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嘣!!!轰!!!!”
惊天动地的声响爆发,埃勒门城宛如飘在湍急水面的浮藻,非噩只见到无数的房屋和建筑、地面和道路,一边起伏、坍塌,一边以极快的速度胡乱漂流。
整个城市都成了海滩泥塑,海水已经冲刷而来。
城中的房屋在坍塌,地面在融化,躲在屋内的平民,奔跑在外的平民,飞行的法师,战斗的勇士,防御的军队......
许多事物被冲刷过来,所有的一切都被冲倒,倒在地面,倒在空中,倒在“海里”。
非噩倒了,他倒在空中,也倒在“海里”。
埃勒门城「坍塌」了,整个世界变得模糊,所有事物都被掩藏。
追溯因果,时间回看,一切回到莫尔落地之前。
公孙佺悬在天上,将所有众人都看在眼中,下面的人一举一动皆在掌握之中。
突然,他见到另一邪法师,赫尔曼化作血气消失。
四阶生命的直觉告知他,赫尔曼远比莫尔更加重要,于是公孙佺果断选择追踪赫尔曼。
他将莫尔的力量封禁,扔到地面交予本地人处置,而后循着血气紧追不舍,刹那远去。
“唰!”血气在城主府外一处民宅凝聚。
“轰!”公孙佺紧随其后,落地砸裂一片硬石地。
赫尔曼在院内扫视一圈,而后转过身向公孙佺行贵族礼。
“呵呵,欢迎您,神秘而强大的客人。”
“是你引我过来?失算了?”
结合赫尔曼的行为,公孙佺略一思索便想通缘由。
赫尔曼比莫尔更早到达莫尔家,但他却看着公孙佺杀死莫尔之妻而无动于衷。
“不,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赫尔曼淡笑开口,智珠在握。
“哦,计划的一部分。”
“你很自信,但你有想过后果吗?你要怎样跟我交代?”
公孙佺亦笑,吟咏般复述一遍,手中一点灵光弥漫着亘古不移,不朽不坏的灵韵。
“当然,我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赫尔曼看着微小的灵光,脸色凝重起来,他感受到生命层级的强大压力。
“我确实是有意引导您跟我来到此处,在此我先郑重向您道歉,这是我的错,我不该算计您,对不起!”
赫尔曼低头认错,但公孙佺只是淡漠地看着,并不言语。
“请先允许我道出原因,我并非出于恶意。”
“埃勒门近期颇多异常,人员流动是其一。”
“我偶然见到一位领主,那位领主颇为鬼祟,她拥有如您一般的力量,却威胁我为其爪牙,替她做些怪异之事。”
“她威胁你做什么?”
“她叫我抓获一个圣法师协会暗夜行者,而后伪装代替其身份。”
“跟着去攻击莫尔·威廉姆斯的妻子,而后以暗夜行者身份接触莫尔·威廉姆斯,然后再当他面杀掉他妻女!”
公孙佺不动声色,示意继续。
“我先前便是打算埋伏进莫尔家中,只是没想到您先一步抵达。”
“我迫不得已为那位领主行事,只是任她怎样也不会想到,其实我不需伪装,我本身便是暗夜行者!”
“她告诉我,莫尔的妻子不是人类,且正在进行隐秘的阴谋!”
“于情于理,知道这些的我都必须做出行动!”
“莫尔·威廉姆斯是暗夜,我也是暗夜,不管是出于情理还是便于任务,我都有责任帮助他!”
“而他的妻子,不管她有什么阴谋,只要将她杀死,那一切就毫无意义!”
“所以,我假装接下那位领主的任务,实际却是借助这个名义破坏异族的阴谋,拯救同伴,同时也是试探那位领主!”
赫尔曼眼神狂热起来,脸上带着仿佛朝圣者的坚毅。
“一切都是为了人类!”
“为了人类,请将您的力量借给我,让我们一起粉碎邪恶的阴谋吧!”
