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微风,吹动着摇曳的旗帜。
忙碌的农户们三三两两的在田地里挥汗如雨。
平整的道路,崭新的水渠,道道炊烟升起,妇人们一声吆喝,田里的汉子们便聚集过来,一起享用午餐。
姬武走下马车,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不是说大沽城遭遇百年一遇的水灾,此刻必定民不聊生吗?这是啥情况,我们迷路了。”揉了揉眼睛,姬武有些难以接受。
吕轻侯掏出怀里的地图,破旧的纸张上歪歪扭扭的画着一堆胡乱的线条,看了半天也无法确定此刻的位置,干脆点了一名护卫出来。
“你,去抓个人过来,问问这里是哪儿。”
护卫身手敏捷,不到半炷香的功夫,就抓来个老实的汉子。
“哎呦,大人饶命啊,大人饶命啊,我不该偷看王寡妇洗澡,我有罪,别打我...”
姬武一时无语,护卫很有眼色的拍了拍汉子的后背,打断他的求饶声。
“老乡,我们是路过的商队,打算去大沽城做买卖,跟你问个路,咱们这现在是哪里啊。”吕轻侯略微一沉思,假笑着问道。
汉子一听是打听消息的,松了一口气,也不起身,干脆坐在地上唠了起来。
“哎呦,老哥你们现在来的可太是时候了,前面不过二十里就是大沽城,如今大沽城在钦差大人的带领下,那可是一天一个样,你看这一大片荒地没,只要我能开垦下来就都是我的,期间衙门还管粮食,嘿,等明年收了粮食,咱有了钱,非得娶那俏寡妇过门,让她天天给我洗澡看。”汉子说着,便自顾自的嘿嘿笑了起来。
姬武眉头一皱,钦差大人难道指的是陆玄吗,“你口中的钦差大人可是姓陆?我前些日听闻大沽城水灾十分严重,怎么到此却感觉丝毫没受影响。”
汉子挠了挠头,理所当然的说道,“那雨不下了,自然水灾就没了呗,钦差大人姓什么我们这种小人物怎么知道,反正都是大人,都是爷,爷您看,小的现在能走了不。”
姬武厌烦的摆了摆手,跟这种愚民废话,简直就是在浪费他的时间,“走吧走吧,银子拿着,爷赏你的。”
随手丢出二两银子,汉子顿时欣喜若狂。
此事若是让陆玄看到,恐怕会羡慕红了眼。
“走,进城,我倒要看看,这陆玄有多大能耐,还能把天灾平了不成!”姬武转身走上马车,下令车队进城。
而此刻在大沽城内,陆玄正趴在书桌上,一边啃着刚才从地里挖出来的小萝卜,变在日记本上写下今天的心绪所想。
【来大沽也有两个多月了,总算是适应了这边的风土人情。】
【唉,还是京都玩的花,这里都没有教坊司,勾栏里也是清汤寡水,好生无趣。】
京都皇宫内,姬瑶躺靠在自己的椅子上,双脚放松的搭在前面的书桌上。
心下一动,熟练的从椅子坐垫下掏出日记本,翻开今天的内容,欣赏起来。
如今,按时偷窥陆玄的日记,已经成为了每天姬瑶茶余饭后的休闲项目。
“呲,这个呆子,天天脑子里就想着勾栏听曲,不能为朕分忧点国事吗。”
如今,姬瑶对陆玄的态度可谓是改观了很多,大沽城的水患被解决,而且整个京都只有她一人得知,这让她产生了一种莫名的爽感。
虽然他有叛国之心,但这不还没跑呢吗,自己这都知道他有这个想法了,还能放他走?
权力、美色、金钱,哪个朕满足不了他,只要是真有才能之人,我大周留定了。
【大沽城上下已经安排妥当了,趁着如此多的劳动力聚集,将附近的荒地开垦,河渠修复,反正也是花粮食白养着,不用白不用。】
【雨水冲刷后土地营养流失严重,还存有不少水汽,还好安排他们种了萝卜和白菜这种短周期作物,如今有了收成百姓们应该不会再暴动,等些时日就可以遣散他们回家种地了。】
【终于可以回京都喽,想念花魁的微笑,想念陛下的大长腿,想念老头子...算了,不想他了。】
偷窥着的姬瑶点了点头,拿起笔在记录下陆玄处理水灾后恢复土地的方法,按理说这些等陆玄回京后都要一一上报,但姬瑶早就有样学样的将陆玄的处理方案,传到了上游吴尚书那里,届时结合两地的反馈,就可得知此灾后处理方案能否在大周通用。
【算算日子,武世子是不是要到了呀,我给了他这么一份大礼,将功劳拱手相让,就算是需要纳投名状也够了吧,嘿嘿,终于能抱大粗腿了。】
姬瑶面色一变,陆玄一直在日记里说,要将功劳送给姬武拉拢人心,可她从字里行间根本未曾察觉哪里有机会。
治水之事都是陆玄安排的,纳兰嫣然和王雪卿如今都对他深信不疑,哪怕是大沽城的百姓都对这位钦差大人歌颂有加,就算是想送功劳,也不是你说是谁的就是谁的。
况且,她已经安排了监察院秘史前往大沽,一件件功过都会被记录在奏折上承到她面前,这还怎么舔姬武。
即使心中好奇,陆玄的日记就到此为止了,姬瑶顿觉不开心。
“混蛋,每天就写这么少,有没有道德啊,不知道有人等着看吗。”
赌气的合上日记,塞到屁股下,姬瑶拿起笔,开始准备明日早朝,如何考教吴尚书近期的工作了。
...
翌日,大沽城门外,陆玄等一众官员穿戴整齐,排成一列等待着。
陆玄站在队伍的最前方,嘴角挂着难以掩饰的笑意。
纳兰嫣然捅了捅身边的王雪卿,悄声问道:“雪卿,你有没有发现陆玄今天不对劲,不,是很不对劲,除了逛勾栏,我没见他这么开心过。”
王雪卿咯咯一笑,压低声音回道:“哪有,陆公子偷瞄到你大腿时,也是这种表情...”
“你...瞎说什么呢。”纳兰嫣然冰块脸险些没绷住,娇嗔一声,多日的相处,几人早已成为了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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