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志信摇摇头:“我是在急诊室门口意外碰见盛宝生和梅丽华的。当时,盛宝生正和护士一起,推着载着梅丽华的病床往急诊室里面冲。我有些好奇梅丽华她怎么了,就站在急诊室外面,想等里面的人出来了,向人家打听打听情况。结果,我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里面的人出来,只好失望而回。”
盛思源只是八卦心起,有些好奇梅丽华的孩子保没保住,盛宝生还能不能够“喜当爹”。
对于梅丽华本人……呵,她活着也好,死了也罢,盛思源并不care。
简单说了两句,盛思源便不再继续梅丽华的话题,转而对梁安民说:“姑父,老盛家总共赔偿给咱一百块钱。这笔钱,咱们两家平分吧,一家五十。”说到这儿,盛思源从小挎包里取出一叠钱来,数了五张出来,“这是五十,你收好了。”
说罢,盛思源就将这五十块钱塞到了梁安民手里。
梁安民只觉烫手,当即就要把钱还给盛思源。
盛思源态度强硬:“拿着!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这笔赔偿金是你家应得的。”
梁安民攥了攥手里的钱。
其实,他已经动了收下这笔钱的念头,可是……
梁安民下意识地看向他媳妇。
盛惠芳犹犹豫豫地说:“这,这……不大好吧?要不,还是……”还回去?
在盛惠芳看来,盛思源家和老盛家断亲了,少了那层亲戚关系,自然可以毫无心理压力地收下这笔赔偿,可自家和盛思源家不一样,并没有和老盛家断亲,自己还是盛老爷子夫妇的女儿,依然和老盛家有着亲缘的牵绊,自己无法心安理得地收下这笔来自娘家的赔偿。
盛思源对盛惠芳了解颇深,尽管盛惠芳只是语焉不详地说了两句,其余的一概没有多说,可盛思源还是通过这只言片语,将盛惠芳心中所想猜出了个七七八八。
“我知道,你一直拿老盛家当你的娘家,将那儿的人视为你的至亲。可是你想过没有,你拿他们当至亲看,掏心掏肺的对他们好,可他们呢,有拿你当至亲看吗?可曾为你着想过?哦,他们有想过的,不过不是想着对你好,而是想着要如何如何利用你,如何如何算计你,要将你、你的丈夫,甚至连你尚在襁褓中的孩子都不放过,将你们一家人的最后一滴血都榨干。”盛思源神色凝重,“姑妈,你再仔细想想,那些禽兽不如的玩意儿,真值得你处处为他们着想吗?”
其实,道理盛惠芳都懂。
这几个月以来,盛思源见缝插针地给盛惠芳上“思想课”,历数老盛家的斑斑劣迹,向她灌输老盛家根本不值得真心对待的思想,并将彻底远离老盛家的好处揉碎了讲给她听。
盛惠芳只是老实、重情重义,她其实不傻。
盛思源将道理讲得那么明白、那么透彻,盛惠芳又岂会听不懂呢?
只不过,懂是一回事,狠不狠得下心遵循又是另外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