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再苦再难,徐庄梅都觉得能够咬牙撑下去;可是此时此刻,徐庄梅第一次觉得,这日子,她过不下去了!
“既然你整颗心都扑在老家,那还待在这儿作甚?赶紧的,回老家去吧!至于三个孩子,反正你也不关心他们的死活,就让他们跟着我吧,我会想办法养活他们的。”说到这儿,徐庄梅不禁对未来产生了恐惧,隐隐感到绝望,忍不住红了眼睛,“这要实在养不活,大不了、大不了……咱母子四个抱在一起死好了。死了就干净了,也省得受那无穷无尽的罪!”
眼见媳妇真伤心了,付泽龙慌了,忙拉住她的手:“什么死不死的,说这种丧气话作甚?”
徐庄梅一把甩开付泽龙的爪子,哭诉道:“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但凡能有条活路,谁愿意去死啊?可谁让咱们娘儿几个命苦,碰上你这么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当家人,根本找不着活路啊!”
徐庄梅越说越生气,越说越觉得委屈,素来贤良端庄的她忍不住用力推起了丈夫:“你走,你走!别杵在这儿碍眼,赶紧的,去和你老娘她们做伴儿啊!”
老实说,徐庄梅的力气没多大,就她那细胳膊细腿的,根本推不动付泽龙这个一米八五的大汉。因而,付泽龙他始终稳稳站着。
可即便如此,当着盛思源的面,被媳妇推推搡搡的,付泽龙还是觉得丢人现眼,颇有些无地自容的感觉。
盛思源蔫儿坏蔫儿坏的,人家夫妻吵架,她不赶紧劝解,就站在旁边看热闹。
发展到后来,徐庄梅口不择言:“老家多好啊!不光有老娘,还有干妹妹、干外甥呢!今天是干妹妹、干外甥,呵,搞不好明天就成好媳妇、亲儿子了呢!”
眼看着付泽龙就要恼羞成怒,这时,盛思源慢条斯理地走上前去,劝阻说:“付叔叔,这儿可是医院,吵吵闹闹的,成个什么样子?有话好好说,别闹!”
付泽龙:“……”
姑娘,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在闹?从头到尾,都是我这不懂事的婆娘在闹好伐?我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妥妥的受害者啊!
啧,付泽龙他还委屈上了。
这要是换个人,在自己面前颠倒黑白,付泽龙说不定会辩上一辩。
可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乃是盛思源——自家目前最大的债主,付泽龙没有底气,也不好意思去反驳她所说的话,只好受着,乖乖低头认错。
徐庄梅并非胡搅蛮缠之人,她之所以对丈夫又推又搡,无非是心里有气。
这会儿,眼见盛思源明显偏帮自己,徐庄梅心头一暖,气消了大半,也就松开了手,不再为难丈夫。
尽管夫妻俩不吵不闹了,但气氛依旧很僵。
盛思源看看付泽龙,又看看徐庄梅,心里面一声叹息。
老实说,那五十块钱,付泽龙要是拿去赌拿去嫖了,盛思源肯定不会放过他,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他不可。
可那钱,他是拿回老家了……这就让盛思源有些为难了,不知该说他什么好。
毕竟,清官难断家务事,盛思源对付家的情况了解有限,一时之间,很难判断出孰是孰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