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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些人,就是太惯着自己老婆,一点也不懂为容家开枝散叶。”

只剩一个儿子像什么话?

又不是养不起。

容砚之掀了掀眼皮,懒懒地睨着何璐,只一眼,蕴藏冷意和骇人戾气。

何璐霎那间闭上了嘴,沉默下来,不敢再继续多言。

但虞婳不是个受气的,直接反驳回去,“你从哪个朝代来的?生不生是我自由,你们容家要是有皇位要继承,你可以自己再生一个,就当尽孝。”

“自己都只有一个儿子,在这里嘲讽我生不生,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句话您没听过还是九年义务都没学完?”

虞婳怼的人一愣一愣。

何璐想要反驳,却不知从哪句话开始反驳。

这一大家子人,各个嘴碎的要命,要不是虞婳走之后不会再有交际——

她还真懒得理何璐。

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又不经常生活在一起。

但既要走,这个气就不想受。

尤其是想到她为自己的私心,竟可以那样伤害自己儿子——

虞婳对何璐的厌恶又随之而来的增多了好几分。

她迈开步子,头也没回的离开了旅店大厅。

徐芷倾跟容妙坐在一起,身边还有其他容家旁系姐妹,忍不住蛐蛐了起来:

徐芷倾:“妙妙,虞婳平时在容家都这个态度吗?”

好勇猛,她想都不敢想。

在长辈面前她永远是乖乖女,根本不敢顶撞。

更不敢和虞婳这样。

一时间多出了些佩服。

容妙偷偷凑到徐芷倾耳边说:“她最近这样还算好的了,早之前她更不把人放眼里。”

有时候容妙真怀疑虞婳到底是怎么活到现在的,那张嘴真欠。

堂哥平时不揍她吗?

毕竟堂哥一脸凶神恶煞,看着就像是会家暴的人。

连颜值都封印不了他的危险——

何璐委屈地缩在容泽城怀里,“老公,你快看看你儿媳妇,她竟然敢这样对我说话?”

男人都吃小鸟依人这一套,容泽城也不例外。

何璐该强势强势,该示弱示弱,风格变幻莫测。

这也是这么多年来,容泽城对她依旧有新鲜感的原因。

容泽城觑了眼容砚之,想让他好好教育教育自己老婆。

然,容砚之漆黑的眸深邃缱绻,眼皮都没抬一下,放纵着虞婳。

倒是容老太太一边抚摸身旁容墨的脑袋,一边说:“有小墨一个孩子就足够了,多生没意义。”

“我倒是觉得婳婳说的很有道理。”

容墨已经很听话了,他的智商和脑子,完全不逊色于小时候的容砚之。

将来容家肯定要让他接管的。

多生一个结果也不会变。

顶多就是多一个人陪伴而已。

但豪门兄弟之间,多了陪伴又怎么样?多数都是毫无感情可言的。

容墨:“妈咪生孩子很辛苦的。”

他稚嫩的声音铿锵有力,“我不想让妈咪那么辛苦。”

“而且女性可以做的事情特别多,妈咪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事业,更应该活出自我。”

说到虞婳的事业。

没想到她进了S.t研究院。

当时容家人还震惊了好一会儿。

也就只有容老爷子没有多大震惊。

但是何璐还是不放在眼里,哼了一声,“她有什么钱啊?就她事业赚的那点钱,还不够砚之给她零花的。”

容砚之扯唇,终是忍不住,出了声,“何女士嘴可真闲得慌——”

“真有这么多话聊,不如上山跟我妈的墓碑待在一起,陪她说说话吧?我妈生前最喜热闹。”

“你要是不会找话题,我可以帮你,就聊——”

“你是如何小三上位的,又是如何将她一步一步逼死的,又比如——”

容砚之视线落在角落里,坐在轮椅上的容砚熙身上,嘴角挂起一抹嘲讽,最终还是没往下说。

尽管如此,容砚熙还是感受到了容砚之的讥讽。

无地自容,尴尬,还有各种羞耻,让容砚熙情不自禁地攥紧了掌心。

何璐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一片苍白。

周遭寂静,没有一个长辈敢跳出来说容砚之的不是。

就连容老爷子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看起来容砚熙最得容家的宠,可反过来看,容砚之才是最有权势的。

谁也不敢跟他抬杠一句,哪怕是容泽城,也只是黑脸,不敢说什么。

有实力的人,才能让自己的妻子,在这种场景下随意发表自己的想法。

还不被嚼舌根。

虞婳就是很好的例子。

看似何璐是长辈,可是俩人真要打起来了,或吵起来,没一个人敢帮着何璐的。

何璐也清晰的认识到了这一点,于是将幽怨的目光转向自己儿子。

怨恨他不帮自己说一句话。

他腿是因为容砚之断的啊,光靠这一点…容砚熙帮着她,容砚之就不敢说一句她的不是。

可是容砚熙鲜少拿他的断腿博取同情。

真是没用。

——

里面灯火阑珊,外面一片寂静凄凉。

只有虞婳一个人站在外面,感受纯粹的大自然。

没一会儿,竟下雪了。

竟……是初雪。

上一世她把心思花在吓徐芷倾那帮姐妹团上了,完全没注意。

京城的初雪吗?

好漂亮。

这是自她重生,看到的第一场初雪。

短短半年不到的时间,似乎经历了几个世纪的轮回变迁。

改变了很多,发展的也很快,如今她要走了。

还真有那么几分不舍。

不知道是不舍什么。

可能是真的对那父子俩有了感情,又或者是别的。

但这种不舍,不至于让她放弃心中的念头。

爱恨交织,交织到最后,其实也不剩下什么。

对容砚之,早就没恨了,那爱呢?

她不知道,说不清道不明。

“冷吗?”

容砚之的声音从虞婳身后传来。

虞婳下意识回头看。

“你怎么出来了?不用陪家里人?”

虞婳一脸疑惑。

容砚之穿着一件深灰色大衣,冷硬的轮廓在雪落到他发丝上时,添置了几分柔情,少了距离感。

他手里拿着纯白色围巾,走到虞婳面前,一点一点的给她围住。

一下围了虞婳半张脸……

虞婳小心翼翼地抬头看男人。

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他的下颌骨和喉结。

直到他稍稍低头,虞婳才看清全貌。

男人黑色睫毛上覆了白色的雪粒。

具有萌点。

虞婳情不自禁的抬手为他拂去眼睫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