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在太子府吃瘪之后,谢氏心里一直不得劲儿,老早就想寻个由头再上门闹一闹。
此时,她正在正厅颐指气使:“你们是怎么伺候的?泡个茶这么简单的事,不是烫了就是凉了,你们太子府的下人就是这样做事的?”
她等着徐清澜过来,待人来了,她今日一定要让这个贱人背个不孝骂名!
徐清澜踏进正厅,谢氏还未来得及发作,就看见了她身后的微生无烬。
顿时脸色一变,作出一副被人欺凌的苦相,朝着他奔去。
“烬儿!你……你怎么回来了?你回来得正好,有人欺负你外祖母,你难道忍心看着外祖母就这样被人欺负吗?你可要替外祖母求个公道啊!”
微生无烬不着痕迹地避开她想要抓他的双手,轻咳一声:“孤有要事要亲自向父皇禀告,过几日会再去漳州的。”
漳州水患没那么容易治理。
谢氏点点头,连忙继续刚才的话题:“烬儿,那你来得正好,你要替外祖母做主啊!”
一把鼻涕一把泪,微生无烬无声地皱了下眉头。
宋氏笑呵呵地替谢氏补充:“烬儿,舅母今日是陪你外祖母来的,你也知道,她年纪大了。”
“年纪大了,老夫人就该好好在陈国公府颐养天年,出来奔波多累啊。”
徐清澜状似无意地叹道。
谢氏见她插嘴,再也忍不住:“烬儿,你看看你看看,你还在这站着,她都敢怪我,怪我不该来太子府,你要不在,她还不知道要怎么把我们轰出去呢!”
陈茵茵连忙扶稳谢氏,添了把火:“殿下,祖母也是思念你才来太子府的,可你看看徐良媛,不仅待客不礼貌,甚至还当着你的面对长辈说这样的话。”
微生无烬目光一尘,问道:“那外祖母,舅母,你们觉得当如何处置呢?”
谢氏暗中得意,看着徐清澜的目光嚣张起来。
“老婆子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上次我来太子府,她还说我倚老卖老呢!
不过我心善,也不愿晚辈受委屈,这样吧,你让她给我磕头敬茶谢罪吧。”
“老夫人,就怕我敬的茶你不敢喝呢。我一个妾室,要敬什么茶,老夫人您可不能乱来啊。”
谢氏跳脚,脸青一阵白一阵:“你一个妾室,嚣张什么?对了烬儿,她不说这个字眼我还想不起来,上次我和你舅母来的时候,她可是口出狂言,觊觎太子妃之位!”
微生无烬转身看了她一眼,她神色未变,反倒是他脸上多了欣喜。
“真的吗?”
“那还有假?烬儿,你可别被她迷惑了,我看她就是不怀好意,正妃之位是她能肖想的吗?她这是要害你!有这样一个正妃,日后等你你登基,她如何担得起母仪天下的责任?”
公然将皇位挂在嘴上。
“老夫人的意思是,妾身担不起,但是陈侧妃就可以?”
谢氏没说话,不好意思承认,但心中确实是这么默认的。
徐清澜又往她心口扎:“可陈侧妃这样……”
往陈茵茵身上上下扫了一遍,语气略带嘲笑:“脑子不聪慧,品性不贤良,容貌不出挑的,难道就合适了吗?那这样的话,妾身觉得妾身也可以呢。”
“殿下,你看她,她竟然说妾身愚笨。”
陈茵茵嘴角下撇,一脸不高兴。
微生无烬面无表情:“她不说,你就不愚笨了吗?”
陈茵茵瞪大眼睛,根本不敢相信这是从微生无烬口中说出来的。
“殿下!”
谢氏恨不得将徐清澜撕碎,见她正站在微生无烬身旁,心中恶意横生,举起拐杖就要朝她打过去。
徐清澜眼尖地注意到她的动作,轻轻侧身,将陈茵茵拉到了谢氏对面。
谢氏一棍子敲在陈茵茵身上,疼得她大叫一声。
“啊!祖母!”
微生无烬挡在徐清澜面前:“外祖母,这是想做什么?”
“我,我,哎呀,茵茵,你没事吧,祖母刚才只是想趁势打那小贱人一顿,没想到打到了你,你没事吧?”
谢氏懊恼。
陈茵茵按了按被打疼的脊背,心里不禁对谢氏都有了些埋怨。
悄悄压低声音:“祖母,那个贱人狡猾得很,这样的法子根本伤不了她的。”
反倒害得她挨了一闷棍。
宋氏拍拍她的背,安抚着她,挤出一抹笑容来:“烬儿哪,你外祖母再怎么不对,毕竟也是老人了,徐良媛这样的态度,实在是不应该的。”
“孤倒是觉得,徐良媛没说错,倚老卖老,把剩下的里子面子都一并丢干净了。”
谢氏不可置信:“你……烬儿,我可是你的外祖母!”
微生无烬站在正厅,双手抱胸,似笑非笑地看着陈国公府的几人。
“外祖母,正妃之位是谁,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操心了?
再说,外祖母,我们之间的感情并不亲厚吧?”
若是亲厚,当初他险些被困在鄞州时,国公府为何无人伸出援手?
“外祖母,您自己走,孙儿还当您是体面的国公府老夫人,若让孙儿亲自派人送的话,您这最后一点脸面都保不住了。”
谢氏气势败了下来。
一边眼神示意宋氏,宋氏却当做没听见一样。
微生无烬牵起徐清澜的手,“孤的太子妃,孤要亲自选。”
陈茵茵心慌起来,如果真的让徐清澜当上了正妃,那她算什么,她日后岂不是得被新都贵女笑话死?
正准备说什么,余光瞥到徐清澜。
她嘴唇发白,眉头微微皱着,扶着椅子的手指因为用力变得泛白。
微生无烬察觉到她的不对,顿时慌乱。
“澜儿,你怎么了?”
徐清澜感觉耳朵嗡嗡作响,身侧微生无烬的身影被拉长,渐渐变得模糊。
浑身上下如同飘在水里,整个人忽然变得没力起来,脚下亦是轻飘飘的。
“没事”二字还未到嘴边,整个人再也支撑不住,身子一歪,晕倒在微生无烬怀里。
微生无烬抱起她,大步流星地朝着苍兰榭走去。
留下谢氏三人面面相觑。
谢氏忽然灵光一闪,急忙抓住陈茵茵:“她不会是有孕了吧?”
宋氏心头也狐疑起来,陈茵茵更是一颗心沉到海底。
若是她又有孕,有太子殿下的宠爱,又有子嗣傍身,那正妃之位……
“老夫人,殿下的意思是,你们往后别来太子府了,好好在国公府颐养天年。”
商提醒道。
“我们殿下不喜欢任何人做他的主,还请几位日后不要犯忌讳,不然殿下恼怒,后果几位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