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茹已经好几日没有见到赵元了,给他写信也不回,捎口信也没个回音。
“茹儿,想什么呢?一会儿跟我去看看你大姐姐。”
雪姨娘拉着她,她才回神。
“哦,哦,好。”
魂不守舍,雪姨娘不禁摇头。
苍兰榭,白芷时不时地被逗笑,在院子里都能听到她的笑声。
“姐姐,这也太好笑了!你不知道,陈茵茵那日一醒来,发现脸上疼,就去照镜子,结果被她铜镜里猪头一样的容貌给吓到,当时就摔了一堆东西。”
徐清澜想起那个场面,都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陈茵茵估计把兰茵阁翻了个遍吧?让你师兄小心点。”
提到叶展,白芷忍不住骄傲:“他要是这都能被发现,那这个门主也不必当了。”
徐清澜会心一笑。
“姐姐,你打趣我!”
兰茵阁。
自从被叶展暗地里打了一次之后,陈茵茵翻遍整个兰茵阁,都没有找到任何可疑的线索。
“可恶!要是被我发现是谁?我必饶不了他!”
每当她快好的时候,那人就会不知怎么冒出来,将她又打一顿。
因着脸上的伤,她已经许久没有出去逛逛了,每日窝在屋子里消磨时光。
紫珠一边上药,一边跟她一起细想嫌疑人:“侧妃,会不会是汪侧妃?”
此话像是打通陈茵茵脑子的一根筋。
对了!汪念容!
陈茵茵眼眸弯弯,思考着这事。
一定是她!她肯定是记恨上次被自己阴阳怪气。
“好啊,汪念容!本宫不会放过你的!紫珠,你去……”
陈茵茵附耳在紫珠耳边说了几句。
她狠狠地看着紫珠离去的方向,汪念容敢找人打她,就不要怪她不客气。
过了好一阵,紫珠才从外面回来,还神神秘秘地带了个刀疤脸的侍卫。
陈茵茵坐在屏风里面,没有露面,但她隐约可以看见来人的身影。
“小姐。”
是陈国公府的下人陈二。
“陈二,你一向功夫了得,本宫今日喊你来,是有事要求你。”
陈二谦恭地低着头,抱拳单膝跪在地上:“小姐有事尽管吩咐,属下万死不辞!”
陈茵茵很满意,面上越发和气起来,笑道:“瞧你,怎么还是动不动就死啊?本宫叫你来,不是让你去送死的,而是要让你帮本宫打一个人。”
陈二拳头紧握,摩肩擦踵:“不知小姐要属下打什么人?”
陈茵茵端起一口茶,送到嘴边,一张口就扯到了脸上的伤口,她狠狠道:“汪念容。”
陈二抬头,企图看清屏风后那抹身影。
………
入夜后,天气冷起来,汪念容披着大氅坐在书桌前。
银心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劝她:“侧妃,夜深了,歇着吧,小心眼睛啊。”
汪念容在纸上写写画画,“还不急,我再坐一会儿,你先下去吧。”
银心退下之后,汪念容忽然想到了徐清澜。
按理来说,她中了那石头的毒,早该病入膏肓了,可这几次见面,她总觉得不对劲。
徐清澜虽然看起来的确是病入膏肓,可到底拖了这么久,怎么还没听到她的死讯呢?
忽然,屋内的蜡烛不知被什么吹灭,整个屋子漆黑一片。
汪念容心头一跳,听到了脚步声渐渐靠近,她握紧了桌上的砚台,狠狠扔了出去。
砚台碎在地上,叶展鄙夷,就这?
随后快刀斩乱麻地将汪念容打了一顿,见她晕了过去,正想收手,又听到了有人进屋的脚步声。
叶展施展着轻功,跃上了房梁,屏住气息,那人没有任何察觉。
陈二按照陈茵茵所说,专门等到入夜之后才来,可他看到倒在地上的汪念容时,才察觉早已有人来过。
顿时心生不妙,还未来得及离开,叶展就将他也打晕了过去,在他胸前摸了摸,摸出一块刻着“陈”字的令牌。
“看来这个汪侧妃还真是惹人恨啊,一个两个都想打她!”
叶展把玩着陈氏令牌,随后往地上一丢,拖着陈二出了府,陈二被他扔回了陈国公府。
夜色袅袅,凉风习习,漆木雕花窗外的风钻进屋内,拂过地上女子的肌肤,女子忍不住蹙眉,缓缓恢复了意识。
汪念容一动,就牵扯到脸上的红肿,疼得她捏紧了裙角,从嘴角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来人!快来人!”
守夜的丫鬟瞌睡猛然惊醒,听见有人呼唤,立马打起精神往屋子里跑。
“侧妃!”
汪念容脸被打得惨不忍睹,再看那身形服饰,让丫鬟不敢相信眼前人是素来端庄典雅的侧妃。
丫鬟扶着她缓缓走到床前,一脚踢到了个物件儿,丫鬟连忙捡起来,递给汪念容。
“侧妃,这个……”
汪念容眼睛肿得眯起一条缝,但依旧看清了上面的“陈”字。
陈茵茵这个蠢货!
汪念容心中的怒火在看到这块牌子之后,有了明确的发泄对象,她想狠狠地砸了这块牌子,可这是物证。
“本宫……绝不……能这样……算了……”
她艰难地从嘴里吐出这些话来,丫鬟很有眼色地去请了银心和府医。
银心替她委屈。
“娘娘,若是陈侧妃干的,那倒也说的通了,她一向做事不过脑子,这样的主意,兴许更能叫她觉得心中畅快。”
府医摸了脉,有些犹豫,眉头一会儿皱一会儿松,汪念容都察觉到几分不对来了。
和颜悦色地诱他说实话:“大夫……本宫……本宫的脸……”
“侧妃莫要激动,您脸上的这些伤……额……”
府医一咬牙,告知她实情:“您脸上的伤,可能会留疤。”
“留疤?”
汪念容捏着手指,骨节被她捏得咔咔作响。
“陈、茵、茵。”
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蹦出这几个字来。
晶莹的泪珠从她脸庞滑落,银心见状立马给她擦拭眼泪,一边在她看不见的角落里给府医使眼色:“大夫,若是好好将养,还是可以恢复的对吧?”
府医读懂了她的暗示,遍体生寒,“是,是,银心姑娘说得是,老夫一定会尽力医治,若是能有宫里的愈痕膏,兴许……不会留疤。”
愈痕膏……
汪念容心中默念,挥手让府医退下。
“陈茵茵……”
不过,她细细想来,与陈茵茵的仇怨也不算大,为何……
她盯着令牌看了许久,罢了,宁可错杀,也不放过。
“侧妃,您歇着吧,奴婢去给您磨药。”
汪念容一颗心的思绪早已飘远,她要对付徐清澜,也要对付陈茵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