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彩娥大惑不解:“不让盛春兰顶缸,那让谁顶缸?咱们老盛家,就你、秀娟还有盛春兰,这三个适龄的姑娘,秀娟和盛春兰都不行,总不能、总不能……让你去顶缸吧?”
同样是女儿,在张彩娥眼里,大女儿盛秀婷是贴心的小棉袄,暖心又体贴,小女儿盛秀娟则是天生的讨命鬼——生盛秀娟的时候,张彩娥难产,差点就进了鬼门关回不来——烦心又膈应。
故而,明知老姚家是个火坑,张彩娥可以毫无心理压力地将盛秀娟推下去,却舍不得推盛秀婷下去。
更重要的是,就在不久前,盛秀婷悄悄告诉张彩娥,前些日子她托朋友给她在县城里安排一份工作,如今这事已经有些眉目了,不出意外的话,过完年她就可以捧上铁饭碗,吃上公家饭了。
梁店村是个地处偏僻的小山村,颇为落后。
在这儿,谁家的孩子能够捧上铁饭碗,哪怕是只是个有编制的清洁工,也会被认为是出人头地了。
盛秀婷出人头地了,张彩娥作为母亲,自然好处多多,别的暂且不说,就说名声,她立刻就能够成为村里人人艳羡的对象。
在这种情况下,张彩娥自然不愿意将能够给自己带来荣光的盛秀婷送去老姚家。
“我?我当然不会嫁给那个武疯子了。”盛秀婷语气中隐约带着几分恶意,“咱们老盛家可不止三个适龄的姑娘。喏,这不是还有一个盛宝芳吗?”
“什么?盛宝芳?”张彩娥感觉自己受到了巨大的惊吓,心慌慌地说,“这怎么可能?别胡说,你可千万别胡说了啊!”
盛金生也吓了一大跳:“盛宝芳可是你奶的心尖尖,甭管最后嫁给武疯子的人是谁,都不可能是她。
“我跟你说,把盛宝芳嫁给武疯子这种话,你在咱们面前说说也就算了,出了这个屋,千万别说了。不不不,就算在屋里,你也别说了,从今往后,这种话,你提都不能提!
“你要知道,这种话要是传到了你奶的耳朵里,不管以前她有多么看重你,她都不会放过你的,以她的性子,非把你生撕了不可!”
到那时,不光盛秀婷一个人倒霉,他们二房整个儿都得跟着遭殃。
盛金生不想遭殃,所以他极力劝阻盛秀婷。
看到父母那副惊慌失措的样子,盛秀婷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盛秀婷一挑眉:“怎么不可能了?都是老盛家的姑娘,咱们二房的姑娘能嫁,她盛宝芳怎么就嫁不得了?难不成她高人一等?”
张彩娥撇撇嘴:“盛宝芳可是你奶的掌中宝、心头肉,在老盛家,可不就比别人高一等?”
一旁的盛志宏愤愤地说:“盛宝芳本身屁本事没有,可有什么办法呢?奶就是喜欢她,拿她当个宝。有奶给她撑腰,这些年来,好吃懒做的她骑在咱们头上作威作福,咱们却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任由她嚣张跋扈,真是气煞个人!”