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你事了,走吧。”在听完卫兵队长的结结巴巴的叙述后,拉西尔冲着这位可怜的四脚蛇挥了挥爪子,让对方离开了。卫兵队长自然是连头都不敢回地跑远了,而周围的卫兵们见状,也是纷纷跑走了。
刚才为什么不跑?因为不敢。所有卫兵都知道拉西尔那无法被肉眼所捕捉的速度,他们可没有这个自信能够在这种恶魔的追击下逃走。
马歇尔在房间里面都看傻眼了,看见拉西尔回到房屋内的时候,马歇尔都忍不住向后退了两步。“你们…究竟是什么?”
拉西尔看着马歇尔脸上的表情,笑着说道:“四脚蛇啊,不然呢?难不成还真能是从地狱里面爬出来的恶魔?”
斯恩波收起了猫又,打着哈欠走到拉西尔身边,询问道:“所以,拉西尔你还想继续玩么?”斯恩波已经感觉有些无聊了,他更想回到戈巫身边让戈巫多摸摸自己。
“这才来不到一天,我还想多看看。”拉西尔当然是还没有玩够的,好不容易才有机会到四脚蛇的母星上看看。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宠物四脚蛇恐怕只有三小只了。
尤代这时候把那些绿新派的书籍重新装好,将装满书籍的背包丢给了马歇尔,然后扭头冲着拉西尔问到:“那这两个呢?最后你打算怎么办?”
“不怎么办。”拉西尔甩了甩尾巴,这有啥好问的。土着四脚蛇和宠物四脚蛇虽然基因上还算得上是同一个物种,但拉西尔知道自己这次是来玩的。
玩够了拍拍屁股走人就完事了,造成的影响?三只四脚蛇还能给整个文明整灭绝了不成?
“那就随你了。”尤代摇了摇头,然后看了一眼马歇尔和利尔。这俩四脚蛇估计也就只能再活几天了,只要三小只一离开,那么马歇尔和利尔被处死就是他们最幸运的结局。
这俩最好趁着他们的同族抓住他们之前快点自杀。
月林的教会应该已经把这俩给记恨上了,教会虽然腐朽,但他们高高在上太久了,能够接受贿赂,但绝对无法容忍明面上的反抗。
三小只给月林的教会卫兵杀了,教会打不过三小只,还拿捏不住利尔和马歇尔么?
至于逃?逃去哪?月林东面就是无穷无尽的沙漠,跑出去就是死。而逃去哈恩莫斯别的城市,月林教会只需要告知那边的教会,通缉令依旧满天飞。
到时候哪怕是那些进步党派也不会待见马歇尔和利尔。
马歇尔显然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直接就是趴下来(从二足行走变成四足,在礼仪层面相当于人类的下跪),对着尤代恳求道:“这位大人,求您,将这些学说传播到别的地方去吧。还有…利尔她还小……”
“诶诶诶,打住打住嗷。”尤代摆了摆爪子,直接打断了马歇尔的话语。马歇尔抬起头来,看着样貌比自己年轻了十多岁的尤代,等待着尤代的下一句话。
“第一件事可以,反正我们也无聊,就当是游玩的项目了。至于第二件事……”尤代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扭头看了一眼在一边怯生生地看着这边的利尔。
利尔也是目睹的刚才的战斗的,当然,只目睹了开端。在看见拉西尔的尾巴直接刺穿了一个卫兵的喉咙后,利尔就不想再看下去了。
尤代将视线重新放在马歇尔身上,开口道:“和我们无关。”三小只怎么可能带着一个土着四脚蛇回到戈巫身边,这种事情做出来了是会被主人杀掉的。
“感谢您的帮助……”马歇尔低下头来,肯帮助他将绿新派的遗留学说给传播到别的地方,这种恩情就已经足够马歇尔为了尤代赴汤蹈火了。
至于利尔……可怜的孩子,但活在这种时代,还出生在先进党派内,命运实际上早就已经注定了。对此,马歇尔除了感到可惜之外也做不了什么。
“怎么这种表情?感觉像是要死了一样。”斯恩波看着趴在地上对着尤代行了一个大礼的马歇尔,笑着说到,“我们又不会只留在哈恩莫斯,那什么海维斯我们也会去,你们跟着我们不就得了?”
