,他从后世而来,不过是当众拥抱,又有什么可回避的。
陈启忽然转身,拉着玉娘朝向众人,似乎是察觉到陈启接下来要干什么,玉娘握着陈启的手都不禁沁出了汗。
“各位亲朋好友,各位青州的父老乡亲。
我陈启自幼父母双亡,全靠身边的玉娘照料,方能残喘至今。
当日我便发誓,今生今世定要活出个模样,让玉娘不至于跟着我吃苦受罪。
如今我承蒙陛下抬爱,得封威武伯,虽心中惶恐,但也自是喜不胜收。并非因为做了官,而是因为我终于能够有资格娶玉娘了。
今日陈某在此立誓,今生绝不负玉娘,如有违此誓言,天诛之,地灭之!”
陈启话音刚落,早就准备好的刘二叔等人一拥而上,陈启和玉娘进入内堂。
接下来就是成亲的一系列流程,陈启也不懂如何,只能任由陈家村的叔婶们摆布。
直到玉娘被送进新房,陈启才从迷糊中走了出来。今日威武伯府来者不拒,只要是进门的都是客人。
青州府城的几个大酒楼都被陈启包圆了,酒席直接从宅邸里摆到街上。
锦衣卫也纷纷落座,陈启作为新郎官,自然少不了被灌酒,特别是锦衣卫的弟兄们,平日里哪敢放肆,如今逮到机会还不可劲儿地灌?
陈启虽然特意选的度数极低的酒,可也挡不住一杯接一杯的往肚里灌,从白日里一直喝到深夜,这才纷纷散场。
先前说要来讨酒喝的陆太守到最后也没有出现,陈启也不在意,一州太守出城相迎已经是大给颜面了,陈启岂能是不知进退的人。
锦衣卫除了留下五十人守卫陈启的宅邸,剩下的都随着陈家村的叔伯们出了城,如今的陈家村已经扩建,住下这几百人绰绰有余。
刘二叔也带着婆娘出了城,他们也一年未见,小别胜新婚,正甜蜜着呢。
倒是杨彦峰张扬唐玉麟许此生四人,吵着闹着要闹洞房,结果被陈启一人赏了一脚,躺进了厢房呼呼大睡。
陈启喝的有些飘,吩咐小如小青回房休息,自己踉踉跄跄地进了新房。
红烛掩映,披着红盖头的玉娘听到开门的声音不禁娇躯一颤,随然两人早已做了实际上的夫妻,可真正的成亲确是打娘胎里头一遭。
陈启望着床边恬静的玉娘,不禁心头火热,轻轻拿起桌上早就准备好的秤杆儿,慢慢挑起了红盖头。
盖头下的玉娘睫毛轻颤,一张美艳不可方物的脸在烛光的映衬下分外迷人。
“玉娘……”
“相公……”
两人四目相对,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在眼波中流转。
陈启拿起桌上的酒壶,给玉娘和自己各斟了一杯。
合卺酒,喝完这一杯,从此夫妻二人同甘共苦,永不分离,臂弯交错,二人之缘就此敲定。
三下五除二脱下衣服,虽早就如此却意义不同。从今天起,他们就是真正的夫妻了。
只是陈启刚要有所动作,却被玉娘挡了下来。
“怎么了?”
陈启此时如同烈火焚身,急得抓耳挠腮,可偏偏玉娘就是不许。
“相公,在这之前玉娘想问些事情。”
玉娘目中狡黠,看得陈启心里愈发痒痒。
“问吧问吧。”
“倩倩妹妹怎么没跟相公一起回来?去京城之前她可是说一定要回来的。”
玉娘问起,陈启自然不会走半分隐瞒,从高源带着高倩倩入京到高倩倩上山一点一滴事无巨细都讲给了玉娘。
“相公还说对倩倩妹妹没有想法,连新房都睡了!”
原本还大度的玉娘忽然吃醋,这让陈启有些不知如何回答,只能手忙脚乱地解释自己和高倩倩什么也没发生。
“逗你的!”
见陈启窘迫的样子,玉娘不禁噗嗤一笑,心中原有的些许结缔也随之而逝。
至于什么都没发生?玉娘根本不相信,倒不是觉得陈启骗了她,只是陈启也说了,自己喝了迷药什么也不知道。
作为高倩倩的闺中密友,玉娘很确定陈启和她已经发生了些什么,只是陈启也被蒙在鼓里罢了。
若非已经委身于陈启,高倩倩又怎么会下定决心上山三年,苦衷必然会有,却不是少女心态时能下得了的决心。
玉娘不再躲着陈启,主动贴上了陈启的胸膛,只是眼中明显还有话要说。
“相公,玉娘想三年后再给相公生孩子,行吗?”
陈启看着怀中似乎是有心事的玉娘,又怎么能拒绝,他吻了吻玉娘的脸颊,点了点头。
“你现在年纪还小,晚些生育也好。”
见陈启答应,玉娘的脸上终于浮现起释然的微笑。
“但是……”
陈启一脸坏笑,玉娘又怎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她没再躲,闭上了双眼。
一夜春风细雨,被翻红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