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梁胜男刚刚才哭过一场,才在心里默念要坚强,本不想再哭的,可梁继明的样子实在太惨,她见状心如刀绞,无法不哭。
事实上,梁继明在得到盛思源的接济之后,生活条件大为改观,他现在无论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都已经比初遇姐弟俩时要强得多了。
现在这副模样都能招来梁胜男这么多的眼泪,这要是让梁胜男见着了她爸当初那副鬼样子,估计能哭得肝肠寸断。
父女俩在哭着,盛志信也没闲着,站在一旁抹眼泪。
盛思源不耐烦傻站在这儿陪哭,便打着手电筒巡视起了山洞来。
刚一进来,盛思源就察觉这洞里除了梁继明之外再无他人,转了一圈儿之后,她证实了自己的想法——那位看上去很不一般的逃犯并不在内。
再仔细一看,这洞里就只有一个铺盖卷儿,就连水碗也就摆了一只,实在不像是生活着两个人的样子。
盛思源闭上眼睛,回忆起初见那人时的场景。
她记得那人的脚边放着一只藤箱,棕色的,虽然有点脏,但不失美观大方。
眼下人不见了,箱子也不见了,难道是拎着箱子跑路了吗?
然而,就他那半死不活的样儿,可能吗?
不知为何,那人尽管不言不动,却给盛思源留下了难以磨灭的深刻印象,使得她对他的行踪极为关注。
“梁伯伯,你的朋友呢?”等到哭声渐渐止息,盛思源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他……”梁继明垂下眼眸,低沉着说,“死了。”
“死了?”盛思源情知那人状况堪忧,可乍闻他的死讯,还是大吃了一惊。
这才过去了两天,年纪轻轻的他怎么就死了呢?
原来,生命竟是那样的脆弱!这是盛思源第二次做此感想,第一次是她妈妈去世的时候。
同父女俩道别之后,姐弟俩踏上了归途。
一路上,盛思源一直没有说话,埋头想着心思,还时不时的抬起头来看上盛志信一眼。
盛志信被自家四姐看得头皮发麻,他很慌:“四姐,怎么了吗?”
盛思源不答,而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下盛志信更慌了:“四姐,你别吓我啊!”
盛思源又定定地看了他一眼,终于开口说道:“医院住院部晚上九点就停止接待访客,也就是说,咱现在就是回了医院,也进不到病房里头去。既然如此,阿信,我带你去见一个人吧。”
尽管盛思源十分不愿让盛志信得知他大姐的悲惨遭遇,可当她再度意识到生命远比想象中脆弱之时,她开始不安了,经过一番天人交战,她决定让盛志信去见盛艺芝。
毕竟,盛艺芝的状况并不太好,谁也无法保证这个苦命的女孩子不会像那个人一样撒手就走了。决不能让盛志信连他大姐的最后一面都见不上,这太残忍。
盛思源是硬着头皮将盛志信领进江夏家的,她甚至在心里打好了草稿,准备用巧言去劝说必将会伤心不已的盛志信。
然而,事实再一次证明她想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