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思源的疑心只持续了片刻,很快她就被江夏接下来所说的话吸引去了全部的注意力。
“什么?你刚刚说,这间院子里除了你和林同志,还有别人住?”盛思源有些紧张。
虽说这间院子处于人口稠密的居民区,并非藏身的最佳场所,但这儿独门独院,外人很难进来,小心些,藏个十天半个月应当不是问题。可要除了比较可靠的江夏和林绍言外,还有第三个人存在,恐怕……就藏不住了。
江夏郑重地点了点头:“那人是我们的校友,地质系科班出身,如今在省地质局工作,这两天他去临市勘测地形了,所以不在。不过,多则半个月,少则三五天,他就要回来了,到时候要是让他看到了盛艺芝,这事就复杂了。”
尽管江夏没有明说,可盛思源知道,他肯定是对盛艺芝抱有同情的,这才会冒着风险将她救回自己的住处。
然而,你不能指望所有人都同情这个可怜的女孩,不能指望所有人都愿意搭一把手,谁能保证江夏的室友在发现盛艺芝这个潜逃的罪犯后,会做出何种反应呢?
总而言之,知道的人越多,盛艺芝的处境就越危险。
为今之计,就是要在他的室友回来之前,将盛艺芝转移走。
只是,该往哪儿转移呢?
盛思源首先想到的就是清溪山脉,毕竟,那儿她最熟,知道那儿有好些个隐蔽的山洞可供盛艺芝藏身。
不过很快,她就否决了这个想法。
盛艺芝的身体太虚弱了,根本经不起路途上的颠簸。清溪山脉可以去,但那是以后的事情了,现在得将她就近转移,最好就是在江陵城中。
那个曾经的家离此不远,要不,就送盛艺芝回“家”养伤……别别别,这是羊入虎口呢!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忽然,盛思源灵光一闪,想到了在当山顶洞人的梁继明。
嗯,就是那儿了!
梁继明和他的难兄难弟在那儿藏身了几个月都没有人发现,足可证明那儿颇为安全。在没有更好选择的前提下,那儿无疑是一处相当不错的去处。
于是,盛思源和江夏约定好,让他帮忙再收留盛艺芝两天,待到盛艺芝的病情稍稍稳定下来后,她就立刻将人接走。
“小姐姐,你要把你大姐往哪儿送呀?”
先前林绍言并不知道盛艺芝的来历,江夏急吼吼地把人送了过来,他就稀里糊涂地救治了。这会儿他从两人的对话中得知了盛艺芝的悲惨遭遇,不禁也深切同情起了这个命途多舛的女孩儿,开始为她的未来担忧。
几番接触下来,盛思源觉得遛鸟哥虽然不怎么讲究卫生,但人还是不错的,再说了他都已经参与其中,瞒谁都没有必要瞒他了,便想要告诉他自己的打算:“我想把我大姐送去啤酒……”
“有些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江夏打断盛思源,瞥了一眼林绍言,意有所指地说道,“尤其是他!”这货并不可靠。
林绍言好委屈:“哥们儿,你难道不是觉得我这人特别可靠,才会在第一时间把这姑娘送过来让我医治的吗?”
江夏言简意赅:“别无选择而已。”谁让我认识的人当中,就只有你这货是个医生呢?
遭到如此重锤,林绍言的玻璃心顿时碎了一地。他泪奔着跑进了自己的房间,呯的一声关上了门。
林绍言滚蛋后,这间屋里就是剩下了盛思源和江夏两人,对了,还有个昏迷到人事不知的盛艺芝。
虽说这厮的长相称得上赏心悦目,可她一点儿都不想和他独处肿么办?
盛思源眨了眨眼,谄笑道:“江同志,为了我大姐的事儿,今天你可忙坏了吧?都这么晚了,你早点儿回房休息吧!不用管我,我就留在这儿陪我大姐好了,随便怎么着,这一夜也就囫囵着过去了。”
说罢,盛思源就一屁股坐到了床沿上。
哪怕她没明说,可她要送客的意图还是很明显地表露了出来。
江夏却没有如盛思源所愿地离开,而是坐在了她先前的位置上,捧起那杯没喝完的红糖茶喝了一大口。
好齁!面无表情的江夏脸上出现了一道裂痕,不过转瞬即逝,很快就见他不动声色地放下了那杯齁死人的茶,淡淡道:“这就是我的房间。”
呃,这就有些尴尬了。
鸠占鹊巢的盛思源讪笑了两声,不过她脸皮够厚,一点儿挪窝的意思都没有:“这床我姐睡着呢,现如今她动弹不得,肯定是没法儿把床还给你了。不是说这院子里还住着一个人吗?要不,委屈你去那人的房间里凑合一晚?”
江夏深深地看了盛思源一眼,嗯了一声,便起身出门了。
这么好说话?盛思源摸了摸下巴,点了点头,这厮貌似也不是那么难相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