“!!”马歇尔一下子就抬起头来,不可思议地看着斯恩波,颤抖着问到:“真的么?海维斯…那种地方,您们会带利尔过去?”
“为什么不?反正我们也无聊。”拉西尔接过话茬来,反正也是玩,就当是多了两个本地向导咯。带两只四脚蛇一起赶路而已,对于三小只来说还算不上累赘。
“所以,那个什么海威斯,说说呗。”拉西尔走到沙发前坐下,扭过头来看着刚刚站起身来的马歇尔。利尔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这三只带着她回家的四脚蛇根本不是海维斯的国民。
“我也不是很明白,大多数都是道听途说的……”马歇尔挠了挠头,走到一边去把客厅灯给打开了。之前为了隐蔽,马歇尔都是没有开灯摸着黑在房屋内收集笔记和书籍的。
柔和的灯光从头顶洒落,虽然没有任何温度,但无疑给客厅里面增添了一份属于家的气息。利尔这时候只是低头看着茶几上的一些杂物,一声不吭的。
“但那里是一个很先进的国度,科技比我们发达,人民过得也很好。在那里,有了不同的见解可以直接发表出来而不用担心被抓捕,那里也没有教会。”
马歇尔坐在利尔旁边,轻轻安抚着利尔。马歇尔知道利尔应该是想她的父母了,但除了无声地安慰之外,马歇尔知道这时候对利尔说任何话反而会适得其反。
“你是学者,你应该知道,国家的存在是因为阶级依旧存在。”尤代这时候低头看着马歇尔,开口说到。
马歇尔作为利尔父母可以托付遗产的朋友,不可能是一个普通四脚蛇。毕竟,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我当然知道,但,海维斯会调和矛盾,而不是看着矛盾愈演愈烈。”马歇尔点了点头,他当然是学者。只不过马歇尔没有加入任何党派而已。
有些时候,不加入党派反而会对党派内产生更大的助力。比如现在,绿新派直接无了,但马歇尔还活着。所以绿新派可以在别的地方再来一次秽土转生。
只要学说和思想还存在,那绿新派就不会真正消失。
“说这些干什么?你们哈恩莫斯有什么好玩的,明天带我们去。”拉西尔打断了尤代和马歇尔的谈话。他是来deolxy-II看看土着同族们过得怎么样的,不是来探讨社会学的。
“当然,啊,各位应该都饿了吧?我去给你们做饭。”马歇尔点了点头,随后便站起身来,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厨房走去。
马歇尔虽然是个学者,还是个单身30多年的老四脚蛇,但他实际上蛮全能的。出得厅堂,下得厨房,真正意义上的能文能武,并且还能伸能屈。
而且还是个富二代,不过不是富二代也不会有精力去研究这些新兴学说。像这种四脚蛇应该是挺受欢迎的,但马歇尔为了让自己没有软肋会被教会抓住,没有任何感情生活。
属于是真正的无敌之人,不仅能打能说,还没有任何可以被威胁的地方。但那是以前了,在得知自己的好友的女儿还活着后,利尔就有了软肋。
马歇尔觉得自己应该帮助自己已经死去的好友照顾他们的女儿,这种想法出于友谊。
一时间,客厅内就安静了下来。利尔就低着头看着茶几上的物件,拉西尔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斯恩波直接把猫又取下来开始保养枪械,尤代则是在一边看着窗外的夜景。
今晚教会应该是不会再来了,在得知有这样一个可以一己之力完虐一整个卫兵队伍的存在就在月林内后,这些高层们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打回去。
而是,如果彻底激怒了对方,那自己的安全怎么办。
“嘿,看看这个。”拉西尔伸出爪子来,轻轻拍了拍利尔的肩膀。在利尔抬头后,拉西尔拿出了一个小玩意来,一个小型的全新投影仪。
这玩意可以输入自己想要看见的形象,然后就能显示出来。这个设备拥有读取生物大脑的功能,当然,如果是装备的对应义体的话,就可以直接跳过这个读取过程。
“拿着,然后想象自己最想看见的东西。”拉西尔把这个巴掌大的设备递到了利尔的爪子里,说道。“唔……”利尔则是将信将疑地将设备紧紧握在爪子里,然后闭上了眼睛。
大概在五秒钟后,拉西尔才开口说到:“好了,现在把它放在茶几上。”利尔闻言,轻轻将设备放在茶几上,然后期待地看着眼前。
伴随着设备闪烁了几下,两只四脚蛇的立体投影出现在了利尔的面前,利尔看着眼前熟悉的身影,直接惊喜地叫出了声。
“爸爸,妈妈?!”
