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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暖跟简宸东聊完,目送简宸东的车子远去后就想转身朝陆大夫住的房子走去。

却远远看到安舒然下了公交车,正朝家属院这边走来。

这才想起安舒然好像提过蓝海钦的腿做二次截肢手术的事情。

其实这个手术越早做对患者伤害越小,但是医院没有检测设备,没有办法判断切除到哪里最合适,所以手术就一直拖着。

听说医院早前已经申请了这方面的检查设备,这段时间就回到会,蓝海钦的主治医生到了马上给蓝海钦做检查然后手术。

蓝暖朝安舒然走过去。

安舒然的精神看起来很萎靡,蓝暖扶着她一起往回走,“妈,你是去看二哥了吗?情况怎么样?”

“你二哥今天手术了,从手术室出来后一直昏迷着,可嘴巴一直在喊疼,时不时惊醒惨叫几声。”

哦,看来这场手术挺折磨人的。

“小暖,你要是有空,你也去医院看看你二哥,他现在这个样子,最需要家人关心了,吃了这样的苦头,不知道他以后还能不能振作起来。”

苦头?

命还在呢,那就给她好好受着。

上辈子她的家人可是全部都没有命了,他就在南方当兵,肯定在当中出了不少力。

所以他如今受的苦,不过是还给沈家的一点利息罢了。

蓝暖和安舒然快走到蓝家门口的时候,看到好些穿着中山装的人进进出出,看方向是从李元林家里出来的。

蓝暖凝眸去看,看到了站在李家门口的孟局长。

他双手背在身后,看着自己的人在李家进进出出。

不知道李家有什么事情是跟国安局扯上关系的。

但是李家这么些年来做了那么多事情,有一两件跟国安局扯上关系,也是正常的。

蓝建军那批烟和枪,说不定李家也有份。

不过李家应该不会让人从家里查到什么东西的,尤其是这家属院里的家。

李家有陈南蓉打理,肯定什么事情都会做得滴水不漏的,上次因为李老爷子的事情被抄家时,就没抄出什么太值钱太有用的东西来。

已经被搜过一次的李家,更加不可能搜出什么东西来了。

注定无功而返,可孟局长还搞这样的阵仗……应该是方老爷子那里又有什么动作,所以才安排了这场虚张声势。

————

第二天,军区医院。

“啊——”

医院的一间病房里,传来了蓝海钦的惨叫声。

安舒然加快脚步朝病房走去。

几位医生护士正站在病床旁,其中,蓝海钦的主治医生正在给蓝海钦换药,他额上跟躺在病床上的蓝海钦一样,布满了汗水。

“医生,我儿子他怎么样了?”安舒然进了病房后马上问道。

自己儿子的声音她怎么会听不出来呢,刚才的惨叫声就是蓝海钦的,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弄得他这么痛苦。

主治医生解释说:“刚刚疼得昏过去了,麻药退了,疼痛是难免的,刚给他吃了止痛药,药效还没这么快。”

原本他估算上一次服的止痛药药效应该能坚持到他们给蓝海钦换完药,但是才解开纱布,蓝海钦就开始喊痛了,他们只好又给他服了新的止痛药,不过起效有些慢。

病人痛苦的时候是最不配合的时候,他们刚刚也是捏了一把汗,生怕病人忍不住有什么大的动作,引起伤上加伤。

安舒然走近一看,就看到蓝海钦痛苦的皱褶脸,好像沉浸在噩梦里醒不过来,头上的汗水不停地往下淌。

“海钦……”安舒然流着泪轻声喊他,想把他喊醒过来,又怕惊动他,真的把他给吵醒了,矛盾极了。

有一个小护士小声说:“他做完半夜半梦半醒的时候一直喊着蓝暖,蓝暖是他什么人,能不能把人叫来安抚他。”

病人手术后情况一直不太好,医生护士都很受折磨,要是家属能帮上忙,那是最好不过了。

安舒然下意识地朝跟在她后面进病房,始终一声不吭的蓝暖看过去,眼神慢慢变得有些复杂起来。

没等她说什么,刚才说话的小护士看到安舒然的眼神,就转向蓝暖问:“你就是蓝暖吗?你是不是他喜欢的人,可不可以多安抚安抚他,是实在……”

她话没说完,就被安舒然打断了:“闭嘴!”

喜欢什么喜欢?

喜欢这个词是可以随便乱说的吗!

这护士也太不懂事了。

她家里有一个儿子喜欢蓝暖就够了。

想到此时正在鹏城做手术的大儿子,安舒然再看看面前缺了一条腿在承受着非人痛苦的二儿子。

难道,二儿子也喜欢蓝暖吗?否则为什么会在梦里喊蓝暖的名字?

她摇头,不行,这绝对不行!

蓝暖只是一颗棋子,是蓝家的工具人,她的儿子不能一个两个都喜欢她。

她也不想看到兄弟相残的画面。

小护士被喝住了,不敢再吭声,不过眼神还是在蓝暖的身上打量了一番。

蓝暖看出了小护士眼里的意思:等没有人的时候打算劝说自己。

她幽冷如寒冰的目光像刀一样射过去。

小护士没来由地打了一个冷颤,生生把眼神收了回去。

明明是一个长相文静的小姑娘,看起来却比护士长还可怕,那眼神实在恐怖。

安舒然虽然不能接受自己的儿子喜欢蓝暖,但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还是心疼的,她对蓝暖说:“小暖,你看着你二哥,等他醒过来再走。”

蓝暖应了一声好,拉过一旁的椅子,在病床旁坐下。

没过多久,蓝海钦紧皱的脸慢慢展开,应该是止痛药起了效果,痛苦得到了缓解。

一直守在病床旁的医生护士见状,手脚麻利地继续给蓝海钦换药。

蓝暖对这样的伤已经习惯,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

倒是安舒然,这样的伤对她来说不仅是视觉上的冲击,患者还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更觉揪心了,撇过脸不敢多看一眼。

厚爱不容易熬到医生换完药,安舒然才把视线给转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