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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墨怔住,哭腔本能地止住了。

对上容砚熙那双漂亮阴柔的双眸,心有点儿咯噔。

在容墨记忆里很少跟这个叔叔接触。

只知道他长的很漂亮,但断了条腿,性子也古怪。

见到自己时,不冷不热,有时甚至眼底带着嫌恶。

容墨下意识蜷在容老太太怀里,不敢跟容砚熙对视。

容砚熙眯起眼帘,唇瓣似有若无地拂过笑意,“叔叔有那么吓人吗?”

容老太太拍了拍容墨的肩膀安抚,说:“乖崽,别怕你叔叔,你叔叔人很好的。”

容墨睫毛颤了颤,小心翼翼地扫了眼容砚熙方向。

他脸色如白雪,漆黑如墨的双眼狭长缱绻,看上去没有什么攻击性,反倒是很吸引人。

他跟父亲,不太一样。

父亲身上总是带着疏冷和戾气。

而他没有,看起来很好相处,端正柔和。

很漂亮的一张脸。

可不知道为什么,容墨就是感觉阴森森的。

但大家都盯着他看,好像不过去有点不礼貌。

犹豫了会儿,还是勇敢地从容老太太身上下来,踌躇地来到容砚熙跟前。

“叔、叔叔好。”

一旁何璐白了容墨一眼,打心眼里不喜欢这孩子。

容砚熙自小因为断腿,就对女人没兴致,稍微有愿意接近他的姑娘,他都要给人吓跑……

看得出来,这辈子他是很难生育了。

偏偏容砚之能生,还生了个这么聪明的。

真让人想一把掐死。

何璐鼻音发出一声冷哼。

容泽城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告诫她稍微收敛些许。

不管是老爷子还是老太太,都是将容墨这个重孙放掌心宠着的。

加上容砚之现如今掌管所有财权。

他的孩子,到底要掂量着些。

何璐当然也知道,可还是不爽。

凭什么,她家砚熙出生起就要矮容砚之一头?

现在就连容砚之儿子身份都要比砚熙尊贵。

明明砚熙也不差……

就因为砚熙,不是嫡系……

容砚熙递给容墨一颗糖果,温柔道:“吃点糖,心情就好了。”

容墨感觉到他没恶意,接过了糖果,“谢谢、谢谢叔叔。”

他没哭了,但还是哽咽了好几声。

容砚熙揉了揉他小脑袋,眉眼平缓,“你家里具体发生了什么?可以跟叔叔说说吗?”

容墨抿了抿唇,乖巧地把今天从佣人嘴里听到的,对容砚熙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

容砚熙眼眸一下凛冽寒冷,嘴角笑容收敛。

容墨低下头,打开糖果,塞进了嘴里。

没一会儿就忽然感觉头有点晕晕的,分不清东南西北,一点力气都没了。

“曾爷爷,曾奶奶,我困了想睡觉。”

这刚才还精气十足,怎么就要睡了?

估计是闹腾的累了,容老爷子不敢懈怠,起身上前,将容墨抱起,“曾爷爷带你去睡觉。”

容老太太也跟着一起了。

客厅一下少了三个人,安静了些。

等人彻底离开后。

容泽城才拧眉,看向容砚熙,“砚熙,那糖果里面放什么了?”

容砚熙揉了揉鬓角。

有种病美人的慵懒气息,“太吵,让他吃了点安眠药。”

“……”

容泽城:“他还那么小,你怎么能……”

“干得好啊宝贝儿子!确实是太吵了。”何璐一脸赞同地打断容泽城。

容砚熙颀长的指尖搭在轮椅扶手上,“找个时间,看看能不能把他送回去吧。”

何璐冷笑,“是要送回去,要不然看见他,我真想弄死。”

“行了你!”容泽城撞了下何璐肩膀,“当着儿子面总说这些做什么。”

何璐:“你还知道砚熙是你儿子?总站在容砚之那头,你看看咱们砚熙被他害成什么样……”

没等容泽城开口,容砚熙率先出声,“够了。”

他看向何璐,“你一天天总是旧事重提烦不烦?你不烦我烦,我知道我是瘸子,不用你整日提醒。”

说完,容砚熙推着轮椅离开,不想再继续跟何璐多说一句话。

何璐张了张嘴,看着儿子离去的背影,顿觉委屈和无奈。

她所做的一切,还不是为了他吗?

容家人越是心疼他的腿,他们娘俩日子才能越好过。

尤其是容砚之,他必须要一直带着愧疚到死才行!

容泽城叹气,“你啊你……以后少在儿子面前说这些吧。”

何璐:“我哪句话说错了?反正在你心里,砚熙就是不如容砚之!”

容泽城一噎,“我没这样想过。”

“行了老婆,咱们把自己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

“只要我们安安分分的,不去瞎搞,砚之不会赶我们走。”

何璐撇嘴,“那谁知道,你那个儿子可是不简单,所有挡他路的,就没有一个好下场。”

“他现在没有对咱们做什么,只不过是怕舆论罢了,等以后他真要哪天不痛快了,我们就等着露宿街头吧。”

反正何璐每天过的战战兢兢。

好在暂时有砚熙瘸腿的这张保命牌。

容泽城叹了口长气,没再说什么。

其实对于容砚之,他这个做父亲的,还是有些亏欠的。

但是很多时候没办法。

-

虞婳受了重伤,下床都有些艰难,需要佣人搀扶。

整天除了睡觉,就是吃,无聊的很。

就这样虚度了一两天,逢临趁着容砚之在公司的间隙,带着程无双来看她了。

看见他们俩人来到自己房间,无聊的虞婳瞬间活了过来。

程无双有点儿心梗,虽然来之前逢临把那天的状况说给了她听,知道虞婳是故意受伤的,可见到虞婳这病弱的样子,还是好难受。

这么久没见,好不容易见一面,虞婳竟然只能躺床上。

程无双上前,着急地对虞婳说:“你怎么样?没事吧?我替你做个检查。”

虞婳伸出一个打住的手势,摇头,“不用,你忘了我是医生?”

程无双抿了抿唇,确实,虞婳医术高明,而且她会自医,基本没啥事,是自己着急过头了。

“容砚之真的就是一枚定时炸弹,你跟在他身边,不仅没自由,还容易受伤……”

越想程无双越气,“我真想给那个死男人扎上几针,让他晕过去。”

逢临怕了,“别,祖宗,你可千万别,容砚之那脑子,在你拿出针的那一瞬间,你差不多这一生就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