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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前,我正打算带着徒弟们撤回武道场时,我隐约听到一个低沉嘶哑,而且非常苍老的声音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传来……”

林动蹙着眉,喃喃低语,“那个声音说,‘既然在此处找不到王天来的尸体,那你何不到城中村去碰碰运气?说不定会在那里有所发现……’”

“当时我以为我幻听了,但即便这样,我还是抱着试试看看的态度,于是改变行程,带着徒弟们直奔附近的连桥城中村而去。”

“没想到,果然有所收获。”

秦战双眼微眯,又进一步追问道:“你对当时听到的那个声音,可还有什么印象?”

“低沉嘶哑,老气沉沉,像是……像是将死之人发出来的声音……”

“是男是女?”

“呃……”

林动回忆了许久后,才摇了摇头,“分不清楚。”

这完全在秦战的意料之中,对方不想让林动知道ta是谁,所以才以传音入密的手段,将声音凝成一线送入林动耳中。

对方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王天来能以完整的尸身,入土为安。

就在俩人小声交谈期间,林动的门徒已将王天来的尸体缝合完毕,收殓入棺。

与此同时,回到秦府,沐浴后,正要入睡的孟玉楼,突然想起一事,于是果断拨通了秦战的电话,一开口就直奔正题,“你奶奶中毒一事,与钱国富脱不了干系。”

“他虽然不是杀害王天来的凶手,但他却在王家祠堂投毒,他的目的很有可能是想毒死王莽,毕竟王莽曾在钱家举办的晚宴宴会厅外与他有过冲突。”

“你奶奶不幸成了替罪羊。”

“或许对于钱国富而言,凡是在王家祠堂内人,不论是谁中毒,他都乐见其成。”

秦战不动声色的点了下头,孟玉楼的推测与他如出一辙。

今日来过王家祠堂的,就只有钱国富一个外人。

投毒之人,非钱国富莫属。

“我想不明白的是,以钱国富的脑子,他事先肯定能想到我们一定会怀疑到他,可他却为什么偏偏还是要在王家祠堂投毒?他这不是不打自招嘛?”

孟玉楼黛眉紧蹙,百思不得其解。

“因为他已打定主意离开云海,今生今世都不再回来,甚至打算隐姓埋名,换一个身份继续活着。”

秦战给出的答案,完美的解释了孟玉楼的疑惑,“就这么让他跑了,我实在是不甘心啊。”

对此,秦战倒是看得很开,“钱国富的死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奶奶所中之毒已被化解。”

“钱国富他虽然还活着,可是从今往后,他得时时刻刻提防着奶奶派人去杀他,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远比杀了他,更解恨。”

孟玉楼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他正要结束通话时,秦战突然开口道:“我想知道张胜业、张建东父子俩的行踪。”

孟玉楼打了个寒颤,弱弱的小声问,“你该不会是想杀了这对畜生父子吧?”

秦战嗯了一声。

即便张氏父子今日不打算趁老太君遭遇不测之际攻入秦府,单是张建东前夜潜入孟玉楼房中,对孟玉楼图谋不轨一事,他就想灭掉张氏父子,斩草除根。

几分钟后,孟玉楼再次拨通了秦战的电话,将她从刘郁芳那里了解到的有关于张氏父子的最新行踪,告诉了秦战。

一旁的林动跃跃欲试,不等秦战开口,就主动请缨,他马上带人去杀张氏父子,不料却遭到秦战的婉拒,“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张氏父子是我秦家培养起来的狗,要杀,也得由他的主人去杀。你忙了一整天,该回去歇着了。”

林动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但却没走,小声道:“我的隐疾今日又发作了一次,疼得我死去活来,你能不能帮我治治?”

他话音刚落,秦战并拢的食中二指,便已闪电般戳在他的额头正中,林动发出啊的一声惨叫后,触电般跳了起来,如释重负般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整个人都在这一刻变得松弛起来,连声感谢秦战替他疗伤,对秦战神乎其技的医术愈发佩服得五体投地。

秦战却只是淡淡一笑,便起身走开,跟王莽打了个招呼后,就直奔张氏父子所在的青羊别墅而来。

……

青羊别墅的天马苑是张胜业挪用秦家的资金秘密购置的其中一处房产。

夜幕下的天马苑,灯火通明,金碧辉煌,处处透露出奢华与贵气。

站在院子里的张胜业嘴上叼着翡翠制成的烟斗,昂首挺胸,双手插兜,半眯着眼睛,像是触景生情般喃喃轻叹道:“不容易,不容易,真是不容易啊,为了这一天,我他妈为秦家那帮杂碎当牛做马,低头哈腰,甚至是卑躬屈膝了一辈子,就差出卖色相给他们了……”

张建东故作骚包的撩了撩遮住眼睛的头发,不以为然的呵呵笑道:“得了吧,就你这含胸驼背,小眼睛耷拉的猥琐色相,哪怕你倒贴,秦家那帮杂碎也看不上你……”

“畜生!”

张胜业气得破口大骂,抬手就往张建东脸上扇了过来,不料张建东却抢先一步绕到他身后,避开了他这一巴掌,嘻嘻哈哈的笑道:“我说的是实话啊,你咋就不信呢……”

话音未落,一道冰冷淡漠的女声,从院墙外传入:“你父子俩都死到临头了,居然还有心思在这开玩笑?唉,妥妥的不知死活啊。”

“谁?”

张氏父子脸色一沉,同时寻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异口同声的问道。

“一个提醒你俩如果想活命就赶紧逃出云海的好心人。”

“去你麻痹的好心人,你他妈有种就给老子滚进来,别他妈藏在外面装神弄鬼,故作玄虚……”

张建东怒容满面,指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气急败坏的咆哮着,话未说完,他就看见一个短发齐耳,身穿皮衣皮裤露脐装的又酷又飒的女孩,双臂环抱在胸前,坐在墙头,在月光下泛起皎白光泽的修长双腿悠闲地晃悠着,嘴里喊含着棒棒糖,雪白的腮帮被棒棒糖撑得鼓鼓囊囊,无形中为她勾勒出一抹娇俏。

明亮睿智的眼眸中闪烁着狡黠,似笑非笑的打量着张建东。

咕嘟……

张建东眼前一亮,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他虽然阅女无数,但却从未见过气质如此独特的女孩,一个疯狂而又变态的想法顿时浮现在他脑海中,他正要开口时,张胜业却冲着女孩抱拳拱手,极为诚恳的问道:“敢问小妹妹,你是从何处得知我父子俩死到临头的?还请小妹妹如实告知,我定当回报。”

“回报?”

女孩从墙头一跃而下,落地无声,轻盈得像只猫一样,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张胜业,“你打算怎么回报我?先说来听听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