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家这个长子将来一定是要继承家业的,嫁给长子,这小丫头本事不小。”
“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迟家大少爷我见过,数学天才……怎么就看上这么个品行不端劣迹斑斑的姑娘了。”
“不过听说,顾家这个假千金长得倒是漂亮。”
“能比真千金漂亮?那不得长得和天仙似的?”
“哈哈哈哈哈没准儿是其他方面有过人的本领。”
角落,几个公子哥窃窃私语。
话音刚落,一杯香槟兜头泼过来。
“我草!”
红衣服的公子哥爆出一声国粹,众人连忙看向始作俑者。
越嵩单手插兜,站在他们身后,另一只手里还拿着一只空酒杯。
旁边,是表情懊恼的阿生,显然他想阻止,但是失败了。
迅速调整好自己的表情,阿生转头笑眯眯的对上红衣公子哥的愤怒的目光,
“真是抱歉呢,我们先生不小心手滑了一下,我这边赔您一套新的,叫人带您上楼清理一下,您看可以吗?”
“手滑?你们特么得站在一米外,手滑还能精准的泼到我身上?”
“真是抱歉呢。”阿生咧嘴一笑,看起来单纯无害。
好像真的是个误会。
他还贴心的接过酒店工作人员的毛巾给对方擦拭。
公子哥狐疑的看着他们,“算了算了,看在迟家的面子上,我就不计较了。不过,道歉是最基本的吧?手滑就不用道歉了?”
迟家能邀请来的,都不算好惹的主。公子哥心知肚明,也不想得罪人。
只是,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道歉总得有吧。
他这群狐朋狗友还在这儿呢,他得找回场子。
“额,是这样的。”阿生甚至都不用看越嵩,都知道他现在肯定是藐视众生的一副死出儿。
道歉是肯定不能道歉的。
他没把酒杯一起泼过去都算是客气的了。
“我们先生呢……”
阿生努力措辞,试图快速解决问题。免得引起更多人的注意。
毕竟他们是来做客的。
千万不能把事情闹大,不然影响了人家的订婚宴可就不好了。
显然,素质这种东西不是人人都有的。
越嵩明显就没有考虑过这一点。
酒杯被男人随手搁置在路过的侍者手里的托盘上。
他上前一步,似乎并不想到此为止。
垂眸睨着那个红衣公子哥,一副理所应当的语气:“手滑就要道歉?那刚好,我是故意的。”
末了,还用粤语骂了句脏话。
对上对方茫然又震惊的眼神,越嵩双手插兜,微微倾身:“听不懂吗?”
男人贴心的翻译:“骂你傻逼。”
“……”
阿生两眼一黑,离职,他要离职!
“我草!你特么谁啊!妈的找打呢是不是!”红衣公子哥瞬间红温,撸起袖子就要动手。
上去就是干!
越嵩淡定站在原地,别说躲了,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又是那副众生皆蝼蚁的眼神。
别说对面的公子哥了,阿生瞧见了都想锤他两拳。
小李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的,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姑娘,一个擒拿把红衣按倒在地。
身边几个公子哥看不得兄弟被欺负,跃跃欲试。
阿生连忙掏出烫金名片,和帽子叔叔亮警官证似的怼到几人面前。
“实在不好意思,这是我们先生的名片,有什么事呢我们晚点再沟通,别耽误人家的订婚宴。”
越嵩的名片和他这个人一样,带着一股子上流社会人士的傲气。
名片上明明有很多富余的地方,可以供他写下所有职务介绍。
只要他想,别说手机号了,qq号都有地方写。
结果正反面望过去,除了手机号以外,一共只有四个字。
贺氏——越嵩
简洁明了。
一个名字就足够了。
果不其然,对面立刻安静了。
红衣公子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试探着抬头又被小李按回地上。
他没忍住又爆出一句脏话。
下一秒,肩膀被人踹了一脚。
疼的他嚎了一嗓子,抬眸努力望上去,是男人熨烫平整的裤脚。
大概是得到了允许,小李松开了他。
红衣公子哥这才能看清越嵩的脸。
男人眼神轻蔑,垂眸看他时仿佛在看一摊垃圾,好似在说:叫,再叫?
红衣爬起来刚要扑上去,就被朋友拦下来。
对方不知道交头接耳说了些什么,再转头,红衣嘴角抽搐了一下,努力换上一副谄媚面孔,“原来是越总,真是抱歉抱歉,我是不是挡了您的路?真是不好意思……您抽烟。”
对方殷勤的递上一根烟。
越嵩接过,修长的手指夹住烟。
见状红衣松了口气,连忙伸手挡风帮他点上。
烟点燃,猩红闪烁。
按理说,是个脑子正常的,都应该顺着台阶下去。
到这里,可以结束了。
偏偏越嵩就是不给这个面子。
“不用道歉,你没挡路。我看你不顺眼而已。”
话音落下,四周又是一静。
红衣脸上的笑顿时僵住。
越嵩像是没有察觉到空气中的暗流涌动,抬手将那根烟随意的放进了红衣的西装上方口袋里。
“烟就不抽了,免得和你一样嘴臭。”
——
卫生间内,阿生发疯尖叫。
而正主还在淡定洗手。
“何必呢,干嘛要和这种垃圾动手啊。”
“就算是为了顾小姐……但是嘴长在人家身上,这也没有办法呀。再说您替顾小姐出头,那人这么龌龊,现在又要开始脑补新剧情了。”
“谁说是为了她。”
越嵩接过毛巾,看向镜子里的阿生。
后者双手一摊,“why why why?”
“难不成是为了正义?”阿生吸了口气。“原来我们是这么正面的角色吗?”
越嵩把毛巾扔到他身上。
两人刚从卫生间出来,迎面就撞上了几个酒店的工作人员。
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在走廊,液体滴落,迅速被暗红色繁花地毯吸收干净。
保洁正趴在地上清理,消毒,祛味。
阿生瞬间戒备,被越嵩一把推开。
紧接着两人就看到,那几个工作人员抬着一个人走了出去。
被抬走的男人脸上全都是血,双目紧闭好像没气了。
视线向下,越嵩看到了那件熟悉的红色西装,外套上方的口袋还有一个被烟烫出的小洞……
下一秒,越嵩意有所感,转头看向长廊另一侧。
祁聿倚靠在墙边,慢条斯理的拿着真丝手帕擦拭着手里那把精致小巧的蝴蝶刀。
察觉到他的目光,某个“爱情保安”侧目朝他看过来,勾唇一笑:“晚上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