垣开晋升半步四阶,发癫之前,程尘的小屋开始变形,木制的结构焕发生机,生长、延伸,变形。
一番眼花缭乱的变形后,一架搭载车厢的简奢马车出现在原位,两只清脆的活木马颜色变化,眨眼间化作血肉之躯。
“该结束了,你,要回去吗?”
程尘看向身后的素弥莉,询问其去留。
“回去?”
“算了,就这样吧。”
素弥莉摇摇头,回去又能如何?
“我本是执念而生,也该因执念而死。”
“这样,那便如此吧。”
程尘伸手摊开,素弥莉化作流体螺旋上升,飞到程尘掌中,化作一本黑白色的书籍。
马车开始前进,向着众人所在的广场。
程尘盘腿坐在车厢尽头,手中凤仙花化作奇形之笔,落笔在黑白色封面,缓缓写出——黄昏传道书!
翻开书面,程尘再次落笔。
第一章,埃勒门轶闻
世界分阴阳,阴阳间隙有幽冥,阳世有城,自人间坠幽冥,谓之,埃勒门。
时有四法师,驻城护民,偶闻龙灾,除魔龙在黑山,见天人,寻缘而至,同归。
......
马蹄踢踏,程尘将一个个文字勾勒,记叙,直至将目前所经历之事写完,停笔,广场近在眼前。
车厢门未关,抬头便看到前方,一行人已经聚集,程尘拂过书中文字,只见其中将几人所历之事一一记录。
垣开冲向诡异之后,被他打爆的哈德森教授恢复部分形体,来到素弥莉、哈卡诺身前。
“哈卡诺!如何?这便是极光之力!你可想要继承?”
哈德森顶着残缺的脑袋四分之一的上身,语气虚弱而无力。
“教授?”
素弥莉疑惑,这浑身是光的身影,似乎与死去的哈德森教授很像。
哈德森沉声回答:“是我。”
“很抱歉,我在城外遇见你们时,给你们种下了「律令」,还有黑暗之种。”
“律令?黑暗之种?那是什么东西?”
素弥莉想到之前吐出的黑色物质,还有蕾露露吐出的黑血,以及队友和自己身上的异常。
“「律令」,是黄昏元素——【世界之音】的基础能力,你可以简单认为是一种控制手段,至于更具体的,相信你以后会知道的。”
“黑暗之种,是一种诡异污染。”
“还记得我给你们讲解的世界隐秘吗?那是被污染的信息,携带着不祥的诡异。”
“只不过它所携带的污染并不严重,甚至可说是相当浅薄,因此它被我们作为种子,种于每一个行在黑暗之人的体内!”
哈德森语速极快,尽量讲解的简明扼要,不给素弥莉与哈卡诺问话的机会,哈德森继续说道:
“埃勒门城早已坠入黑暗!”
“而黑暗,自有秩序!”
“绝对的光明,纯净的洁白不容于黑暗!不染污秽,纯净而光明之人,必然会成为更加彻底的黑暗!”
“物极必反,在黑暗中独立便是立起火炬,吸引召唤着整个世界的诡异,将迎来恐怖而凄惨的结局!”
“而黑暗之种,其携带的污染虽然浅薄,但就如同污泥可让纯净之人获得杂质一般,它能让坠入黑暗之人脱离光明!”
“火焰不得燃于寒夜,光明无法召来救赎,呼唤不祥,染上污秽便不再清高!”
“为了行于黑暗,我们融入黑暗,我们成为...黑暗!”
素弥莉有些莫名的感触,哈德森教授似乎行于黑暗已久,语气里有种决然,让她感到有些沉重。
“哈卡诺!现在我要救治我的旧友!我强行收你作学生,我知道你心中藏有不满,现在我给你机会!”
“在我完成救治之后,你必须给我答复!”
“教授!等一下!你知道我的队友们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吗?”
素弥莉一把抓住哈德森旁边处于激发状态的元素掌控仪,握住其命脉,叫哈德森不得不停下,为她解惑。
“咳!素弥莉...大法师,你放心!你的队友们没有危险!”
哈德森独臂抓住法器,与素弥莉拉扯起来。
“他们身上的污染已经被净化,只要等他们清醒过来,应该,就会跟以前一样了!”
素弥莉两只小手死死抓住法器光球,哈德森独臂发力,明亮散光的额头上绷起白筋。
之前哈德森从苏瓦加身边出现,大发神威,令人震撼,但素弥莉不会忘记,奥尔说过哈德森被杀死了。
现在哈德森重新出现,身边还带着个法器球,素弥莉用眼睛想就知道,这肯定是从队长身上捡来的!
之前不说,不代表她默认让他拿走,现在整个小队只有她还有脑子,可不能让人随便捡尸了!
当然,最重要的是,知道小伙伴都没事之后,她需要考虑一下要不要让哈德森带走这个法器。
就算让他带走,最少也要从他身上抠出一些好东西才行。
法器激发后约有一尺径宽,两人相互角力,左右拉扯,互不相让,哈卡诺在一旁有些沉默。
‘刚才不是还很急迫的吗?!’
‘难道我错过了什么?’
‘你们是怎么这样毫无压力地玩起来的?!’
“素弥莉!你还有什么事?若是无事,便快些放开我的法器,让我去救治非噩会长啊!”
哈德森脸上露出有些扭曲的笑容,语气看似商量却又带着些胁迫的意味。
两人极力争夺法器,却又默契地没有使用元素之力。
“胡说!这是我队长的法器!我看到了的!”
“你一定是打算用完就直接带走!贪墨我队长的宝贝!”
素弥莉浑身使力,脸颊鼓起,语气凶巴巴的。
“不,不,不!素弥莉,你错了!这是我让你队长帮我保管的法器啊!在此之前你可曾见过你队长拥有它?”
“真的?”
“当然!你快点放开,再不救治,非噩会长就真要完蛋了!而且之前那个魔头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回来了!”
“你那还有昏迷的队友,我们要快点做好逃离的准备啊!”
“哦。”
素弥莉有些迟疑地放开,哈德森立马退开一段距离,然后拉非噩到一边,在不远处施展超环法术为其净化治疗。
哈德森表现地紧迫,素弥莉也后知后觉地去收集队友。
四元小队现在就只剩她一个活人了,就连先前清醒的奥尔夫斯,此刻也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