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思源连续蹲守老盛家五个晚上,张繁慧没有丝毫异动——别说半夜出来挖宝了,她甚至连房门都没出过,一直待在她借宿的房间里不挪窝。
这已经是第六个晚上了,盛思源可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她觉得自己的耐心即将告罄,要是今天晚上张繁慧依旧老老实实的,那她就放弃监视,改用其他途径打探张繁慧的底细。
还好,张繁慧没让盛思源失望透顶,今天晚上,一直蛰伏的她终于有了动静。
只见张繁慧蹑手蹑脚地从房间里出来,轻轻合上房门后,径直向后院的猪圈走去。
张繁慧蹲在猪圈的食槽后面,揭开铺在上面的枯草,然后用带来的铁锹挖啊挖,挖啊挖……
没有?没有!
张繁慧简直要抓狂了,她记得清清楚楚,自己明明就是把那东西埋在这里的,怎么会不见了呢?
忽而,她想到了什么,警惕地环视四周,确认周围一片静寂,她那高高提起的心这才稍稍放下。
紧接着,她抓起食槽周围的泥土细看,发现下层的土壤略显湿润,而上层的土壤明显要干燥的多,皱眉思量片刻,心中有了决断。
张繁慧先是将挖出的土壤恢复原状,并在上面重新铺上枯草,然后拍灰起身,四处张望一番之后,通过后门,疾步离开了老盛家。
张繁慧穿过大半个村子,脚步七拐八拐,最后拐到了一座小院子的后门前。
张繁慧朝那扇门有节奏地轻叩几下,片刻之后,门开了一条缝,她缩身进去,跟随给她开门的那人进入了院子里的某间屋子。
这间屋子应该很长时间没有住人了,到处都是灰尘,里面只有一张破桌子,除此之外,再无其它家具。
那桌子上点着一盏小油灯,发出极为微弱的光芒。
微弱到什么程度?那光芒只能照亮桌面,几乎照不到张繁慧和给她看门的那人的身上。
不过好在盛思源目光极为敏锐,借着这点微光,她还是将那人仔细打量了一番。
那人身材高挑,目测在一米八以上,穿着黑衣黑裤黑鞋,外面罩着一件黑色连帽斗篷。
哪怕是在室内,那人也没有将斗篷上的帽子摘下,硕大的帽子遮住了那人大半张脸,加上盛思源这会儿正趴在屋顶上透过瓦片的缝隙向下瞄,从她这个角度,更难看清那人的全貌,只能看到那人尖尖的下巴。
那人分明是个男人,可他的肤色却比这个年代绝大多数的女人都要白皙。
或许是心理作用吧,若有若无的灯光打在他身上,他的脸色显得越发森白,大半夜的,看着怪渗人的。
尽管是萍水相逢,盛思源却对那人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认真侧耳听着他和张繁慧之间的对话。
“你怎么空手过来了,那东西呢?”
“那东西……”张繁慧有些难以启齿,“不、不见了。”
“不见了?!”那人大吃一惊,立刻追问,“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蔡凤珍转性了,现如今不把那东西藏在床底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