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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会儿,实在没意思,张为清就在他们玩的草地上找个地方睡觉。

虽然环境吵吵嚷嚷,他居然睡的还挺香。

迷迷糊糊中他好像回到了后世,回到了负债累累,贫困潦倒的时候。

“爹!娘!阿雪!”张为清大声的呼喊,可是空荡荡的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他心里害怕极了,仍旧拼命的大喊着这三个最爱他同样也是他最爱的人,直至嗓子嘶哑。

“你们都不要我了吗?”无力的张为清瘫坐在地上,他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被无数把匕首刺穿,千疮百孔。

正在梦中煎熬,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叫他,由远及近。

又听到有人在叫阿公,还是两个童稚的声音。

张为清努力的睁开眼睛,感觉脸上有些湿凉,一摸才明白这是泪水。

“阿清不好了,大黑咬人了!”张德让急冲冲的跑了过来,喘着粗气道。

“啊?”张为清一惊,也顾不上脸上的泪痕了,和他爹一人一个,抱起两个小家伙就往家里跑。

“谁被咬了,严重吗?”张为清急声道,心中暗自懊悔,后悔把大黑留下来了。

“你堂弟,阿翔。”张德让涩声道,“腿骨好像咬断了。”

“咬断了!”张为清先是一惊,接着又有些疑惑,“阿翔到我们家去干嘛的?”

“谁知道呢,刚才民兵到天后宫里找我,就说大黑把人咬了。”

“唉,日子才刚好过起来,怎么就出了这事呢。”张德让苦着脸道。

张为清心情也有些沉重,这要真是落下了残疾,堂叔一家还不得赖死他们家。

两人脚程快,很快就回到家里,一队民兵正守在他们家门口,沈凤霞几人也都被拦在了外面。

“哎哟,哎哟,救命啊…”张为祥躺在地上呻吟着,倒是没有看到大黑的身影。

“阿清。”看到张为清回来,一家人仿佛是找回了主心骨,一窝蜂的凑了上来。

“这可咋办啊!”沈凤霞都快急哭了,不住的拍着自己的大腿。

“大黑平时看着多乖啊,怎么会咬人呢?”张为民也是不敢置信,但事实就摆在眼前。

张为清脑子也是乱哄哄的,哪里有什么好办法。

“你们急什么?张为祥是来偷东西的,被你家的大黑狗给抓了。”见几人心急如焚的样子,一个民兵纳闷道。

“啊?”

“啊?”

张为清几人齐齐一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人赃俱获,我们赶到的时候他手里还拿着从你家偷的东西呢,而且锁有明显被撬的痕迹,屋里也是被他翻的乱七八糟。”

“呼~”听到这话,张为清一家齐齐的长舒了一口气,原来大黑不是发疯,而是在帮他们看家呢。

如果是偷东西被咬了,那可就不是他们家的责任了。

张为清定了定心神,从口袋里掏出烟散给几位民兵。

刚才太着急了,都没仔细的打量这几位。

这些民兵都是他们村的人,比他年纪大个十来岁,不是很熟悉,但也经常在村里见到。

“现在怎么处理?”张为清问道。

“梁叔和阿发已经去叫警察了,叮嘱我们看好这里,别把现场给破坏了。”接了烟,民兵说话就更和气了。

“哎哟,这个杀千刀的混蛋玩意,偷东西…”沈凤霞听到这会儿终于反应过来,跳着脚的大骂。

她刚才真是吓坏了,回来的路上腿都是软的。

“娘,你们回来了。”张婷婷从她那屋探出个头,怀里还抱着林文宁。

“二姐,你们没事吧。”张为清问了一句。

“没事,他就进了你们屋,后来就被大黑咬伤了。”张婷婷颤声道。

当时的场面还挺吓人的,她到现在都没缓过劲来。

正说着话,远处又有人哭着骂着跑了过来。

“丧良心哟,放狗咬人…”

赫然是许久没见的堂婶陈大丫,也就是张为祥的娘。

自从张为清用地换了木船之后,两家几乎再没有什么交集,平时在村里遇见了也跟陌生人一样。

“还有没有天理啊…”

“我苦命的儿啊…”

“赔钱,把我儿子伤成这样…”

陈大丫透过篱笆墙看到一家儿子浑身是血的躺在那里,就地一躺就开始号丧起来。

张为清一家根本不理她,进不去家,他们就在门口找地方蹲了下来。

沈凤霞也不骂了,反正也是他们家占理,等警察过来就是,没必要跟这女人掰扯。

“可惜哦,戏才看了一半,后面才是精彩的部分呢!”突然沈凤霞小声嘀咕道,看戏看的正入迷呢,全被搅和了。

“可以再回去接着看啊,反正也没事了。”张为清笑道。

“啊?不好吧?”沈凤霞犹豫道,发生这样的事情,还能接着去看戏?

“总比在这听她号丧好听吧。”张为清眼角厌恶的瞥了一眼堂婶,这女人还没搞清楚状况呢。

“那待会警察来了?”张德让迟疑道。

“都人赃俱获了,那么明显的事情,我跟着配合处理一下就行。”张为清不在意道:“对方偷东西是事实,那就公事公办呗,该抓抓,该判判,没什么好担心的。”

“活该啊,无赖的娘生个小偷的儿子,报应来了。”王秀莲快意道。

之前因为地产生的纠纷,可把他们一家都给恶心坏了,她到现在都记恨着这一家子孬货呢。

“算了,还是一起等吧,再回去也接不上了。”沈凤霞看陈大丫那撒泼打滚的样子,担心儿子吃亏。

她这么一说,其他人也纷纷点头,李成雪则是握着张为清的手。

好在也没等多久,民兵队长梁兴田和阿发就带着几个警察回来了。

一看到警察,陈大丫立马来了精神,拉着几个民警哭诉。

说张为清一家如何如何丧心病狂,又是怎么放狗咬人的,说的声泪俱下,就好像她亲眼所见一般。

“昌让家的,阿翔他偷东西,人赃俱获。”听陈大丫胡诌八扯,梁兴田皱眉道。

“你胡说,我儿子才不是那样的人,我家阿翔在镇上干活,一个月好几百…”陈大丫扯着嗓子大喊。

“这位同志,我们来就是调查的,请不要妨碍我们执行公务。”民警也是被陈大丫吵得头疼,说完这句话就往这边走来。

张为清一家迎了上去,把他们知道情况向民警讲述了一遍。

梁兴田作为民兵队长,也将他们看到的事情经过说了出来,包括当时张为祥装东西的蛇皮袋也被他拿了出来,里面赫然装着十几万的钞票。

证据确凿,又有民兵们作证,民警将一切记录在案,几乎不需要再做什么调查了,就是一桩盗窃案。

“他胡说,我儿子没偷东西!”陈大丫声嘶力竭的大喊着,还试图阻拦民警把人带走。

民警根本不理她,这样的场面他们见的多了,撒泼打滚的,寻死觅活的,在证据面前都没什么用。

看着儿子被带上车,陈大丫嚎啕大哭,冲着民警的脸上身上就是一顿挠。

“抓起来,一起带回所里。”领头民警一声令下,陈大丫也被铐住双手,押上了车。

“活该!”沈凤霞又骂了一句,被陈大丫骂了那么长时间,早就憋了一肚子火,现在看到她也被抓,心里说不出的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