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女高音所说为真,那么医院的做法无疑是让英雄流血又流泪。尤其这儿还不是普通医院,而是为军人服务的军区医院,如此对待烈属,实在是令人寒心。
女高音的那席话犹如一滴水溅入了滚烫的油锅中,霎时间沸腾了整个大厅,一时间大厅里议论纷纷。
盛思源也不禁皱起了眉头,小声问林绍言:“军区医院开着,不就是为了接诊军人和他们的家属吗?什么时候还对军属的户口性质做出了硬性要求——非城镇户口就不给治了?这政策我怎么没听说过?”
盛思源的父亲盛海生生前是省机床厂的工人,按理说,他和他的家人生病了,就该去机床厂的附属医院看病。不过盛海生曾在军中多次立下大功,哪怕他已经退伍了,还是有资格让他本人以及他的家人来军区医院看病。
相比起附属医院,省军区医院的硬件设施更加完备,里面的大夫医术也更加高明,因此每回家里的小孩病了,盛海生都会带孩子来军区医院看病,哪怕军区医院要比附属医院远一些。
翻开原身的记忆,盛思源明明记得原身至少来过两回军区医院——一回是她自己得了腮腺炎,一回则是她三姐盛三湘由于淘气磕破了头,她爸抱她三姐来缝针,她也跟了过来。
这两回,原身都碰见过许许多多一看就是从农村来的军属来治病,这就使得盛思源不由得对那条所谓的政策产生了怀疑。
“这个政策……”林绍言将盛思源拉到一边,左顾右盼了一会儿,这才开口说,“其实,不算是政策啦,只是个不成文的规定。
“从去年年初开始,全国范围内就开始缺药,到了今年,缺药的现象就更加严重了。哪怕我们是军区医院,有特殊的购药渠道,药还不够用,远远不够。
“鉴于此,上面就决定缩小接诊的范围,只给军人以及具有城镇户口的军属治病,没有城镇户口的军属,不管他的军人亲戚是谁,一律不给就医。”
受条件的限制,不得已牺牲一部分人的利益——对于此,盛思源不是不能理解,可她纳罕的是,作为军属,她居然丝毫都没有听说过这个规定。
“关于这个规定有出过公告吗?好吧,就算是不成文的规定,不好大张旗鼓地公之于众,可总要通知到各地方医院和各个卫生院的吧?”盛思源就奇怪了,“一个农村家庭,料想不会一下子就把家里的病人送来这儿看病,在这之前应该有把病人就近送去附近的地方医院或卫生院,肯定是因为病人得的是重症难症,小地方治不好,这才会辗转送来这儿。
“我始终认为,如果家属在地方医院或卫生院就知道了这条不成文的规定,只要头脑清醒些的,都会对省军区医院绕道走,想办法去其他的综合医院看病。毕竟,救人如救火,在这危急的关头,谁会置亲人于不顾,跑这儿来磕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