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天一闭着眼睛打坐说:“我拦你多少次你也没听过我的,要走赶紧走,别打扰我清心打坐。”
他不喜欢在皇宫里待久了的自己,要找回在青玄宫和医仙谷时候的自然状态。
“好。”宁潇然点点头,拉开门出去了。
宁潇然这次没有走密道,也没有在房顶间跳跃,而是沿着墙根小心翼翼地走着,以便观察四周的情况。
梨落堂门口的金羽卫也没有阻拦他,一路上都畅通无阻,应该说一路上都没有人。
平日里的太监宫女也一个都看不到。
皇宫四周都是诡异的安静……
宁潇然走着走着就犹豫了,平日里百里子钦处理政务都在书房大殿内,现在书房被烧了,他会去哪里呢?
正想着,风宜安突然提着一盏灯出现在路尽头,看见宁潇然也是一愣,走过去问:“宁公子怎么在这里?”
“阿钦呢?他在哪?我想去看看他。”宁潇然知道风宜安一定知道百里子钦在哪。
风宜安微微一笑说:“皇上正派我去梨落堂看看公子近况呢,不如我给公子带路好了。”
“多谢。”宁潇然走在风宜安身旁问,“事情处理得怎么样?”
“昨日皇上审问了一整天……”风宜安正说着想起了什么,“对了,公子真是料事如神,皇城中果然出现了几伙外地人,暗中调查发现,他们全部来自西北大漠。”
宁潇然听了皱起眉头问:“大漠?”
“嗯。”风宜安点头说,“具体的还是听皇上怎么说吧。”
两个人来到书房后面的一处宫殿,灯火通明,外面围满了金羽卫。
宁潇然抬头看,匾额上面写着:永清殿。
仔细听,里面还有声音传出来。
风宜安解释说:“皇上还在审问,不如我去通报一声。”
“不用。”宁潇然拦住要上前去的风宜安,轻声说,“我就不打扰了,扒在窗户边偷偷看一眼就行,看他好好的,我也就安心了。”
风宜安点了点头,不多说什么,后退几步。
只见宁潇然轻手轻脚走上台阶,真就扒在窗户边,透过缝隙往里看去。
昏黄的烛火摇曳中,他能看见百里子钦端坐在高位上,表情冷漠,气场强大,压迫感极强,堂下跪了好几个人,具体是谁,宁潇然看不清楚。
他的目光始终落在百里子钦的身上,虽然身穿龙袍看上去精神许多,但是嘴唇依旧苍白,透露出病色,眼下的淤青还未散去,该是好好休息的时间,却在这里熬着。
宁潇然不忍心看下去了,心疼百里子钦,却也没有办法,这是他的责任,他必须承担,必须调查,必须维护江山稳固。
等在旁边的风宜安见宁潇然这么快就转身走过来,低声问:“真的不进去了吗?”
“不了。”宁潇然摇头回答说,“不打扰他,皇后娘娘在何处?身体可好些了?”
风宜安转头看向偏殿的位置说:“皇上将她安置在偏殿了,也召了太医院的太医来诊治,身体已无大碍。”
宁潇然本想去看看姜馨儿,但是月黑风高的,毕竟是晚上,还是等白天时候再去吧,他点点头说:“如此我也就放心了,走吧。”
“好。”
两个人转身刚准备下楼梯,就听见身后大殿的门开了,小太监匆匆忙忙走出来,压低声音说:“公子留步!”
宁潇然转身看去,是百里子钦身边总跟着的小太监。
“公子,皇上请您移步偏堂等候,片刻就来,请。”
宁潇然抬眼看向门口的位置,他知道自己来了?
“请吧公子。”小太监伸着手往前带路。
宁潇然对风宜安说:“那就麻烦风姑娘知会老葛一声。”
“好。”风宜安点头目送宁潇然的背影,心中感叹他们两个人还真是时时刻刻都把对方放在心尖上,可真是应了那句“只羡鸳鸯不羡仙”。
宁潇然在殿内等着,小太监前前后后跑了许多趟,一会儿端茶倒水,一会儿送瓜果吃食,还解释句:“这宫里刚稳定下来,御膳房也还没做太多精细的吃食,公子先将就用着。”
“你是怎么躲过一劫的?”宁潇然好奇地问,毕竟不少宫女太监都已经被杀了,他座位皇上的贴身太监,没理由被放过。
小太监弯着腰回答说:“托皇上的福,之前进过咱们皇宫的密道,便躲在里面苟延残喘,这才活了下来。”
“也是你福大命大,忠心耿耿,皇上也不会亏待你的。”宁潇然刚说完,就听见有脚步声靠近,惊喜地抬头看过去,果然是百里子钦!
他激动得手中的水杯都没放稳,起身迎上去:“阿钦!”
“宁潇然!”百里子钦也是迫不及待地冲过来,一把将宁潇然抱在怀里。
只有紧紧的相拥,才能确认彼此的安然无恙。
身体的每一个感官都在诉说着心中浓浓的思念。
旁边的小太监非常识趣地离开,小声关上门。
“你瘦了。”百里子钦抱着宁潇然不愿意撒手,感觉怀里的人变得薄薄一片。
宁潇然嘴角带笑,捏了一把百里子钦的腰说:“你也瘦了。”
这种实实在在与与爱人相拥的感觉,才是踏实的安全感。
“你都不知道,我睁开眼睛听到葛天一说你在火场里,我的心都碎了。”百里子钦不愿意松开宁潇然,却又想看看他的脸,便一手搂着肩膀,一手捧着宁潇然的脸,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才感觉自己的双脚是实实在在踩在地上的。
宁潇然看着脸色苍白憔悴的百里子钦,忍不住红了眼眶,哽咽着说:“听到你中毒的消息,我才是要碎了呢,好端端的人出去了,双眼紧闭被抬回来……”
他都不敢想过去的那些天自己是怎么在希望与绝望的拉扯中熬过来的。
“对了!”宁潇然想到什么说,“真相查清楚了吗?我让风宜安暗中调查了,皇城里有怪异的人出现,我……唔……唔!”
他说的话百里子钦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只看着他嘴唇开合,便忍不住吻了上去。
微凉的吻轻轻触碰,把宁潇然的话全都堵住了,不顾他的反抗,百里子钦便低头加深了吻。
欲望,是最真实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