“拉西尔,你这是从哪里拿的?”斯恩波这时候在频道里面对着拉西尔问到,拉西尔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设备?
“嗯?李女士给我的。”拉西尔则是回答道。之前在武德号上无聊的时候,李女士的大部分设备都是让拉西尔帮忙测试的,于是做出来的一些小玩意也会直接丢给拉西尔。
斯恩波回忆了一下,有些不确定地说道:“那个草台班子的李女士?”
“当然,不然还能是哪个?”拉西尔甩了甩尾巴。他原本都是想着这些东西没啥屁用,但丢了又怪可惜的就像是收垃圾一样都收集起来了。
没想到还真能有用武之地。
利尔想要抱住面前的身影,结果却发现自己的爪子只能穿过,而无法触碰分毫。利尔有些不相信地又反复试了几次,但每一次都失败了。
利尔这时候低下头来,身体一抽一抽地啜泣着。有些东西没有看见的时候还能藏在心底,但看见之后,那份无法掩盖的悲伤就会直冲心头。
“……你给人家弄哭了。”斯恩波看着在那里站着哭泣的利尔,然后白了拉西尔一眼。
“啊,这种东西……我又不知道有父母是个什么感觉,仅仅只是看见还不够么?”拉西尔挠了挠头,怎么还能哭的呢?
但这件事还真不能怪拉西尔,毕竟三小只从小到大就没接触过父爱母爱,也不知道父母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
所以拉西尔简单地认为,只要看见了就好了。
“别急,还有别的功能呢。”拉西尔连忙给设备的第二个功能开启。这玩意可不止是看见那么简单,它还可以读取使用者的记忆,构筑出一个完美符合对方记忆里的形象出来和使用者进行交流。
相当于一个聊天小道具。拉西尔有时候也会用这个玩意模拟出戈巫的形象来对着发癫,还好戈巫不知道这件事。
此刻在武德号上的戈巫:“总感觉有些什么特别变态的事情发生在了我身上……但那是什么呢?”
“利尔?!你怎么了!”这时候在厨房里面做饭的马歇尔也跑了出来,然后就看见了利尔的父母。马歇尔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呆呆地问到:“克莱,斯特,你们……你们还活着?!”
“当然,马歇尔,我们什么时候死过?”斯特,也就是利尔的父亲这时候扭过头来对着马歇尔笑着说道。
利尔这时候抬起头来,轻轻擦干脸上的眼泪,小声地冲着斯特的立体投影说到:“爸…爸爸?”这时候克莱的立体投影蹲下来,伸出爪子轻轻抚摸着利尔的头顶。
虽然全息投影没有任何触感,但利尔还是隐隐约约感受到了一股熟悉又温暖的触感。
“利尔,别哭哦,妈妈就在这里。”克莱的立体投影轻轻做出拥抱的动作来,利尔也是配合地伸出了爪子,就像是真的抱住了面前的母亲一样。
“妈妈……我好想你……利尔好想你。”利尔轻轻抽泣着。
“诶,拉西尔,利尔为什么会哭啊。”斯恩波看着在原地抽泣的利尔,感到迷惑。
“我哪知道?问尤代去。”拉西尔也一样迷惑。
“……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而且我们又没有父母,就不要去理解这种感觉了。”尤代分别给了这两只四脚蛇一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