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雍丘驿馆旁边的院落里,隐约可以听到曹阙父子之间的争吵。
“你昨天晚上跑哪里去了?”曹阙抬手把一只鞋摔在长案上,双眼狠狠地盯着曹业质问。
“我……我就在房间里睡觉,哪都没去。”曹业瞥眼看了看桌上的鞋子,心中颇为惊慌,但还是强作镇定的回答。
“是吗,这只鞋是你的吧?这是曹永在院墙外面捡到的,”曹阙有些厌弃的看着曹业,“你竟然为了袒护外人而袭击你兄长?”
“我怎么袭击他了?”曹业瞟眼看了看一旁的曹永,又转头装模作样的询问左右随从们,“你们哪一个亲眼瞧见我袭击曹永了?”
“你还想抵赖吗?”曹阙看着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显得有点无可奈何,“那你解释一下,你的这只鞋为什么跑到院墙外面去了?”
“这我哪里知道啊?你怎么不问问我的另一只鞋还在房间里呢……说不定是有人故意要诬陷我呢?”曹业誓将嘴硬进行到底了。
“你混蛋,孽子!”曹阙拎起木案上的鞋子狠狠砸向曹业,接着又顺手拿起墙边的一根木棍向曹业抽去,“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抵赖,你知道放走她会给我们带来多大的隐患吗?”
随着“啪啪”的抽打声,曹业已无法抵赖,也懒得说话,只是抱着头尽量的躲避着。
“没出息的东西,被一个乡野丫头迷了心窍!老子今天一定要打死你!”曹阙一边怒骂着,一边挥动木棍继续抽打。
站在一旁的曹永见状,有点于心不忍,于是闪身上前,抓住曹阙的手臂,抢过他手里的木棍请求道:“二叔,不要打了,说不定咱们是真的冤枉他了呢……”
“你滚,谁要你在这里装好人了?”曹业看不惯曹永,于是转头怒喝。
“你还嘴硬,老子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忤逆子?真的要把老子气死。”曹阙顿足捶胸的咆哮,“给我把他押下去关起来,不给他饭吃,老子要活活地饿死他!”
眼见一旁的随从们没有动静,曹阙只好拍打木案吼叫道:“还愣着干嘛?把他给我押下去!”
“是!”这时有两名兵丁回过神来,他们连忙走出队列,一边一个抓住曹业的两条手臂,把他押下去了。
戴蒙府邸的灶房里,浅瑶熬好药,待到冷却后,便和林魈一起把黄灿灿的药液倒进一个葫芦里,然后递给媿永泰:“外面的兵丁在搜寻我和林魈,我们不能给公子子虞送药。爹,女儿就麻烦您去一趟雍丘驿馆了。”
“好吧,谁让我是你爹呢?”媿永泰接过葫芦挎在腰间,然后整理了一下行装便要出发。
“哎,你等一下。”浅瑶边说边从怀里掏出子虞给她的小竹牌,递给媿永泰,“到了雍丘驿馆门前,你出示这块竹牌,让门口的护兵通报一声就行了。”
媿永泰接过小竹牌,仔细地端详了一会儿,然后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转身跨步走了出去。
“浅瑶,逃婚那天晚上你跑到哪里去了?”这时月儿走了过来,好奇的问道,“那天你没找到林魈?”
“唉,”浅瑶不禁叹了一口气,转头看了看林魈,又情不自禁地搂着他的手臂说道:“那天晚上我去寻找这个死冤家,谁知迷路了。我在森林里寻路时,竟然碰到了几头狼……我吓得慌不择路,在逃跑途中不小心掉进河沟里了……”
“我不会游水,很快就被河水呛得晕死过去。”浅瑶继续说道,“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倒在河滩边,原来是福婆救了我。”
“福婆是谁?”月儿好奇的问道。
“一个老婆婆,她是药师,可惜被曹阙害死了。”浅瑶有些忧伤地指着福婆的驴皮药箱对月儿说道,“这就是她遗留的药箱……福婆救了我,也掌控了我,她在我的后脖颈处插了一根银针,让我失去了以前的记忆,成了跟随她熬药的使女。”
“哦,难怪了,我还说你怎么这么快就学会熬药了呢?”月儿流露出钦佩的眼神,“你的记忆又是怎么恢复的?”
“是曹业,他请求曹阙帮我拔出银针恢复了记忆……”
“噢,这个曹业,对你还真是一往情深啊。”月儿撇了撇嘴,“当初在乌泥坎,就喜欢跟你套近乎……这次,他又提前报信,救了你们。”
“他倒是很单纯,可是他父亲曹阙却老谋深算、居心叵测……他们已经培育出很多红背黑蜂,可以把人蛰得丧失心智,变成赤眼狼兵,我亲眼所见,很恐怖的!”浅瑶显得忧心忡忡。
“红背黑蜂?他们培育这种毒蜂,是想要干什么呢?”月儿不解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