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子的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清脆好听又带着一种较弱无力的恐惧与惊吓,铁校尉看了看那边,尚在犹豫着要不要过去看看,只听那边,啊地一声,传来了更大的惊呼。
他冷眼扫视了车队众人,最终还是挥手,点了两个兵士去看看。
那两人提刀进了巷子,便听到扑通扑通两声撞击,紧接着,那女子又一声惊呼:“杀人啦,快来人。”
“赫赫,小娘子,你往哪里跑,我倒是看看,谁不想活了,敢来救你。”一个哑着嗓子的声音,邪里邪气地笑着。
陈小行冷笑了一声:“盯着我们王府的车队,倒是胆子大得很,看到了七连城的贼人作恶,偏偏是不敢去。这是觉着王府如今比不得城主府了吗?”
铁校尉明明知道,这陈小行是在激他,可又记挂着刚刚过去的两个手下,咬牙拔出了腰刀:“你们等在这里,不得离开,等会我还有话问。”
然后招呼了自己这边的兵士:“过去看看。”
剩下的五六个人便随他一起往巷子里涌去。
刚入巷口,他们也怕中了埋伏,便停了下来。铁校尉一举手,伸出两指,往上一挥。旁边便先分出两人,跃上墙头去看看。
只是这两人,刚刚站上墙头,迎面便撞上了一个蒙面人。
那蒙面人,肩上扛着一个白衣女子。这白衣女子垂着一头长发,完全看不清楚模样,只是在黑衣人肩膀上,无力地晃动挣扎。
蒙面人看到来了两名巡城司的兵士,一句话也不说,凌空飞起两脚,一脚一个,正中两人胸口。
将这两人猝不及防,被踢得口中“啊”地一声大叫,立时倒飞出去,摔倒官道上。
“哪个不开眼的混蛋,敢坏你爷爷好事?”那蒙面人怒道。
众人抬头看去,黑衣人站在墙头,扛着女子,呵呵大笑:“不少人啊,你们是来抓我的吗?知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也想抓住你家爷爷。”
铁校尉站在墙下,怒吼一声:“巡城司办案,你给我下来说话。”
“嗬嗬,”墙头那人又是一阵怪笑,出言讥讽道:“七连城来讨媳妇,你给我上来说话。”
那白衣女子,挣扎得越来越弱,口中带着哭腔,苦苦叫道:“来人啊,救命啊。”
“我的心肝宝贝,不要闹,本大爷打发了这群废物,便带你去开心开心。”蒙面人磔磔地阴笑起来。
“救命啊,救命啊。”那白衣女子更害怕了,又大叫起来。
“你这个淫贼,快把人给我放下来。”铁校尉方正的脸上,眉毛拧到了一起,恨恨地叫道。
“那可不行,我好不容找到一个大美人,可不能放跑了。”蒙面人摇摇头。
他扛着白衣女子,往墙头远处又跑了几步:“美人是我的,你们想我放人?做梦吧。\"
铁校尉一跃而起,追了过去,伸手便去抓他肩头,蒙面人将身形拔高,顺起一脚,直奔他面门。
铁校尉尚在半空中,便举手回撤格挡,蒙面人的脚正踢在了他的护臂上,将他又踹了回去。
“我看你最多不过破甲境,你也敢拦着我的路?”那蒙面人冷笑着,“这平川城的巡城司,不过如此。”
铁校尉对着身后大喝一声:“鸣笛示警。”
“是。”身后便有人,举了短哨笛,用力吹了起来,那笛声尖锐又刺耳,划破了夜空传出老远。
铁校尉猛跑几步,一蹿身再次往墙上扑过去,半空中抽出了腰刀,便往蒙面人的小腿上削了过去。
“打不过我,便喊人啊,你这巡城司的人,也就这点本事了?”蒙面人哑着嗓子道,又微微一跳,躲过了这一刀,接着他又一刀紧接着一刀攻了过来。
蒙面人在墙头越跳越远,口中不停地叫嚣着:“来啊,能碰着爷爷的半根毫毛,便算你赢了。”
“美人啊,你看哥哥我,手段如何,他们砍来砍去,一点伤不着我。”蒙面人嬉皮笑脸叫起来。“你跟着哥哥,亏待不了你。”
“放开我。救命啊。”白衣女子口中不停地喊着救命,害怕的身子,也扭动的越发厉害了。
蒙面人扛着她,墙上原本是蹦蹦跳跳的,结果被她晃了一晃,差点滑了一下。这蒙面人恼了,用力一拍她的屁股:“你给我老实点,不然我将你丢了下去。”
那白衣女子被他狠狠拍了一下,吃了一痛,登时身子一僵,不敢再作声。
只是此时,铁校尉已经跃上墙头,吩咐了一个手下:“去看看刚刚那两个兄弟。”
然后又持刀追了过来。
蒙面人立刻沿着墙头继续往前跑去,墙下面巡城司的人,也不停地鸣笛追赶,而墙上,铁校尉又带着刀,步步紧逼。
这一转眼功夫,巡城司的人追出去了老远。
蒙面人看他们紧追不舍,倒是也有些急了,
于是上身一耸,将白衣女子往肩上扛稳了,弹步前冲,猛地往那官道边的一户人家院落里,跳了进去,
然后在院内来回穿梭,转眼间却是不见了。
铁校尉带着人立刻也追了进去,跟着绕了半天,也没找到蒙面人与那白衣女子。。
这户人家被吵起来了,瑟瑟发抖,在屋内大喊:“谁啊谁啊。”
贴校尉正郁闷间,猛听到在隔壁人家的屋顶上,又传来磔磔的笑声:“想抓大爷我,你们还得好好再练几年。”
铁校尉回头看去,正是那蒙面人,不由怒道:“宵小之辈,狂妄至极,等会我司中高手过来,你便死无葬身之地。”
蒙面人听他出言恐吓,便接连踢出几脚,将屋顶的瓦片踢飞过来好些,铁校尉等人,挥刀一一劈了过去,炸起一团瓦砾。
再定睛看去,人影已经不见,光听到半空中传来那刺耳的磔磔笑声与女子的哭喊声,只是这声音越来越远。
铁校尉与众人再翻身上墙,四下转了个遍,却是半点人影皆无,不多时,又来了两队巡城司的高手,搜寻之下,还是一无所得。
铁校尉想起来,那队马车还在官道上,于是率队回去再想盘问,结果连这马车都不见了。
他赶紧跑到巷子里,只见三个巡城司的人躺在那里,动也不动。他探了探他们的鼻息,还很均匀,只是昏倒而已。
他一阵猛晃,将人弄醒:“怎么回事?可看清是什么人做的?”
那三人懵了,停了一会,才有一人缓缓道:“没看清,进来便被打晕了。后来好像被人晃醒了,然后又被打晕了。”
“那你呢?”他问最后进来那一人,“你是来救他们的,怎么也晕了?”
“是啊,我将他们扶起来,一个个晃醒了,然后一个白衣女子过来,劈了我一掌,我也晕了。”
铁校尉一愣,气的飞起一脚,将路边一块石头踢得四分五裂,飞出去好远,大吼一声,“起来,继续随我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