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承德在一旁也是面色凝重,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恒瑞,祖父说得对,我们现在不能轻举妄动。只能先等圣上的怒气稍缓,再从长计议。妹妹那边,霁儿也会照应着,我们且相信他能处理好一些事情吧。”
张恒瑞咬了咬牙,无奈地点了点头,声音低落地说道:“我知道了,祖父、父亲,我只是心疼妹妹,一时心急了。”
老太师微微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失望,说道:“罢了,你也是关心则乱。你妹妹吃一回苦头对她来说不是坏事,她在后宫之中,向来顺风顺水,被众人捧着护着,时间久了,难免会心生骄纵,行事也越发没了分寸。这次的惩戒,正好能让她好好清醒清醒,明白这后宫之中的水有多深,不是她想怎样就能怎样的。
虽说咱们心疼她受罚,但换个角度看,这也算是给她一个教训,让她日后能谨言慎行,懂得收敛锋芒。不然,以她那性子,迟早还会捅出更大的篓子来,到时候可就不是如今这般简单能解决的了。 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按捺住性子,等待合适的时机。你们也不要着急,一切等振远那边得手后的消息传回来后就是个好时机。”他边说边缓缓站起身来,踱步到书房的窗边,背着手望向窗外那一片略显萧瑟的庭院景色。
张恒瑞这时才明白了祖父的意思,原来祖父并非是要放弃妹妹,而是在等待一个更为合适的时机出手相助。
张承德在一旁也微微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父亲,振远那边的行动可关系重大,万一有个闪失,那我们可就被动了。”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老太师转过身来,神色凝重地说道:“此事确实不容有失。振远是我精心培养之人,他做事向来沉稳可靠,我对他有信心。但毕竟是在与天家博弈,风险自是不小。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耐心等待,同时做好一切准备,一旦有消息传来,便要迅速行动,切不可错失良机。”
张恒瑞和张承德对视一眼,齐声应道:“是,祖父(父亲),我们明白了。”
老太师随即又开口道:“承德,你接下来准备一下,进宫请罪吧!”
张承德先是一愣,随即便明白了祖父此举的深意。这后宫之中发生了如此大事,女儿在宫中做错事被皇上重罚,作为贵妃娘娘的父亲,他进宫请罪一方面是向皇上表明太师府对这件事的重视态度,显示出太师府不敢有丝毫怠慢皇家之事的谦卑;另一方面,也是借此机会去探探皇上的口风,看看皇上对这件事的真实态度究竟如何,也好为后续的行动做准备。
于是,张承德恭敬地应道:“是,祖父,儿子这就去准备。”
“恒瑞,你最近就谨遵圣上口谕,老老实实在家休沐,等圣上气淡了后,自然便会让你重新上值。”老太师看着张恒瑞缓缓地说道。
此时的张恒瑞已经不急躁了,他明白祖父的安排定然是不会害他的。“孙儿谨记祖父教诲。”他也赶紧应下。
老太师微微的点了点头,然后缓缓说:“行了,去吧。”
张承德和张恒瑞恭敬行礼后,转身先后出了书房。张承德随后身着三品大员的朝服,急匆匆的进宫向皇上请罪去了。
今日晋安正好出宫去外祖家,宫里发生了这样的变故,她怕外祖母担心,所以今日便决定去外祖家走一趟。听到外面的喧嚣,晋安在马车上掀起一点车窗帘看着外面的热闹景象,无意中看到迎面而来的一辆马车。那马车看上去颇为华丽,车身漆着光亮的黑漆,车辕处的木雕精致细腻,彰显着不凡的身份。车帘也是用厚重的锦缎制成,上面绣着精美的花纹,随着马车的行进轻轻晃动着。
看到如此繁华的马车,晋安不由的眯了眯眼,仔细看着那马车,就在两车即将交错而过的时候,晋安看清了对面马车上的标示,那是太师府的标示。
张家的呀!看这规制,应该是张承德!晋安轻轻放下车窗帘,靠在车厢内柔软的坐垫上,在心里猜想,张承德这个时候进宫是想干什么?是去为张贵妃求情吧?这后宫之中近日发生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张贵妃和娇玉被父皇重罚,整个太师府想必都如热锅上的蚂蚁,焦急万分。张承德身为贵妃的父亲,这个时候进宫,于情于理似乎都很有可能是为了女儿的事情而去向皇上求情呢。
不过,这个时候去向父皇求情,这不是找骂头吗?父皇正在气头上呢,那雷霆之怒可不是轻易能消的。除非是老太师出面求情,以他资历,父皇定是会看在他的面子上做些让步吧。毕竟老太师在朝中那可是德高望重,历经数朝,为朝廷立下过赫赫战功,也算是父皇颇为敬重的老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