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点前，肖星瑜到达上次来过一次的院子。
院门关着，可以看到院子里满地落叶，情形跟上次差不多。
肖星瑜上一次便怀疑，汤传宗并不是住在这里，形同狡兔三窟的一个窝点一样。
眼前更是可以确定了，因为整个院子内的房间都没有亮灯，就是没有人呗。
汤传宗可真够小心翼翼的啊。
肖星瑜就在院门外等着。
以为汤传宗还没有到，结果就在11点整的时候，院里客厅亮起了灯。
我勒个去！
汤传宗早就在院子里了吗？
这神人怎么不开灯？非要等到11点才现身吗？
肖星瑜心里真生起别扭了。
很快，汤传宗的人来开门，不是上次见过的四人中的一个。
肖星瑜跟着对方进了客厅，再次见到了汤传宗。
形象还是那样，白白净净的，很清秀，像个人畜无害的学生。
坐在轮椅里，一张薄毯盖在腿上。
除开刚开门的那人以外，另有一人站在汤传宗身后。
年龄五十左右，寸头，头发灰白相间。
国字脸，神情一丝不苟。
上次那四个人全不在，全换了吗？
“又见面了。”汤传宗淡笑打招呼。
“是啊，又见面了，还是老地方。”
“突然要见我，是给我带来了好消息，还是……”
“还真不是好消息，答应你的那件事，我试探过了，能力有限，办不了。”
汤传宗神色没有变化，仍是平静道：
“然后呢？”
“所以来告诉你一声，你给的那250万，给我两个月的时间，我会归还到你账户。”
汤传宗在轮椅里挪了挪身子，笑了笑道：
“那这是好消息。”
“嗯？”
“让我猜猜，你是准备动手了吧，但担心动手期间，我卖了你，然后说接不了这事，先把自己“置身”事外，而还钱有两个月的缓冲期，两个月若成功了，钱一样可以拿到手，若没成功，顺势就把钱退了。你真是个很聪明的人。”
“……”
肖星瑜深深看着汤传宗，惊叹对方的智商。
如此短的时间内，汤传宗几乎没有思索，便一针见血的捕捉到了他的目的。
这是个心思和智商都惊人的怪物啊。
而这样的怪物都没办法拿下盛纲，自己真能做到吗？
会不会太自不量力了，会不会是飞蛾扑火？
“彼此彼此，汤少果真名不虚传。”
“不敢当，直接说你来找我的目的吧，聪明人和聪明人说话，没必要绕弯子，你根本不用担心我会卖你，因为我有办法把你卖了，你也会有办法把我卖了，咱们现在相当于一条绳上的蚂蚱，谁把绳子割断了，彼此都会一起掉下去。”
没毛病。
肖星瑜认可这点，直奔主题：
“我想知道给盛纲出谋划策的是谁？”
汤传宗眉头微皱，回应道：
“你真问到了重点，我也想知道这个问题，可这么多年下来，我也不知道答案。”
“你真不知道吗？”
“这种事，没有必要骗你，为了这事，我调查过很多，始终没有见过这个人，我只能说，也许根本就没有这个人。”
“意思是，盛纲本身就有这种能力吗？”
“他有。”
“……”
“如果你真和他接触过，你也会说这两个字的。”
一时间，肖星瑜说不出话来。
这是来自汤传宗对盛纲的肯定。
心思和智商都惊人的汤传宗能给出这样的肯定，足以说明盛纲的不同凡响。
想想也是，如果盛纲没有这种能力，那汤传宗不至于拿盛纲没有办法。
包括汤家人，甚至都钳制在盛纲手里。
肖星瑜接着问道：
“另一件事，齐松龄入狱的事，是不是盛纲干的？”
“是。”汤传宗给出了肯定答案。
“你是有证据，还是……？”
“他亲口跟我说的。虽然当时是警告我，但我可以肯定，这事不会有假。”
“齐松龄知道这点吗？”
这一次，汤传宗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
“应该知道。”
“那齐松龄没有找盛纲的麻烦吗？”
“一，得有能力找盛纲的麻烦。二，没有永远的敌人，利益是最好的朋友。”
“意思是，现在齐松龄和盛纲还存在利益共享的合作关系？”
“我只能说，有可能。”
“那你为什么还想找齐松龄？”
汤传宗笑了笑，反问：“我说过我要找齐松龄吗？”
“……”
肖星瑜哑口。
阵阵片段在脑海中闪过，背上涌起了寒意，缓缓道：
“所以，从一开始，你就是在利用冉古月，引导我去找齐松龄。想借我去撬动齐松龄，搞出狗咬狗的场面，然后你坐收渔翁之利。”
“你是可以这样想，但我也没有说过这话，也没有安排你做什么事。所以，你要是怪到我头上，我有理由不接受。”
“……”
你大爷的！
肖星瑜心中臭骂。
摆明了事件真相就是这样，但汤传宗确实没有说过，也没有安排，如同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他就是奔着钩子去的鱼。
好在他一直提防汤传宗，也不相信齐松龄，所以，并没有想过与齐松龄走近关系。
要是走了这一步，整不好自己已经出事了。
这汤传宗真就是咬人的狗不吠，比一条五步蛇还要毒。
偏偏现在自己还与这样的人合作……
肖星瑜越想越觉得冒火，沉声道：
“最后一件事，这事500万干不了，难度太大，危险性太高，之前是我开口小了，提价吧。”
“我记得前一次说过，圆满完成任务后，我可以另外再给200万。”
“700万也不够。反正你不差钱，两三百万对你来说，根本就不是事，但对我来说，我可是拿自己的性命安全去帮你干活，我觉得我的命不止700万。”
“行，就冲你这句话，1000万。最终价，你还要狮子大开口的话，那你把那250万还给我就行。咱们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肖星瑜一笑：“成交，但1000万的生意，你给250万的定金是不是少了点，你知道我的账号，是你表现诚意的时候了。”
汤传宗：……
合着面前的肖星瑜就是来要钱的呗！
事还没干，250万的定金还不够，还要他继续加码，美名曰：诚意！
自己的诚意还不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