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咿呀咿呀——”
“顾西迪西！”
陆羽的心中。
那稚嫩童音，一声声的响起。
语气之中，似乎带着几分激动的情绪。
而陆羽。
却已然被眼前的景象看呆了。
唰——
轰隆——！
一个个星球世界。
一座座人族城池。
一场场破灭天灾。
陆羽之前所见的一切画面。
星球的幻灭，生死的轮回。
在此刻。
不断重现！
紫星，暗星，樱星……
几十上百条河流，几十上百个世界。
在这一刻。
不断重生，又不断死亡。
恍惚之间。
陆羽甚至觉得。
是一个不谙世事的稚嫩孩童，在兴奋热烈的，向别人炫耀着自己的玩具。
是的。
玩具。
一个个世界，无数的生灵。
在祂那里，充当的，或许只是充当玩具！
呼——
念及此处。
陆羽深深的吸了口气。
他联想起很多事情，心中隐隐浮现出一个极为大胆的猜测。
只不过。
这个猜测，还需要得到印证。
“咿咿呀呀？”
“咿呀呀！”
见陆羽站在原地，始终没有什么反应。
那稚嫩童音，似乎显得有些焦急起来。
嗡——！
紧接着。
陆羽便感觉到。
一股无形无质的波纹，从四面八方的虚空中，弥漫而来。
唰——！
只是顷刻。
刚才还在喊杀的无数生灵身影。
瞬间凝滞在原地。
沧澜城主，紫星女帝，暗星之王，甚至……
就连暗星上空那遮天蔽日的巨兽手掌。
哗——！
一道道身影，如同风沙般，恍然消散。
唰——
一道道身影，消散之后，又忽地，凭空凝聚。
消散。
凝聚。
消散。
凝聚。
……
如此周而复始，不断轮回。
好像一幕快速播放的幻灯片。
陆羽静静的看着。
看着祂肆意的展示着自己的‘玩具’。
不知过去了多久。
或许是祂终于玩得有些累了。
唰——
数以亿万计的生灵身影，忽地全都停下了动作。
无论站在哪条河流之下，无论身处哪座城池的他们。
全都缓缓的，慢慢的，略有些僵硬的，转动身体，向着同一个方向。
远远看去。
如同亿万万生灵，虔诚朝拜。
“那是……”
看到这里，陆羽才终于，心中微微一动。
他的目光，循着那个方向，远远看去。
那个方向。
是几十上百条河流所围绕的中心。
那个方向。
似乎是这处次元虚空的核心之地。
“这意思是……”
“让我过去？”
陆羽眉头微微皱起，轻声喃喃一句。
“咿呀呀！”
“咿呀！！”
而这一次。
那稚嫩童音，却似乎听懂了陆羽这句话的含义。
祂的声音，欣喜不已的连声呼喊着。
好像是……
催促着陆羽，快些前去。
哗——
哗啦啦——
耳边。
河流水声激荡，似乎永远不会停息。
陆羽心中，或许只是犹豫了千万分之一秒。
最终。
唰——
他一步踏出。
向着那河流汇聚的中心之地，穿梭而去！
……
……
直至一路深入。
陆羽才发现。
这处次元虚空，很大，很大。
广袤得，完全超乎自己的想象。
之前远远看着的一条条河流，在此刻，却好像都如同一个个世界般无垠。
陆羽驾驭着紫金光团，不知前行了多久，回首看，才发现……
自己才刚刚越过了两条河流的距离。
而这样的河流，还有着几十上百条。
“咿呀！”
“咿呀呀！”
那稚嫩童音。
从陆羽动身的那一刻起，便在他心中，再也没有停过。
一声一声，越发激动和欣喜。
而陆羽，就这样，一路前行。
时间，缓缓流逝。
陆羽也不知道，到底过去了多久。
在这片无垠的虚空里。
一天，一个月，一年。
好像都失去了确切的意义。
此时的陆羽。
好像一个在沙漠中，为了绿洲而前行的流浪者。
唯一能做的，就是向着选定的方向，一步，一步，又一步。
哗——
哗啦啦——
水流声，还在激荡。
陆羽听得已经有些麻木了。
直至。
某一刻。
轰——！
轰隆隆——！
激荡的水流声，忽地变得沉重急促起来。
就好像。
河流从天穹坠下，重重的冲击在什么东西上。
唰——
这一刻。
陆羽抬起头，才发现。
在这不知岁月的前行里，几十上百条河流的距离，已经被自己全部跨过。
此刻的他。
终于抵达了一道道河流围绕的核心之地。
轰——！
轰隆隆——！
耳边，是如同奔雷般的巨响。
眼前。
是另一番，堪称世界奇观的景象。
“疑是银河落九天，飞流直下三千尺？”
陆羽的眼眸里倒映而出的是……
几十上百条，能量凝聚的天河。
从虚空坠落。
化作一道道瀑布。
重重的，落在一颗硕大无比的黑色巨蛋上！
是的。
黑色巨蛋！
正如陆羽之前心中所猜测的一样。
这处次元虚空的核心，这一切幻灭轮回的始作俑者。
都是当初自己登神时所看见的那颗海底的黑色巨蛋！
“咿呀呀！”
“玛卡巴卡！”
此刻。
陆羽距离黑色巨蛋，很近，很近。
以至于他抬起头，就能看见……
巨蛋之上，那镌刻着的一道道古老符文。
轰——！
天河倒挂而下，灌注在巨蛋之上。
而巨蛋。
随之微微震颤。
如同一个贪吃的孩子，肆意的吮吸着河流中无尽纯粹的能量。
嗡——
嗡嗡——
随着这种能量的吮吸。
陆羽注意到，巨蛋上无数的符文，每时每刻，都在随之缓缓变得明亮闪耀几分。
尽管变化幅度极小，但却真真切切的发生。
“神兽，食粮。”
此刻。
陆羽心中，不断回荡着这两个词语。
他看向巨蛋的目光，变了又变。
事到如今。
迷雾，已然揭开了大半。
这巨蛋……
大概率就是那星空巨兽，某族口中所谓的‘神兽’。
而一道道河流，也就是一个个崩灭的世界。
则正是这‘神兽’的食粮。
或者顺着因果来说。
是某个恐怖而神秘的种族，为了饲养孕育这颗巨蛋，不惜违背圣殿规则出手，破灭一个又一个星球世界。
然后。
再通过某种通天的手段。
将那些世界崩灭后的本源力量，尽数归拢于此，由巨蛋吸收！
想到这里。
陆羽的一颗心，都猛然随之漏跳几拍。
他的呼吸，也下意识急促起来。
如果，如果自己能契约这颗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