公孙佺脸色已经冷下来,眼中淡漠且带着杀意。
“我很失望,你的交代将是你的遗言!”
“等..呃!”
公孙佺打穿了赫尔曼的脑子,他希望这使他脑子的水能流出一些。
“你说的对,只要将她杀死,一切于她便毫无意义。”
“而你,与她并无不同。”
公孙佺对倒地的赫尔曼低语,没有人喜欢被算计,尤其是面对被警告过的弱者。
“#**&??!”
一阵极富感染力的波动划过,公孙佺眉头一皱,灵光一荡便将异样清理干净。
“唰!”墙外一个人影闪现。
“外来者,你很强大,埃勒门城已经封闭,你...想出去吗?若你也想出去,可以和我们合作。”
公孙佺转身见到一个少女。
“你是谁?”
少女双手合十,交握于胸前,神色悲悯,言语轻柔。
“我是艾希,艾希·梅伦伯尔西。”
“外来者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出去?”
“我见到虚空撕裂,你从中坠落而出。”
“埃勒门城被未知力量封锁,若不逃离,我等或将卷进无妄之灾。”
公孙佺低头沉思片刻,对少女问道:“你的同伴在哪?”
少女嘴角微翘,面带笑意。
“在......我带你去如何?”
“好。”
“跟我来。”
公孙佺一步走上院墙,少女转身之时,一把戳穿其胸膛,手中覆灵光,搅碎其脏器与血肉,而后灵光拘住少女整个躯体。
“嗬呵~,你...为何...?”
“诡物,人皆伏之。”
“呵呵,呵。”
少女轻笑几声,左手抚摸公孙佺的冷漠脸庞,口中依然是轻柔语气,道:“外来者,若你想要离开,随时可唤我名,我,没有说谎。”
少女说完,身体便在公孙佺压制下一点点粉碎、虚化、消失。
看着少女无可阻挡地离去,公孙佺站在原地沉默不语。
“轰轰轰!!砰隆!!哗哗!”
公孙佺耳朵微动,极目远望,城中多处闪烁元素之光,轰鸣爆炸不绝。
收回视线,公孙佺冲向城主府,这是刚才那个诡物要前往的方向。
“飒!”
公孙佺触及城主府,霎时,一种虚幻不实的感觉遍及全身,而后城主府瞬间崩解,宛如破碎的泡沫,风化、消散!
“!!”
“怎么会?!”
“神通符·解法破形运!”
艾希的惊呼,陌生的敕喝,几道声音同时响起,公孙佺面色大变,迅速远离。
无形的「运」已经改变,公孙佺感觉到一种大恐怖降临,不致命,但绝对能让他重伤。
就在他远离的刹那,城主府所在区及其周边三百米范围,里面的一切尽数瓦解。
一切都化作泡影,就连空间都模糊不定,整片区域都笼罩一层朦胧的雾气,无声无息,那是万物的尸骸,也是一切物质的起源。
与此同时,赫尔曼已经重新爬起,来到了一处贵族聚集地。
“远古的贵族之神,众神统御的诸王之座,命定之时,隐匿群星。”
“唯一泰坦尊,永恒太岁主,府岳共聚之时,神话璀璨呈焉!”
“......”
赫尔曼诡异一笑,加入到众狂热的贵族之中,一唱一拜,虔诚而真挚,唤召神临!
四方血祭台,九级三六数,至尊至贵,祭台射出隐晦而辉煌的赤色神光,冲霄而上。
一道恢弘而浩大的身影隐约浮形,模糊而炽烈,气息霸绝天地!
“让一让,莫要挡道。”
怖惧·程尘站到模糊身影之后,淡淡吐出一句。
巨影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眼睛往下一瞟,顿时僵硬起来,而后瞬间消失无踪。
程尘走上祭台,看了一眼非噩,口中蹦出俩字:“错了。”
霎时,天地移位,世界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