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魂?”
四人俱是眉头一皱。
“什么意思?”
“我们村里面来了个仙师,他告诉我们,只要于三日内来到溪山县,再在路边为亲人烧纸哭魂,就能为死去的亲人召来魂魄,甚至,”妇人笑道:“还有可能让亲人死而复生呢!”
“死而复生?”
叶沅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想到了傀儡控魂术。
“是啊,但是这和法术有个限制就是只能在溪山县,不能去其他地方。”
妇人说着从怀中拿出一个颜色很新的布包。
她像是对待珍宝一样的小心打开布包,里面赫然是一个符咒。
符咒也不知道是用什么的画成的,即便是没有近距离的闻,叶沅也嗅到了古怪的气味。
她很想接过来仔细看看。
但,妇人注意到了她的眼神后便将符咒小心的包好,重新放入了怀中。
看样子是已经警惕上了叶沅,不会再将符咒给她看了。
叶沅有些懊悔,不该让妇人看出来的。
但,很明显,妇人口中的仙师就是梵净天的人,甚至有可能是雪仙人。
“你们的亲人,去世多久了?”
一直没说话的顾寒衣忽然开口问。
“一年。”
“我儿子刚死了三个月,是得了痨病死的。仙师一不收钱,二不要粮的,只将这个消息告诉我们,肯定是下凡来修行的神仙。”
老婆婆坚定的道:“他肯定不会骗我们的。”
“不错。”
妇人也想到了死去的丈夫,声音一下子变得哽咽了道:“就算是能见一见他的魂魄也好啊,我实在是太想念他了。”
凡人,永远也无法看破生死迷障。
这也是她们为何会轻易上钩的原因。
“不对。”
白羽着急道:“死人怎么能会复活?他是骗你们,你们不要再在这里烧纸钱了,你们见不到死去的亲人的。还有符咒……”
“胡说!”
妇人瞬间变了脸色,她握着纸钱站起来道:“仙师不图钱财,不谋香火,他骗我们什么?我还告诉你们仙师的事,信任你们,没想到你们居然诋毁仙师。”
“说仙师坏话的人都该死!”
“你们滚开!”
“滚!”
……
他们都是极信任仙师的人,一个人情绪激动了,旁边其余烧纸钱的人也瞬间激动起来。
他们将手中的纸钱丢向三人,手里有拐杖,木棍的人甚至动上了手。
白羽生气不已和他们理论。
叶沅伸手握住白羽的手道:“别说了,他们是不会相信的。”
若是梵净天人收取财物,还有可能说动他们。
但,梵净天的人不要财物米粮,换取了他们绝对的信任。
这就是梵净天的高明之处。
“快走吧,在这样下去,我们就脱不了身了。”
周解的目光看向了长街,刚才还没有火盆的地方现在已经亮起了焚烧纸钱的光亮。
一个一个的火盆,像是引魂的灯笼,将长街一一点亮。
空中除了被风吹起的纸钱之外,俱是被烧成飞灰的纸钱。
一行人离开长街。
远远的回头,那条上街像是阴间一般。
哭声随着飞舞的纸钱被传得很远。
“回衙门吧。”
“嗯。”
背上的奶奶不知道是醒了,还是梦中呓语,“回衙门,回衙门好睡觉。”
周解温和应了一声。
回到衙门,将奶奶放下,周解却没有睡意。
叶沅等人也是。
整个衙门只有老零头和黑虎在呼呼大睡。
“那条长街上应该不止有上阳县的人,其他郡县的人应该也有,只是我们没有仔细去问。”
周解说着,凝重道:“梵净天的将周围郡县的人都聚集在溪山县是想做什么?所谓的招魂,又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是要练什么邪术?”
白羽猜测,“你赶紧翻翻《灵宝手札》看看上面有没有记录着什么需要人魂魄做的邪术?”
周解摇头道:“幻术不是修仙,你所说的邪术应该只有话本子中存在。”
“那他们就是故弄玄虚。”
白羽笃定道:“故意将人聚集在一起,肯定在密谋害人性命的事,想要让老爷变的束手束脚的。”
“你们还记得吗?那个妇人说的,梵净天的人告诉他们,需要在三日之内赶到溪山县,今日,是第一天。”
“等到第三天就真相大白了。”
周解道。
“我们还是要去长安一趟。”
顾寒衣道:“溪山县没有留仙上人尚且乱成这样,长安不知道私底下梵净天已经闹成了什么模样。”
“皇后娘娘为了太子殿下也不会继续容忍梵净天,这是老爷的机会。”
顾寒衣说完看向叶沅。
“等此次事了,我们一定去长安。”
叶沅坚定道。
“今夜,先回去休息吧。”
叶沅道:“还有两日才会知晓结果,我们要养足精神,两日之后或许会有一场恶战。”
周解和顾寒衣一同回去,叶沅和白羽也各自回房。
两人同时打开房门,叶沅刚要跨进去的时候,白羽叫住她。
“怎么了?”
“叶沅,”白羽身子探了过来,她眸光亮晶晶,唇畔带着笑意。
“有喜事?”
叶沅挑眉。
“我觉得,寒衣好像对我有感觉了。”
白羽说着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叶沅张大嘴,一脸惊讶之色。
“诶呀,这只是我的感觉,我还没有问过他呢,我只是,太想跟你分享这件事了。”
白羽心里紧张有些语无伦次,“你说,万一是我感觉错了,那多丢人啊!”
“没事的。”
叶沅想了想道:“你刚来衙门的时候不是就说寒衣是你的未婚夫吗?你对他的心思,他早就知道了,你就不用不好意思了。找时机,问问。”
白羽被叶沅提及以前的事,羞红了脸。
她不好意思的捂着脸,声音有些嗡嗡的。
“以前的事就别说了,羞死人了。”
白羽是娇俏,明媚的。
叶沅见她现在的模样,被逗得也忍不住笑起来,原本沉郁的心情也随之变得轻快了几分。
“你都能感觉到寒衣对你不同了,多半是没错的。”
叶沅柔声道:“找个时机好好问问,可不要错过这个时机了。”
白羽放下手,红着脸道:“等我们去长安的路上我再问,现在,估计他也在烦心梵净天的事情。”
叶沅点头。
白羽抿唇一笑,过去深深一抱叶沅道:“你真好,叶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