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泽难耐地轻轻动了动小腿,他抬眼,开口:“还要看到什么时候?”
姜尧扯过一旁的毛巾把于泽包裹住,同时也遮住满身触目惊心的痕迹,却不敢轻易触碰他。
于泽咬牙切齿看了他半晌,最后无奈伸出手。
“抱我回床上。”
姜尧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在于泽再三催促下,才动手横抱起他。
被对方温柔地放到被窝里,于泽的耳朵更红了,清冷的眉眼间沾染上别样的颜色。
他这几天虽然意识不清醒,但该有的记忆都还在。
这间房子里经历的事情,能让他怀疑是不是做的一场疯狂的梦。
简直太……
某处的异样感非常明显,于泽却也能感觉到被认真清理过。
他看着床边侧脸坐着,从刚才起就一副沉默表情的姜尧,正想说什么。
姜尧却突然起身,不看他,转过脸说:“我去给你弄点儿吃的。”
于泽的心颤动一瞬,Alpha的漠然让还处在敏感期的他极度恐慌。
他一把抓住姜尧的衣角,明明不想哭,泪腺却忽然止不住了。
“姜尧!”
见他还不愿意回头,于泽有些不知所措。
“你生气了吗?我……我隐瞒身份是有原因的。”
于泽现在非常痛恨自己这么没骨气的样子,但他就是控制不住,身边这人要离开这件事深深刺痛了他。
他快委屈死了。
“你不要我是吗?”
这是什么话于泽?!
离了谁不能活?!
为什么要这么低三下四去求一个Alpha?!
于泽的手颤动着想要强迫自己松开,但他做不到。
“别离开我……”他抽泣着。
不明白为什么一直温柔的Alpha变得这么铁石心肠?
为什么不肯回头抱抱他?
姜尧捏紧手心。
他是怕了,刚刚那一秒的感觉让他心有余悸,他太害怕于泽会说出什么狠心的话。
但现在,姜尧再也忍不住回身拥住了他。
令人安心的信息素充斥在鼻息间,于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情绪平复了许多。
他埋在Alpha的颈窝,舒服地闭上眼睛。
“鲤鲤。”
耳边传来姜尧低哑的嗓音,带着微微哽咽。
“等你彻底清醒了,可不可以也不要离开我?尧哥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情,乖乖待在我身边好吗?”
于泽的身躯微微一震。
接着,抬手勾住姜尧的脖子吻了上去。
南源省南宁第一监狱。
禾羽被押到这里的时候还在大喊大叫。
“放开我!你们凭什么直接定我的罪?”
“我要见我的律师!我要起诉你们!”
等在门口的监狱长快步走过来,冲着车里坐着的人颔首。
“劳烦您亲自跑一趟。”
隐匿在后座的男人往窗外掸了掸烟灰,嗓音沧桑沙哑,淡淡说了一句:“看好他。”
监狱长恭恭敬敬点头。
眼看着车子消失在视线里,监狱长重重松了口气。
旁边禾羽还在挣扎吵嚷,监狱长冷笑着走过去。
禾羽瞄到监狱长下巴上狰狞的疤痕,害怕地后退一步。
他看了一圈周围的环境,发现这里是荒郊野岭,连一栋高楼都看不到。
顿时吓的腿都软了。
“这是什么鬼地方?我要回去,我要见我的律师!”
“回去?”监狱长嗤笑一声,冷眼看他。
“你惹了不该惹的人,这辈子都别想回去了!”
禾羽颤抖着身体,不愿相信般大喊:“不可能!你们没有走正规的法律流程,就算我干了什么事儿法律也要给我辩驳的机会!”
“你们……你们不能直接抓我过来,苏贤海呢?都是他让我干的,药是他给的,你们抓他啊,我只是被他欺骗了!”
“为什么?姜尧不是没事儿吗?他还和他喜欢的omega……”
禾羽满眼恐慌和绝望。
监狱长见过太多这种场面,不欲与他多话。
对着左右压制禾羽的人吩咐道:“带走。”
狱政科的人这时候过来问:“把他放到……”
这个罪犯没在台面上过,他们这些人眼观鼻鼻观心地盯着,没敢随便安排。
监狱长扫了眼痛哭流涕的禾羽,面无表情说:“放在第九区。”
“第九区?”那人倒吸一口凉气,“他不是o……”
想到什么般,他又忽然噤了声,一眨不眨盯着监狱长。
监狱长似乎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只淡然往里走着。
狱政科的人了然,不敢再多问。
可惜地看了眼花儿一样omega,冷漠偏头,对手下的人说:“押去第九区。”
……
今天是回学校的日子。
于泽不清楚姜尧是怎么跟李常德说的?
这一休息,就是小半月,比队里的寒假放得时间都长。
于泽安静坐在房间里,从盒子里取出掩饰剂。
这是他托人送来的。
当然,绕过了舅舅的眼睛。
于泽面无表情把掩饰剂扎进静脉。
本该是一年一次的量,一年时间里,这却已经是第三次注射了。
但他却丝毫不在意,只静静等待针管里的液体被挤压完毕。
药效在体内挥发,于泽轻轻拧紧眉头,一身omega信息素在五分钟内彻底消失殆尽。
尽管周围还浮动着姜尧的些许信息素,但于泽却不再受影响。
枯竭这么些年的omega身体总算得到了满足,他对高契合度的Alpha信息素暂时有了抗性。
待他走出房间,姜尧已经在外面收拾好了。
见他出来,姜尧笑着走近,将于泽熟练地揽进怀中。
这次过后,两人的关系更加亲密了。
姜尧满心满眼都是他的……omega。
他的手触到于泽的后脖颈,发现那里重新变得光滑平坦,除了沐浴露的芳香没有任何味道,上面的痂痕已经掉落的差不多了。
姜尧的指腹在腺体位置磨蹭了几下,没有多说什么。
前几天他曾经问过于泽,既然是omega,为了打球,不顾身体做到这种地步,真的值得吗?
但于泽却反应激烈地反问他:“你也觉得,我应该被困死在omega这个性别上?”
从那时起,姜尧就明白了于泽心里的抱负,不再说什么。
他想帮他,但他现在还没有这个能力。
除了心疼和支持,做不了太多。
姜尧轻轻叹了口气,在于泽脸颊上轻落一吻,接着牢牢牵住他的手。
笑着说:“走吧,该归队了鲤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