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草堆散发着霉味儿令叶沅极不舒服,好在有周解的衣裳在。
周解衣裳上散发着皂角的香味儿。
另一边,周解出了大牢之后便去了衙门的侧门。
衙门的侧门是很少用的,用的最多的反倒是老零头。
他经常出入买菜,走大门怕扰了衙门人办差,因此平日里走侧门得多。
周解身上带着幻蝶,便是遇见了人也是使唤幻蝶将人迷住之后他才走过。
但,今晚上似乎格外安静。
周解一路畅通无阻。
但,在快要到侧门的时候,一并利剑朝周解袭来。
周解侧身躲避的时候,周解发现,那把剑是朝着幻蝶来的!
他可以受伤,但幻蝶不可以!
周解伸出双手护住幻蝶,手背上却因此添了一道深深的伤痕。
随着他护着幻蝶往后退时,手背上的血洒落在空中成为了血珠子。
宛若一颗颗熟透的红豆。
周解还未站定,那人又持剑袭来。
周解借着躲避的时候,看清楚了袭击他的人。
肖亮。
在看清楚肖亮的那一刻,周解将幻蝶从手中抛出,而后双手结印,幻蝶瞬间光芒大胜。
在肖亮的眼中,周解的蓝色蝴蝶突然之间变大了几十倍,双翅煽动,便掀起了狂风。
幻蝶的脸上甚至还出现了一张人脸。
一张,美人脸。
美人脸带着笑,眸子温柔似水。
“肖哥哥,你怎么忍心杀我啊?肖哥哥……”
肖亮:“……”
他重重摇晃脑袋道:“妖孽,给我死!”
他重重挥剑朝巨大的幻蝶刺去!
结果,幻蝶是刺中了,也消散了。
但没想到猖狂娇媚的笑声却在耳畔不止了。
并且,肖亮的周围出现了无数的小幻蝶。
每一只幻蝶,都长着一张美人脸。
张张美人脸都不同。
肖亮举着剑四处乱砍。
“妖孽!”
“周解,你这个妖人!”
“我杀了你!”
“妖人,出来!”
……
肖亮的嘴里不断叫着,恍若疯子。
而在幻术之外,周解一手抬着,幻蝶安安静静的停在他的指间,十分乖巧。
周解看着癫狂的肖亮,眼神冷淡。
“让你尝尝,幻术的滋味。”
周解说完,又施展了另一个幻术。
肖亮眼前长着美人脸的幻蝶,美人唇微启,随后从她的口中吐出了长长的蛇信子,美人脸也瞬间长满了青色的鳞片,覆盖了整张脸。
“啊!!!!!”
肖亮爆发出极度惊恐的叫声。
几十条诡异可怖的美人蛇朝他靠近。
“好多蛇,好多蛇啊啊啊啊!”
“又是一个怕蛇的。”
周解笑了笑。
此时,耳边听到了繁杂而急切的脚步声。
周解便带着幻蝶转身离开。
梁大人不会轻易认下白羽的验尸结果,也不会轻易放叶沅出来。
但,神神叨叨的事情若是多了,便也能成真的。
既然白羽和顾寒衣对他们说的,他们不信,那也让肖亮所说的,别人也不信。
周解打开侧门,关上之后便有护卫自从前院而来。
“肖护卫,你怎么了?”
“肖护卫,没有蛇啊。”
“这时候蛇还在冬眠吧?”
“肖护卫,这叫不醒的样子,好像中邪啊,你们说,他是不是中邪了?”
“去禀告大人吧。”
“一进溪山县,我就觉得怪怪的,到了这个衙门更是觉得有点儿阴森森的,肯定是这里风水不好。”
……
周解将这些话的尽数收入耳中。
明天,衙门就热闹了。
叶沅第二日吃午膳的时候,被护卫问了一个问题。
护卫问,“叶大人,您这溪山县衙门,是不是风水不好啊?”
叶沅:“?”
她饭都没接,心中虽然疑惑,但更多的是紧张期待。
若有动静,只有可能是白羽他们做出来的。
叶沅沉吟片刻后,面色严肃,颇有几分神秘问:“是不是昨晚出事了?”
两个护卫面面相觑,异口同声道:“你知道昨晚要出事?”
叶沅高深莫测问,“你们直说,出了什么事。”
“昨晚,我们四个人,明明我和他在划拳赌钱,可没想到,今天早上,我们和两外两个人一起趴在桌子上醒来!”
护卫深觉后怕,右手手背打在左手手心儿道:“叶大人,您说这件事怪不怪?”
另一个人也道:“像是中了邪一样。怎么说也不该四个人趴在桌子上睡大觉啊。”
叶沅淡淡“哦”了一声,一脸淡然道:“这个牢房,死了好几个邪教梵净天的教众。”
“怎么死的?”
“自杀的。”
叶沅叹气,“都说自杀的怨怒比较重,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两个护卫面面相觑,最后齐刷刷的双手交叉快速搓着自己的手臂。
“看吧,我就说这里不干净吧。”
“原来昨晚我们是真的撞邪了。”
……
叶沅等他们说了一会儿之后才开口问道:“发生的事应该不止这一件,昨晚,还发生了什么事?”
“大人真是神了!”
一个护卫满脸崇拜的对这叶沅竖起了大拇指。
“昨晚,大人身边最受倚重的肖护卫,疯了!”
“呸,是撞邪了!”
“哦?”
叶沅对于仗势欺人脾气不好的肖亮印象很不好。
因此她也有些急切的追问,“他出什么事了?”
“昨晚肖护卫被人发现,在后院拿着剑发疯了一样砍。”
“嘴里还嚷嚷着什么长着脸的蝴蝶,变成蛇的美人。”
“对,听说他明明手里拿着剑,却非说自己被蛇缠住了动弹不得,您说说,这不是撞邪了是什么?”
“对啊,叶大人。”
……
叶沅听完两人说,大概猜到了昨晚发生了什么。
会用幻术对付肖亮的只有周解一人。
所以,昨晚周解从这里离开之后,应该是想要从侧门离开,但没想到被肖亮发现了。
被肖亮发现之后,周解想要脱身只能用幻术困住肖亮。
但,弄出这么大阵仗,周解想要的应该不止是困住肖亮。
周解,到底想做什么?
“叶大人,”护卫问,“您这衙门的后院,也死过人?”
自从叶沅表现得高深莫测之后,护卫们便对她越发恭敬了。
“你们可听说过,梵净天?”
叶沅一脸肃容道。
“梵净天?”
一个护卫皱眉。
另一个则激动道:“我听说过!”
“在你的家乡,还是长安?”
“长安胡姬的酒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